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将信将疑的海棠端着一碗烧热的泉水又来到书房,对着正在处理公事的赵蓝少娇滴滴地说道:“王爷,我今天又做了汤,您尝尝吧。”
“又来?”赵蓝少不由地皱起眉头,不悦地小声嘀咕。为什么这女人就不懂得知趣地放弃呢,令人厌烦不已。
海棠一边替他盛出一边解释道:“这是按照姐姐的方法做的。”其言下之意,要是真的喝出味道不对,那么要怪就怪童小小去,她不过是照着做而已。
“姐姐?”赵蓝少不解地看向她。
虽然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悦,但是海棠还是如实回话:“我大胆地就唤王妃为姐姐了,反正也是迟早的事儿嘛。”
可赵蓝少听了,眉头皱得更加紧,几近愤怒地斥责:“谁允许你叫小小为姐姐的?”这女人恐怕喊了不少日子了,否则小小这几天也不会对他横眉冷对的。一想到自己因为海棠而被小小一再地轰出房门,赵蓝少就不由得将怒气都撒在了海棠的身上。
“可是……”海棠被他这一反问,心中又气又难过,可偏偏不能发作。她只得在心中安慰自己:今天低头隐忍,日后才有出头之日。
赵蓝少见她不情愿地点点头,严厉地说道:“以后还是老实地唤王妃,懂了没?”
海棠换上笑颜,一边将汤盛入碗中,一边应道:“是,奴家明白了。您先尝尝吧。”
赵蓝少推开被摆放在面前的汤,看了一眼冷雨,虽然没说话,但对方很快便领会了他的意思。冷雨走上前客气地对海棠说道:“海棠姑娘,不知可否让我也喝几口?”
没想到赵蓝少对她的防备之心如此强,而且还毫不留情地当着她的面将汤碗推给下人,这简直就是暗地里重重地掌掴了她一记。可海棠却只能赔着笑脸点头称好,否则她更是会被立刻出局,或许便永无翻身之日。好在今天她没有将药粉加在这白水里,不然岂不是要闹出笑话来了。
冷雨端起汤,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顿时愣住。这,又是白水?
“怎样?”赵蓝少见他表情有些古怪,主动问道。
呵呵,这还真是不好形容。冷雨思索了一会,给出了自认为最贴切的说辞:“确实与王妃熬的参鸡汤差不多。”
听他如此说,赵蓝少也来了兴趣,自发地盛了一小碗:“哦?真的?那我也试试。”
没想到赵蓝少会主动地尝试,海棠惊喜地望着他,见他喝下一小口,连忙问道:“王爷,味道如何?”
将勺子扔进碗里,重重地搁置在桌上,赵蓝少不悦地瞪着她,连连摇头:“根本没有味道,不过是碗白水罢了。”
“可王妃就是这么教的。”心知原本就是白水的海棠,不由地怀疑是不是真的被童小小摆了一道。但刚才冷雨喝的时候明明又说了眼前这锅与童小小之前所做的差不多,这样想来童小小应该是没有骗她。倘若如此,便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赵蓝少故意找茬。
赵蓝少才不管面前这女人有多少心思,反正碗、罐一推,一味地说:“不对不对,还是差着火候,拿走吧。”海棠只能咬碎银牙往肚子里咽。
待海棠离开,冷雨好奇地看着赵蓝少,笑着说:“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
赵蓝少随意地应道:“说吧。”
冷雨回想着刚才王爷若有其事的表情,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您真的能喝出其中的差别吗?属下觉得海棠姑娘和王妃做的都是白水,没什么区别。”
“不可说啊不可说。走,陪我去主屋一趟。”赵蓝少说着,站起身便向外走去。今天忙碌到现在,还未见到自家亲亲娘子,着实想得紧啊。
但主屋这边也热闹得很。吃罢晚饭,童小小见月朗星稀,便命人将赵璘领来,一起在院子里嬉戏玩耍、踢球捉迷藏。正玩闹在兴头上,却没想到凌霜急匆匆地走来。
她一把将亲儿紧紧搂住,嘴里不住地唤道:“璘儿,璘儿。”在旁人眼中看来,这简直是一副思念成狂、久别重逢的场面。
童小小拾起滚到脚边的皮球交给身边的丫环们,然后才开口问道:“公主怎么连夜回来了?莫非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凌霜松开儿子站起身,气愤地瞪着她,仿佛要为儿子讨公道般地大声斥责:“童小小,我念你我共侍一夫,处处忍让。但是今日却听见了天大的事,你居然将我儿卷入追杀之中,你到底是何居心!”
“哈哈,”童小小不搭理她,只是对赵璘说,“璘儿,你娘这般骂我,你就不为大娘解释几句?”
凌霜却像是亲眼所见般地一口咬定,将一心想挣扎的儿子钳制在自己身边:“有什么好解释的?别教坏了我的璘儿。”
话音刚落,赵璘却大声地出言顶撞她:“娘,您怎么可以如此武断,只是不知从哪儿听到了片面之词,就跑来找大娘争吵。这样莽撞的举动实在有失皇族后裔的身份。”
凌霜的脸色立刻青红白蓝紫地瞬息万变。她没想到自己忍辱生下养大的孩子,居然会当众羞辱她,令她未战先败。身子不住地战抖,凌霜强迫自己咽下心中的羞愤望向童小小,果然她的眼中满是嘲笑和戏谬。
“璘儿,过来。”童小小挑衅般地对赵璘招招手,微笑地对他说。赵璘立刻开心地向大娘跑去,却被凌霜用力拉住。
他回头望去,看见自己亲娘脸色铁青地瞪着他,仿佛在说:你如果走过去的话,那就别怪我翻脸了!小赵璘只好退后几步,站回凌霜的身边,一脸委屈地看着童小小。
“谁让你跑到上院来的?”赵蓝少远远便看见两个女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脑中首先想到的便是凌霜又来找童小小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