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小丫鬟突然跑来哭诉,定然是周若依知道了明让现在和她在一起,所有才让自己的人来装可怜,说她犯了旧疾,
但是任凭周若依再怎么计算,也肯定没想到,她几句话,就把重点转到了别的地上,反而让明让忽视了周若依犯了旧疾,这个小丫鬟恐怕待不长了……将离在心里如是想到。
一到啸月楼,明让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往楼上跑,将离眯着眸子看着明让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快跑了几步跟了上去。
楼上,一副百鸟图大屏风隔出了里间和外间,将离差不多是同时和明让一起挤进了里间,本来躺在床上的周若依先是看见了周若依,脸色一拧,好像是要哭一样,但是却在看见明让身后的将离时,脸色霎时一变,
将离见状,连忙快走几步,在明让之前拽起了周若依,然后手握住周若依的手,声音轻柔,“若依妹妹,怎么就犯了旧疾?现在可还好了?”
将离皱着眉头,好像很担心周若依的样子,周若依扯了扯嘴角,好像是要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一样,但是半天硬是没挤出来,将离连忙继续开口,没给周若依说话的机会,道“怎么没请太医?”
将离说着,一下子从床边起身,转身指向屋子里的几个丫鬟,音量微微提高,带着压迫人的气势,“姨娘病着,不去请太医不说,一个个的傻站着,可是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冷厉的语气,让几个丫鬟的身子一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开始哭喊“夫人饶命,奴才们知错了。”
几个丫鬟自然是不敢说这分明就是周若依在装病,明明刚才将军来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突然犯了旧疾?
几个丫鬟只是哭喊,口中喊着饶命和知错,别的却什么也不敢说。将离见状,冲着外间喊了一声,“刘成。”
话落,刘成就低垂着头猫着腰走了进来,先是给三个人行了礼,然后就俯着身子低着头等着将离说话“这几个丫鬟办事不中用,且眼里又没有主子,这是大罪,依我看,就贬到杂役房算了。过几日再调些乖巧贴心的新人来。”
刘成闻言,连忙应是,然后对着还跪在地上,哭喊的更加大声的几个丫鬟使了个眼色,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赶紧走。
“明爷,还有刚才传话那个……”将离“咦”了一声,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欲言又止的看着明让。
明让皱眉回视着将离,想起来刚才那个传话的小丫鬟,那颇似周若依的一张脸,对着自己哭喊起来那柔柔弱弱可怜兮兮的模样,冷哼了一声,“依你处置吧。”
然后,便径直走到了床边,想要看看周若依怎么样了,但是周若依却忽然大喊了一声“哪个传话的丫鬟?”
不用想也知道,刚才周若依从别的丫鬟那听说明让和正夫人在花园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周若依一听说,就让一直以来侍奉自己的丫鬟小月去找明让,说自己犯了旧疾,依照明让对自己的在意,肯定会抛下连将离,来自己这里.
毕竟,大婚当晚,未踏进新房,那明天,她会变成多大的笑话?
但是却没想到,连将离竟然也跟着一道来了。还要把她身边的丫鬟全部换掉,小月也是她的心腹了,跟着她的日子更是不短,所以她才一时没控制住,喊了这么一句出来.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连将离就挑眉看向她,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疑问,“若依妹妹,你身子可是好了?”
周若依的脸色募得一僵,看见明让也是诧异的看着自己,连忙咳了几声,然后稍稍提高了音量喊着“小月怎么了?明爷,小月跟了我那么些年,就是犯了点小错,也请明爷饶恕!”
周若依总不能和明让说,是自己要小月去找他的吧。明让听见周若依明显在偏护着小月的话,眉头更加紧的皱起,这个小月仗着周若依如此的宠信她,居然还背着主子,又借着周若依在他眼前晃悠?
明让冷哼了一声,“一个丫鬟而已,犯了错就要处罚,过几日,我亲自寻了乖巧的在给你。”
明让总不能跟周若依说,她的这个丫鬟不安分,想要借着她登高吧?
