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千云稳住夕月安慰道:“我看未必,那日我戴着面具,他应该没有认出我来,倒是夕月你有些危险。今日到家里来应该只是找哥哥叙旧罢了。”夕月一听更是急了。“那夕月岂不是害了小姐,他们一定认得夕月。”“所以,你尽量不要出现在那王爷的面前。”赫连千云有些头大的看着夕月,没曾想会出现这种情况。看着还是一脸焦躁的夕月,赫连千云想了想,走到一旁的书桌上拿起笔蘸了一点朱砂往夕月脸上画,夕月顿时成了一个脸上有很多红斑的小丫头了。“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夕月奇怪的问,走到镜子面前,顿时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把夕月画的这么丑啊?”“只不过是帮你添了几点红斑,不碍事的,总比被那王爷认出来,挨板子强吧?日后若是被问起,你可得抵死不认账,知道吗?”赫连千云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夕月苦着脸,还是不情愿的点头接受了,反正是可以洗掉的,总比挨板子强。“抵死不认什么账?”门外传来赫连千祁爽朗的声音,夕月吓得脸色一变,紧接着赫连千祁便负着手,神情淡然的走了进来。“大少爷,奴婢奴婢给您沏壶茶”夕月慌张想要离去。“去吧。”
赫连千祁扫了一眼夕月,看向脸色不变的赫连千云。“妹妹,你可知你刚才太不礼貌,还在王爷没有多在意。”“云儿又不知他是王爷,所谓不知者无罪。若是王爷因为此事怪罪下来,那岂不是说明王爷他并非智者,和平民鲁夫一般见识?”赫连千云见赫连千祁没有问起晚玉阁之事,顿时暗暗松了一口气。“这话你也只能跟我说,可别跟外人说。”赫连千祁环顾四周,看到了衣架上的那件水蓝色长衫和挂着的银质面具,眉眼一挑。“云儿自然不会跟外人说,云儿可是足不出户的。”赫连千云一脸纯真无邪的说,一旁斟茶的夕月不由得暗暗咋舌,小姐还真是说谎都不带眨眼的。“今日王爷跟我提起了一件趣事,妹妹可想听?”赫连千祁依旧面不改色地问。赫连千云心里一跳,面上却笑着问:“什么趣事?哥哥说来听听。”赫连千祁坐下抿了一口茶,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赫连千云说道:“今日晚玉阁的怜心姑娘被一个神秘的面具男子比了下去,听说这男子貌若天仙,对音律更是精通不已,引起了一场轰动与猜测。弹奏一曲之后便消失了,大家都很想知道这神秘男子是谁,那天香晚玉的绣妈妈说是此人姓左名默,不像是京城之人。”
“这有何趣之处?”赫连千云听得心里一阵慌张,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倒是夕月被吓得有些慌乱起来。“妹妹不觉这神秘男子很有趣么?妹妹你可能不知道,那怜心姑娘可是南山王爷看中的人,不日就要迎进王府做侧妃的。今日却被人挑衅,此人不可谓不胆大啊!”赫连千祁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赫连千云的脸色,却是什么也没看出来。“堂堂南山王爷,竟要娶一个烟尘女子为侧妃?如今他是想找那神秘男子兴师问罪不成?”赫连千云不由的冷笑,看那云若白一副温润君子的样子,没想到也是这般的道貌岸然。“云国的民风向来开放,何况那怜心姑娘虽是青楼中人,倒也洁身自爱,相中她的人可不在少数。”“哥哥莫不是也看上了那位怜心姑娘吧?”赫连千云打趣地问道,她现在必须把话题转移开来。“妹妹说笑了。”赫连千祁似乎看出赫连千云在转移话题,便有意无意的将视线落在了那衣架上的衣物上。“咦?这件长衫似是前几日哥哥丢的那件,怎会在妹妹屋中?”夕月一听吓得手中的茶壶差点掉在地上,赫连千云赶忙让她去厨房准备晚膳,再让她待下去,迟早会出事的。“哥哥不提我倒是忘了,前几日风吹得厉害,这衣服被吹到了秋露居,也不知是谁的,只好挂在这儿。这几日都给忘记了,竟然是哥哥的,那哥哥你就拿了去吧。”赫连千云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前几日确实吹了好一阵大风,她可不是空口说白话。“这风还真是吹得厉害,把衣服都吹到妹妹这秋露居来了。”
赫连千祁见赫连千云这般说辞,也不好继续这个话题。撒个谎都撒的如此滴水不漏,他这个妹妹还真是不能小看了。赫连千云不置可否的一笑,心想总算逃过一劫。赫连千祁坐了一会儿便走了,一直候在门外的夕月见赫连千祁离开,顿时松了一口气,拍着小心脏走进屋里,却见赫连千云正板着脸坐在桌子旁看着自己。“小小姐”夕月低着头不敢看赫连千云。“夕月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就你这个性子迟早有一天会把你的主子给卖了。”赫连千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吓得缩着脑袋的夕月。“夕月绝对不会出卖小姐的!小姐您要相信夕月啊!”
夕月慌张的说道,生怕赫连千云一个不高兴就不要自己了。“傻夕月,你要学的还很多,千万别把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临危不乱懂吗?还有,你脸上的东西不可以洗掉,洗掉了又在画上。”“是,小姐。”夕月弱弱的应道,对于赫连千云的话似懂非懂,但是有一点她是知道的,如果自己学着聪明点,很可能会害了自家主子。兀自叹了口气,不再去看夕月,走到窗台边看着窗外的树影晃动,心里突兀的一跳,眉毛轻轻一挑,关上了窗户。丞相府外,一个修长的身影一身月白长衫,俊逸的脸上如同寒月冰霜一般,没有丝毫表情。黑衣人仿若突然出现一般,立在月白长衫男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月白长衫男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很快两人就离开了丞相府。
云国永昌二年,八月十五。整个丞相府都显得有些忙碌起来,只有秋露居依旧那般平静。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赫连千云一直都规规矩矩的待在秋露居,那件水蓝色的长衫也被赫连千祁拿了去。虽然赫连千云已经猜出赫连千祁定是猜出了些什么,但是他不说破,自己自然不会不打自招。只要夕月不被云若白认出,但是这始终是一个隐患。自醒过来之后,赫连千云就一直没有真正跟她的父亲,赫连京接触过,他也没有来探望过自己。今天是中秋,刘氏一早就差人到秋露居传话,让赫连千云晚上到主宅去吃饭,本以为要到那个时候才能见到赫连京,不曾想不到晌午,赫连京却兀自来到了秋露居。赫连京很年轻,比赫连千云想象的还要年轻,两道剑眉霸气外露,眉眼之间与赫连千祁十分相似,但比赫连千祁多了几分老练稳重。这样的男子对于年轻女子来说认识诱惑的毒药,身上的气势锋芒隐现,不知为何,赫连千云看到赫连京会萌生一丝怪异的想法,但是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个想法很可能会祸及整个丞相府!“爹,你找云儿有何事?”赫连千云让夕月去备点桂花糕,待夕月离去之后,神色淡然的看着坐在软榻上的赫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