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婢女呢?她不是一直贴身侍候公主的吗?怎么没见她人呢?!”夏侯紫萱走到房门前,寻不到铃兰的踪迹,赶紧出声发问。
“娘,这宫里来的人,公主身边的婢女,咱们哪能使得动,估计现在还偷懒呢吧。”沈铭心刁钻的声音又传来。
“妹妹就少说两句吧,再让公主听见。”颜雪儿勾唇一笑道。
“唉!”夏侯紫萱叹了口气,领着儿子的两房小妾迈步准备进屋—— 曾曦手忙脚乱地洗完脸,赶紧走到衣柜前,扯开柜门,忽的看见那柜中只有男人的衣服,根本就没有她的服饰。这病痨鬼居然诓骗她。可恶!狠狠的一咬牙,曾曦刚要指责床上的滋事的男人。
“公主,这是?”正巧在这时,夏侯紫萱带着两房小妾走进屋中。看着面朝衣柜发呆的女子,不由地出声询问道。
“母亲,孩儿今日身体不似昨日那般难受了,想陪公主去奉茶,公主正帮孩儿取衣服呢。”不等曾曦开口,司徒总司轻轻地出声道。
“公主。”夏侯紫萱一听儿子话,顿时感到心头一热,想不到这个儿媳竟然如此贴心,半夜帮儿子请郎中不说,就连生活上都照顾的无微不至。“岂敢劳烦公主就亲力亲为。”夏侯紫萱赶紧走上去,连连劝阻道。
回过头,狠狠的白了沈铭心和颜雪儿一眼,大早上就去她那说三道四,现在眼见为实,这公主根本就不是养尊处优之人,甚至比她们这两房先进门的还懂事,识大体!
沈铭心与颜雪儿互相睇了一个眼色,脸上惨白如纸,难看的要死,心中则是对曾曦恨的咬牙切齿。想不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只是听任了男人的话,想找衣服穿而已,莫非错有错着了?!可是,不该啊!如果不是床上的男人,恐怕此刻,她真的要丢人了,这个男人好像不简单呢!抬起手刚刚要取衣服。
“公主,还是让为娘来吧。你赶紧换衣服,奉茶可是大事,耽搁不得的。”夏侯紫萱按住曾曦的小手,打发她赶紧去换衣服。
“铭心,雪儿,还不去衣服给公主。”夏侯紫萱赶紧吩咐道。
“这……”沈铭心一脸的不快:“这是下人的活啊!”小小声地嘀嘀咕咕。
“是。”颜雪儿赶紧应了一声,旋身就往出走。既然计谋被对方拆穿了,那再留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只有在奉茶的时候,再给这精明的公主下绊子了,就不信了,这死耗子还能都让这公主这只瞎猫撞上。
“姐姐等等我,我随你一起去。”沈铭心赶紧跑了出去。跟在颜雪儿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
“这女人真是聪明啊!”沈铭心边走边说。
“哼,就她,道行还不够,看我的吧。”颜雪儿唇角一勾,扬起一抹奸诈的笑容,不是拿她当下人使唤吗?她就当一次‘好下人’——尽职尽责!
沈铭心与颜雪儿走了没多久,就见铃兰怀抱着一只小包裹走了进来,先是冲着屋中的司徒总司唤了一声,又喊了一声三夫人,接着走到曾曦的身旁:“公主,请随铃兰来。”
曾曦不解地看着铃兰,不由地一蹙眉头,随她去哪?而且刚刚铃兰去了哪里?!
屋中的夏侯紫萱正在帮司徒总司穿戴服饰,无暇理会一旁的主仆二人。曾曦虽是心有不解,可还是跟在铃兰的身后走到了屋中的屏风后面。
此时,铃兰才将怀中的小包裹塞进曾曦的手中—— “这两个磨磨蹭蹭的,怎么还不回来呢?!”见沈铭心与颜雪儿去了那么久都不见有回来的迹象,夏侯紫萱沉不住气了。
“娘,别等了,想必是两位妹妹先去正厅等咱们了。”曾曦穿戴妥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还是铃兰聪敏,大清早进宫帮她取了几套服饰来,不然恐怕一会儿误了奉茶的时机,她就百口莫辩了。
铃兰带来的小包裹里,不但有几件的服饰,还有一封密函,曾曦暂时来不及拆开细看,只得待等奉完茶,再瞧了。猜想着一定是秦卷给自己稍来的嘱咐。
“她们……”夏侯紫萱本是想埋怨,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这两房小妾确实不是她可以使唤得动的主儿。
“娘,您就别怪妹妹们了,想必她们可能听错了吧。”曾曦笑笑道,几步走到床畔,抬起手去挽要同去奉茶的司徒总司。
夏侯紫萱一见曾曦走上来了,那自己也别在这耗时候了,赶紧去正厅说一声,头上的两位姐姐听了那两房妾侍的胡言乱语,免不了又要说三道四了:“公主,你陪着司儿千万别走急了,为娘先去正厅等你们。”
“娘,您等等。”曾曦赶紧懂事的唤了一声:“铃兰,你跟着娘,先去,我与驸马等等就到。驸马带病,脚程慢,千万别让长辈们等急了,让人说了就不好了。”曾曦赶紧吩咐下去。
“是。”铃兰应了一声,跟在夏侯紫萱的身后,先走了出去。
“谢谢了。”脚步声渐远,曾曦挽着男人突然开口出声道了句谢。
“公主为何要谢为夫呢?”司徒总司垂着头,轻声地询问道。
曾曦抬起头,仔细地盯着男人倾城的容颜打量了半晌,他好像真的全然不知情。莫非他要铃兰去宫中取她的穿戴也是误打误撞?!