所有只好强硬的来了这么一句,周若依本来还想在说什么,但是明让却忽然伸手将她搂了过去,周若依便立刻闭上了嘴,现在如果再多说什么,说不定会让连将离抓到把柄,有机可乘。
她也争取过了,但是没办法,是小月自己的错,说错了话,没办好事,也不能全怪她了,周若依安安静静的靠在明让怀里,挑眉看向正一动不动站在大屏风的将离,眼神里颇有挑衅的意味。
将离看懂了周若依传过来的眼神,淡笑着无视了,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日,周若依来将离的海棠苑问安。
刚一踏进海棠苑的院子,身子就是忍不住的微微一颤,想起了之前在海棠苑,连将离对她处处为难,那眼神,好像是要把她用刀割了一样。
小月被贬到杂役房,明让怕她没有丫鬟伺候,就今个儿一早把他自己的丫鬟绿枝暂时赏给了她,以后若是寻到比绿枝好的,在把绿枝要回去。
周若依感觉绿枝就像是明让一样,转身看了身后的绿枝一眼,吩咐道“你站在我旁边吧。”
有明让的人在身边,谅她连将离也不敢放肆。周若依如此想着,便挺高了胸脯,高傲的扬着头,往海棠苑侧面的暖阁走去。
暖阁里,将离正半躺在炕上喝茶,手中拿着一个鸡血石的簪子把玩,看见周若依大抬着步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明让身边的大丫鬟绿枝,心里就是一笑,
同时,脸上也挂上了亲和热情的笑意,连忙从炕上起身,迎了过去,“若依妹妹竟这么客气,虽说给正夫人请安是规矩,不过你身子还未好,也就免了吧。”
说着,亲和的将周若依扶到了炕上,“不过,你来得也巧,你看我得了什么东西?”
将离说着,把刚才随手放在炕桌上的鸡血石簪子拿了起来,在周若依的眼前晃了晃。
很清楚的看到了周若依的眼睛一亮,将离装作没看到,继续拿在手里把玩这着这个簪子,低声笑说道“这都是刘成今个一早孝敬我的,说是家乡的姑姑,这两年得了些银钱,便做了些买卖,就是卖这些东西的。”
将离说着,抿着唇轻声笑了笑“这个鸡血石倒也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似乎是‘死血’,不过难得就难得在,这东西竟然做了个这么精致的簪子。”
将离说着,又轻声叹了口气,把簪子递到了周若依的眼前,“若依妹妹,你看看?是不是‘死血’?”
周若依闻言,连忙接了过来,开始拿在手里细细的看着,眼神里面充满了想要据为己有的欲望,将离在周若依没看到的时候,冷冷的扬起了嘴角,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周若依都是不改自己的贪婪,对什么东西,都想要据为己有,尤其是这些金银珠宝,对她来说,似乎非常没有抵抗力。
“若依妹妹,你可看仔细了?是不是‘死血’?”
周若依闻言含糊不清的‘啊!’了一声,好像是还沉浸在这个鸡血石簪子中的精致。
将离微微一笑,在周若依还在沉浸中的时候,伸手不容拒绝的拿过了簪子,一边叹息着,一边用有些惋惜的语气说道“这东西精致是精致,可却是‘死血’,这样的话,我可就不怎么中意这东西了。”
将离说着,微微偏头看向周若依,只见周若依咬唇看着自己,眼神中的贪婪一览无遗。将离就当作没看见,漫不经心的说着“这样吧,我看这东西,若是搭妹妹这身衣服,也正好。”
周若依今天穿的是白底衬着红芙蓉的绫罗。说起来还是真的挺相配。
将离轻声一笑,然后扬起了下颌,微微仰头,伸手将手上簪子插在了周若依的发髻上,然后语气轻快的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绿枝,问道“绿枝,你看看,是不是可配?”
绿枝闻言,看了周若依一眼,这个鸡血石的簪子,确实非常奇特精致,映在周若依乌黑的发髻还有白皙如雪的脸上,确实莹莹生辉。
绿枝绿枝连忙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一声,“周姨娘带着这个簪子,确实很美,这簪子也确实要姨娘这样的人来配。若是公主,大概就适合那些简单不繁复得了。”
绿枝也是个会说话,将离微微一笑,没有理会绿枝的话,而是又转回头看向周若依,“若依妹妹听见了,这簪子就得你来配,既然只能你配,那姐姐就借花献佛,赠与你了,如何?”
周若依闻言,脸上微微一红,明显很开心的笑着说道“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先谢过姐姐了!”
将离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却盯着周若依腰间的一个玫红色的荷包看了半晌,那荷包样子精致,做工看着也细腻,将离只是打眼一看,就有些心动,
周若依也是聪明人,看出了将离对自己腰间的荷包的喜欢,想都没想,就把荷包一拽,然后放在了将离的手中,“姐姐送了妹妹这么一个大礼,妹妹自然也懂得礼尚往来的道理,这个荷包也是新的,姐姐也不要嫌弃,全是妹妹一番心意。”
将离并没有拒绝,这个荷包,她确实很喜欢,笑着收下了,开口问道“听说今儿晚上母亲要摆桌酒,和家里人说说话?”
周若依闻言,马上回答了“是啊,我也是一早听明爷说的。”
将离闻言,点了点头,没在开口了。
果然,一到晚间,赵夫人就派人来请将离去前院。将离也就去了,想看看赵夫人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