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童小小,凌霜和海棠很快结成了联盟。将屋中的闲杂人等摒退,二人坐在内室商量着伤天害理的事。
看着海棠从怀里掏出的香粉,凌霜心里乐开了花,可脸上却是为难的神情。她故作迟疑地对海棠说:“你确定要这么做?”
“你不敢?”海棠自然比她着急。凌霜好歹养育过一个孩子而且还有高高在上的公主头衔;可她呢,出身烟花之地,只有一张虽然美丽却谈不上绝世的容貌。她若想在赵王府能够出人头地,生个孩子是最便捷的手段,可偏偏回府以后赵蓝少对她根本连碰都不碰。
凌霜吞吞吐吐地说:“这倒不是,只不过……”要说没有担忧害怕绝对是假的,她很清楚赵蓝少对童小小的呵护,若是事后让他知道了,只怕不单单是会被休回宫那么简单。
海棠冷笑着:“亏你还是个公主,居然畏首畏尾的。”
“那好吧,就用你说的办法。”凌霜点点头,“不过别打我的名号。”她只想当那鹬蚌相争的渔翁,可不希望自己也被啄了一身的伤。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得知自己怀孕,童小小喜上眉梢,天大的愁事都烟消云散了。这不,午后暖暖的阳光令她浑身舒坦惬意。她躺在软榻上,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床棉被,被太阳照得松松软软,懒洋洋的。
一个丫环手捧着一只银质的薰香炉走过来,对童小小说道:“王妃,这是海棠姑娘派人送来的熏香。”
“真好闻。”童小小用力嗅了嗅,香而不腻,确实是佳品。她环视四周,随手一指:“放在那儿吧。”那丫环便将熏香炉放置在内室的矮几上,这才离开。
下了朝的赵蓝少归心似箭,不愿在外头多呆一刻。将公事处理好,他便马上回到家中,来到他的妻儿身旁。
走进主屋,赵蓝少远远便瞧见童小小呵欠连连,没有精神。他走过去从身手环住她,将一双手轻轻地摆放在孕育着小生命但尚未隆起的小腹上,殷勤地问道:“娘子,怎么没精打采的?”
这不提还好,一提童小小的表情更加哀怨。她扭头对赵蓝少说:“赵大,我是不是得这样待着好久啊?整天无所事事,都快闷死我了。”才不过一天不到的光景,她就受够了孕妇的生活。虽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感觉确实不错,但行为却处处受限制。
就连她起床随意伸个懒腰解解乏,也被那帮丫环婆子阻止。“王妃,现在千万要当心,别伤了孩子。”这句话是她今天听见最多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只好继续躺下闭目养神。
“你还是乖乖的好。”赵蓝少明白她的抱怨,让活泼好动的这丫头什么都不能做,自然会让她觉得无趣,“要不,我们一个接一个的生吧。这样你就没精力总是逃跑。”听上去像是玩笑,可却是他的心声,如果可以他希望娘子能够为他生下一堆的子嗣,一大家人其乐融融,共享天伦,那是多么美妙的人生啊。
“喂喂,你当我是母猪啊!”童小小想要暴跳,却被赵蓝少止住。她只好用眼神来表现自己的不悦,瞪着他说道。
“怎么会!”赵蓝少连叫冤枉,紧接着的话却令童小小的粉拳砸上他胸膛,“猪一胎生好几只,你可比不上。”
童小小叫嚷着,可双手敲打在赵蓝少的身上时却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般,表情含羞带臊:“好你个赵蓝少!欺负我。”
赵蓝少哈哈大笑:“慢点慢点,别动了胎气啊。”这话说出立刻惹来童小小的白眼,这男人就不能有点新鲜词嘛,总是胎气胎气的。
玩笑过后,赵蓝少突然闻到一股陌生的香味,幽幽淡淡却又令人无法忽视。他循迹望去,在矮几上发现一只从未见过的新熏香炉,香气就是从那儿上散发出来的。他问道:“咦?小小,这是哪来的?”
童小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着解释:“这是海棠送的,说是凌城特产的香料,确实挺好闻的。你觉得呢?”
一听是海棠所送,赵蓝少顿时起了戒心。那女人哪有如此好心,她恨不得将童小小置于死地,岂会送东西来恭喜她怀孕?赵蓝少眼神一暗,走近熏香炉仔细嗅了嗅。原本晴空万里的心情立刻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他将脸上的阴郁和气愤掩藏,转过头面对童小小时,仍旧是微笑着的脸。他提议道:“小小,我们每天加吃一副安胎的补药好吗?”
“啊?还要加啊……”童小小哀嚎一声。才一天,那些汤啊药的就喝许多,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祈求地望着赵蓝少,只希望他能够“开恩”放过她的胃。
赵蓝少见她的故作可怜的模样,笑着说:“这服药一定得吃,没得价还。”
第二天,趁赵蓝少不在府上,童小小以肚中的孩子为要挟,总算是想办法出得门来,只是前后跟着一堆佣人,令她出行的快乐大打折扣。
突然,软轿剧烈晃动起来,左摇右摆,轿夫们跌撞了几步才算是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被晃得有些恶心的童小小,边撩起轿帘走下去,边抬头向前望去,一张英俊的熟人脸出现在视野里。她扯起嘴角,主动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武祥王。”只是穆冷秋这家伙是怎么了?一脸的憔悴,全身似乎笼罩在莫名的伤感中,让她见了心生怜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穆冷秋客气地拱手请求:“我想请王妃到府上来一趟,不知可不可以?”
“有事?”童小小因为柳艳的事,对穆冷秋颇多怨言。这可恶的男人居然将深爱自己的女人当做礼物和筹码,随手送人。
穆冷秋点点头,补充道:“有点事儿非王妃所不能替代。”他真诚期待地望着童小小,令她将已经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