将离知道皇上现在打量着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明明前段日子还因为明让要纳妾,一下子离家出走回了宫,现在却又让连天年赐婚给明让。
“父皇,儿臣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到没别的用意,只是府里人丁太少了些,而且,夫君也的确喜欢林尚书的千金。”将离顿了顿,理了理思绪,继续道“前段日子就和将离提了,说林尚书的千金,真是他心头所爱。”
将离一直没抬头,只是低垂着头自顾自的说着,未了,又添了一句“想必父皇也不想打散鸳鸯。”
连天年闻言,眸子猛地一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的这个女儿,自从进了将军府,好像那里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明让刺激的。现在说起话来,连天年都要仔细的思量一下将离是什么意思了。
连天年哼了一声,“将离,既然这是你的意思,那朕依你便是。”连天年顿了顿,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又说了句“不过,日后别来哭着跟朕说,要明让休妻就是。”
将离听见连天年同意了赐婚之事,嘴角不自知的勾起了一抹笑意。虽然能猜到连天年一定会依自己的意思赐婚,但是没想到却这么容易,将离连忙将身子压得更低,不住的谢恩“谢父皇成全。”
从玄青殿出来,将离并没有急着回将军府,而是去了雅贵人那儿。自从进了将军府,将离就没有给雅贵人请过安,毕竟对于以前的将离来说,雅贵人胜似亲母,所以无论如何,今个儿也得去雅贵人那里看看。
承德宫。
宫人通传后,将离就带着刘成进了主殿暖阁。将离刚一踏进暖阁,就听见了雅贵人颇为温柔的笑声“本宫可是好些日子没见公主了,正好,你三爷也在,你两个,也有日子没见了吧。”
将离听见雅贵人笑的似乎很开心。抬眸看向雅贵人,只见雅贵人坐在炕上,手边端着茶盏。顺着雅贵人的目光望去。看见连墨坐在下首的椅子上,看见她进来,也是笑了笑,却没说话。
将离先是俯身给雅贵人请安“儿臣给娘娘请安。”将离只是俯身就算,并没有等雅贵人让她起身她才起来。然后将离又侧身给连墨行了个礼。
“儿臣的确是好些日子没见娘娘和三爷了。”说话间,将离已经坐在了连墨旁边的椅子上,嘴角一直挂着一丝笑意,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前段日子不知怎的就病了,所以一直没得空来给娘娘请安,今个儿倒是有时间,却不想,也碰上了三爷,真是巧了。”将离说着,侧头看向连墨。
上次关于兵权的事情,将离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跟连墨说。没想到今天倒是遇上了,将离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和连墨说。就已经听见连墨笑了一声,语气中颇为宠溺“听你这个意思,倒是只想来看娘娘,不是想看我了。”
将离闻言,还未答话。一阵冷风忽然透过帘子吹了进来,帘子被人狠狠地一掀,打在了门框上,响起了不轻的响声,将离听见一声埋怨不快的大喊“母妃,你倒是给儿臣解释清楚了!”
这一声喊可是让雅贵人还有将离吓了一跳,将离顺着声音往门口看过去,只看见连懿本来满脸怒气的瞪着雅贵人,但是一看见屋子里还坐着将离和连墨,脸色瞬间就是一变。
将离笑了笑,眯着眼睛打量着连懿,现在的连懿,那里还有半点病恹恹的样子,身子骨看起来,好像比连墨都要好的多了。
连懿显然是没想到连墨和将离也在,现在僵在门口,一动都不敢动了。倒是雅贵人先反应过来,轻笑了几声,然后起身走到了连懿身边。
“你呀,身子虽说是好多了,可是也不能在风口站着。”雅贵人没有看将离和连墨,只是拽着连懿往炕前走。
等到连懿坐下了,雅贵人才继续责怪似得开口“还有,你私下里跟母妃吵闹也就算了,现在弟弟妹妹都在这儿,还这样,简直是没个尊卑了。”雅贵人说完,皱眉瞪着连懿。
将离没有说话,偏过头看了连墨一眼,只看见连墨的眉头紧紧地蹙起,眸子也是紧盯着地面不动,好像是对什么不满,也好像是在想什么一样。
连懿似乎反应过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好像很惶恐的样子“母妃,是儿臣唐突了,只是早上在府里,听念月说,您又把她罚跪了一下午,儿臣一时心疼,所以唐突了母妃。”
连懿说着,语气中隐隐的带上了哭音,好象真是悔不刚才一样“都是儿臣的错,冒犯了母妃,儿臣真该死,母妃该狠狠责罚儿臣才是。”
一时间,雅贵人在那训着自己的儿子,连懿跪在地上不住的认错,将离和连墨,好像到成了空气一样。
“雅贵人,二爷,将离进宫里的时候也不早了,现下也是该回去了。”将离忍不住了,先起身跟雅贵人和连懿说道。
那边的连墨看见将离要走了,也起身开口道“连墨也该回府了。”连墨说完,雅贵人就连忙开口接到“怎么都要走了。”
说着,看着连墨和将离好像欲言又止,但是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声,挥了挥手“那就早些回去吧,别忘了经常进宫看看本宫。”说完,温柔的看着将离和连墨。