“当然是谢驸马陪我同去奉茶啊!”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云里雾里的一层,以后陪着他,估计自己要多花些心力才可以了。
“哦,这没什么好谢的,为夫只是身体好些,所以才……”话说了一半,司徒总司又猛咳了起来,身躯朝着小女人的方向一倾,直压在娇小的曾曦的身上。
可恶!曾曦狠狠地一咬牙,心中将男人咒骂了一遍,可是脸上却依旧含满了笑意。一开始她还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用途,可是现在呢,巴不得他早死早投胎!
司徒总司垂着头,看着小女人脸上扬起的假笑,心中畅快不已,其实这样挺不错,压在身下的女人馨香,扑鼻而来,让他又隐隐想起那一晚。哼!敢吃他,那他就要连本带利的向她讨要回来。当然不是再像新婚之夜那般的整治她,而是连本带利的吃回来!
这一路走的太漫长,待到曾曦挨到了正厅,托身侧的男人的福,她感觉双腿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可恶的男人!曾曦在心中再次狠狠地咆哮了一声。她到底与他有什么仇啊,他还有他的‘病’偏偏非要与她过不去!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总这样,哪里吃得消! 喝,还未踏进正厅,就听见那热闹的就跟菜市场似的。
“估计公主穿着大红喜衣行动不方便吧。”这是颜雪儿的声音。
“唉!穿着大红喜衣来奉茶,估计是天底下头一桩了,居然让咱们司徒家给赶上了。”这刁钻的话一听就是出自沈铭心之口。
“不能吧,公主乃千金之躯,还能连件像样的服饰都没有?!”二夫人一脸的笑容,话语里透着看热闹的心态。
“行了,真是没点规矩。没看老太太都不高兴了。”大夫人赶紧出声斥责道,转过头,语气一换,恭敬道:“娘,您看这事,恐怕得好好说说了,确实没有穿大红喜衣来奉茶的,这不好听啊!”
老太太高高在上,坐在太师椅上,龙头拐杖紧握手中,听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三儿媳,这孙媳若是真穿着大红喜衣来奉茶,那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老夫人边说边使劲地一住龙头拐杖,咚的一声,足以震慑住众人。
夏侯紫萱刚要开口去说。就见一旁的二夫人抢先一步开了口:“老太太息怒,想必是他人的过失,忘记差下人把嫁妆抬进司儿房中了吧。”
“呦!妹妹这话说的,好像是我这做姐姐的不是了。那嫁妆可是好几箱,众人有目共睹了,清点完毕,都抬进了司儿的房中,一样都差不了!”大夫人赶紧接话道:“清点的时候,妹妹不是还一直帮忙看着的吗?”大夫人话锋兜转:“莫非是这营生上出了问题,所以少算了公主的开销?”
夏侯紫萱颤颤巍巍地站在当下,听着大夫人与二夫人左一句右一句地鹬蚌相争。心中猜想着等等这事一定会又落到自己的头上。果不其然,应验了!
“姐姐,看看您这话说的,公主刚过门,开销怎么能算到司徒府的账上呢,哪能这么快啊!再说了,司儿的事情,一直都是三妹妹自己打点的。三妹妹说了,司儿重病在身,旁人帮衬着,她不放心。想必是三妹妹自己没有弄清楚吧,是吧,三妹妹?”二夫人左右逢源巧力一推,将过错全倒在了夏侯紫萱的身上。
“这……”夏侯紫萱唯唯诺诺地刚刚应了一声。
“三儿媳,这是怎么回事?公主,如若真穿着大红喜衣来奉茶,你可别怪咱们司徒府家规森严了!”老太太再次狠狠地一按龙头拐杖。
曾曦眉头一紧,这司徒府真是乱糟糟。自己的婆婆是个软柿子,任人揉捏,而大娘和二娘好像都是不好惹的主儿,再加上这当家的主母,虽说是不管事了,可是却高高在上说一不二。而那两房的小妾,与自己好像又是水火不容,这偌大的司徒家,到底要她如何立足啊!
“祖母您先息怒。嫂嫂断然不能穿大红喜服来奉茶,嫂嫂是个懂规矩的人,昨天为了不破咱们司徒家的规矩,连那么大的火盆都跨了……”司徒双儿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就听见二夫人沉闷的一咳。一嘟朱红的小嘴,赶紧缩到了一旁!
这偌大的司徒家最好接触的想来也就只有这个小姑子了!曾曦一勾唇角,若想在司徒家立足就先从她着手吧。 “祖母,大娘,二娘,婆婆……”曾曦挽着司徒总司艰难的迈开脚步走进正厅中,一口气将长辈都唤了一声。想看她曾曦出糗,等下辈子吧!曾曦唇角一勾:“未进门就听见这大厅里热闹非凡,不知道是什么事啊?”
“这……”老太太手握龙头拐杖,寻声望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这个新进门的孙媳,不由的眼前一亮,不过那道精光却是转瞬即逝:“咳……”老太太干咳了一声,视线一落睇向一旁看傻眼了的沈铭心与颜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