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浩瞪着眼睛看她,嘴巴张了张,眼中各种复杂神色。
柳沐雪嫣然一笑:“难道我不该有心上人么?”她也老大不小了,正是做梦的年纪,有个喜欢的人并不奇怪。
宇文浩点点头,表示理解,不过他不明白:“今日分明有两人闯进柳府,为何你却誊定图纸在我身上?”这才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潜入柳府的时候,正好看到原师诺在前方,那人当然是冲着行军布阵图而来,只不过没找到,然后此人就跑去跟柳二小姐私会。而他自己,行军布阵图虽是弄到手了,却也弄出动静,被柳飞鸿追杀,慌乱中闯入柳沐雪居住的院子,竟看到原师诺也在,还对这女人表白。
那伪君子仗着长了一张不男不女的漂亮脸蛋,到处欺骗情窦初开的闺阁中女子,他本还为柳沐雪暗暗捏把冷汗,不料她却轻轻松松把人打发走了,而他自己则莫名其妙栽了……
“女人的直觉。”柳沐雪当然不会告诉他,她和原师诺之间的渊源。那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深深铭刻在心,若是盗了将军府的行军布阵图,绝对不会还来纠缠她,应早早就出府去了。
而怀疑他,这没办法,他出现得太及时了,及时得让她找不到任何为他开脱的借口。简直是一头撞在木桩的兔子,自动上门,平白让她捡了个便宜。
屋子里的熏香,是为堤防有些人的暗算,她也没料到第一个中招的人是他。
宇文浩哑然,女人的直觉,有时候你还真不能说不准,因为这如同他娘的话,每每邪门得不可思议。顿了顿,“这是第二个条件?”
他没忘记因为萧宁晨那混蛋,他还欠这女人两个人情。
欠人东西总归不是好事,柳沐雪说话看似没有头绪,她倒没说错,一诺千金,是得意门的规矩。
一旦下诺,必然做到。
虽然那三个人情着实不该他来还,谁料那天萧宁晨正好顶着他的脸,还被这女人赖上了。
柳沐雪摇头。“这可不是,今日我算救了你,该另外算才是。”
宇文浩气乐了:“你算盘打得真好。”
“多谢夸张,不过我记得,宇文大哥不是个有恩不报的人。”
这帽子盖下来,宇文浩也无奈了。“也罢,不过你记得别有天落我把柄。”
这男人其实也挺小气的。柳沐雪轻笑:“好说好说。”若真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依他的性子,应该不屑于找她麻烦。
还有两个人情呢,她怎么想怎么开心。难怪人常说“好人有好报”,见着吧,她难得做件好事,好报就来了。
宇文浩拿她无法,沉默许久,才压下心头的情绪,一抬头,见她已是哈欠连天走向睡觉之地,嘴角一抽:“你不把我身上的药性解了?”
她对他倒真放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天明被人发现她怎么解释!
“我这没有解药,你也歇一歇,估摸快天明时候药性也褪得七七八八了,”柳沐雪抱了被子过来给他,“先将就着用,如今窃贼未找到,整个将军府戒备森严,你也出不去。”
宇文浩接过被子,眼中暗流涌动,眉一挑,似笑非笑看着她那张在烛火下分外美艳的脸蛋:“孤男寡女,你竟不怕我对你有任何不好居心?”
“因为是你,我不担心。”柳沐雪说着,真跑去睡了。许是宇文浩在一边的缘故,她竟难得没做恶梦,没多久便发出均匀酣甜的呼吸声。
宇文浩哭笑不得,看着手上被子良久,把它盖于身上,也闭眼假寐起来。
天亮时候,碧衣过来服侍起早,柳沐雪睁开眼睛一看,天已放亮,屋内早已没有那人影子。
“小姐,怎么了,可是昨晚没有睡好?”碧衣见她神思不定,小心问道。
“没有,昨晚睡得可稳了。”重生第一天夜里,睡梦没有那些残酷的曾经纠缠。其实她也奇怪,她和宇文浩其实并不算很熟,为何对他偏偏很放心?
就算昨日他被她下药,也不该睡得那么沉才是!
碧衣闻言笑了笑。“听说昨晚府里出了窃贼,没惊吓到小姐真好,等会要去皇后娘娘举办的菊花会,晚上还有赏花宴,您可得打好精神来。”
“明白。”说着忍不住抬手狠狠敲她脑门一记,“死丫头,睡得恁熟,昨夜那么大动静也没吵醒你,真担心有天我当着你的面被人劫持了你都不知道!”
碧衣急忙道:“奴婢知错,以后不敢睡那么熟了!”这两日将军府上事情多,李二夫人把她支使得团团转,晚上回去自然挨着枕头就睡着了。但这事不能让小姐知道,否则小姐那火爆脾气一上来,又不知道出什么乱子。
“跟你开玩笑的。”柳沐雪咧开嘴角,张开双臂,“好了,天色已经不早,赶紧给我梳妆吧,今日菊花节,来的都非寻常人家的儿女,莫迟到落人口舌。”提起菊花节,她心里就暗暗郁闷。
因为这就是个变相的男女相亲日,白日里让那些未出阁未成亲的小姐公子聚一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然后晚上皇帝宴请百官,聊下时事,末了就各种指婚。她一点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小姐,还要……往日里的那种妆容么?”碧衣看着小姐那张脸,心中直叹息。她一直不明白小姐的做法,分明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佳人,非要整日里把自己折腾的四不像,在街上随便拉个卖菜的大妈,估计都比她养眼。
简直糟蹋了上天赐予的好容貌。
“当然。”柳沐雪回得爽快。
“可今儿不同往日,不仅要见大家的公子小姐,晚上还要面圣,您这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我品味独特,全京城人尽皆知,他能怪得下我?”柳沐雪耸耸肩,抖去一身鸡皮疙瘩,“我可不想被他看上,拉进宫去当娘娘!”
那老皇帝色着呢!
碧衣默然,拿起梳子给她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