将离和连墨都应了,然后一齐转身往外走。
路上并未说什么话,快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将离才轻声问道“兵权交接,明让的旧部下,可还安分?”连墨听见将离的问话,停下了脚步,目光深邃的看着前方。
冷笑了一声,才开口回道“兵权在我手上,皇城四十万亲军,谁敢不听号令?”这句话,听起来带着些许不屑。
将离一听见连墨这么说,就知道自己那时候是多虑了,连墨还是有法子让那些人安分下来的。如此想来,将离也是一笑,然后俯身温和的跟连墨道别“既然三爷这么说,将离也就安心了,时候不早了,将离先走了。”
说完,也没管连墨让没让她先走,转身就要离开。
连墨看见将离转身,伸出手好像是要抓住将离的背影,但是那背影似乎又离他很远,最终,连墨还是生生的收回了手,心里冒出来的念头,不断的警告他,那是他妹妹!……
天气有些回暖,甚至晚间都不那么冷,轻柔的风拂过,没那么刮脸噬骨,这样的天气,都让将离不禁以为现在是四季如春了呢。
“林小姐入府果真是个大喜日子。”将离只披了个银狐皮的披风,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听见了前面敲锣打鼓的喜庆,“就连天公都愿意成人之美。”伸手轻弹着石桌上的灰尘,旁边站着刘成和银杏。
银杏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着,刘成却是个不安分的,听见将离这么说,连忙几步走了过去,弓着身子轻声笑着“要说天公成人之美,还得说是萧相爷成亲那时,满天蝶鸟都来庆贺。”
“哦?”将离疑问了一声,上一世好像没听过这样的事,满天蝶鸟?那是什么样的景象?
“大婚当晚,满堂的蝴蝶喜鹊在屋子里飞啊飞的,就是绕着相爷夫人转,当时刘大人就说,那可是吉兆,相爷夫人是个喜庆的人!”刘成一边说着,还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生怕将离想象不到那个场景一样。
“奴才在宫里听说的时候,也是震惊了好几天才醒过神来,公主您说,满堂喜鹊蝴蝶,可不是比今个儿,还算天公成人之美?”刘成说完了,给将离倒了杯热茶推到了将离的手边。
“给明爷请安。”将离正要说话跟刘成打趣儿几句的时候,就听见银杏略带疑惑惶恐的声音,忽的想起,将离听见声音微微一怔,但是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起身看向院子门口,看见明让一身的大红喜服,冷着脸站着,看着自己的眼神,满是幽怨和疑惑,将离一笑,这身大红喜服,明让不知道穿了多少次。
“明爷怎么来这儿了,前面都完事了?把新娘子一个人仍在屋子里,怕是不好吧?”将离略带讽刺的说着,其实,她大婚那日,何尝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
“你希望我去陪林清暖?”林清暖,便是林尚书千金的闺名。清暖,听起来多么柔和的一个人,谁又能联想到,林清暖其实比她连将离还刁蛮任性,嚣张跋扈?
将离一笑,没有答话。
思索间,明让已经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银杏和刘成,他二人很有眼色的俯身退了出去,一时间,院子里,就剩下了明让和将离两个人。
明让走进将离。将离挑眉,刚要说话,就被明让一拽,整个人没站稳,就倒在了明让怀里,将离的脸色一变,挣扎了几下。“给爷我纳妾,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明让夹杂着狠戾的声音在将离的耳旁响起。
将离闻言,停止了挣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妾身可都是为了明爷着想,林尚书在朝中也是个重臣,他又宠爱女儿,何况……”
将离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眸子看向明让“况且,明爷如今在朝堂上的身份,也有些尴尬不是?”
明让闻言,脸色并没有缓和,将离的话听起来很好听,处处是为他着想,但是往细里一想,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林尚书宠爱女儿,肯定不会那么甘心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被废了的将军做一个妾室,虽说是个庶出,但是林尚书对林清暖的宠爱,谁人不知?
林尚书必定是早就给林清暖寻过好亲事。如今被他这么一档,林尚书肯定会把对皇上不敢发的怒气,全部算在他身上。
而且,他先是娶了公主做了个入赘的驸马爷,然后又是在这被废爵位的空档,娶了尚书女儿,朝中大臣,指不定怎么议论他呢!
明让一想到这儿,脸色就越来越不好,看着将离的目光,也是恨不得要把将离吃了一样。
将离感觉到明让握着自己肩膀的手收紧,好象是要把她捏死似地。“明爷不理解妾身的心就算了,如今还跑来质问妾身,现下,是要把妾身捏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