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真会说笑!”绣娘掩嘴轻笑。“左公子一看就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绣娘呀,别的不敢说,这看人的眼光可是一向很准的!”看人很准?那怎么没看出我家小姐本是女儿妆?夕月暗自在肚子里腹诽绣娘,瞧她看着小姐的眼神,恨不得能扑进小姐的怀里去似的!“左公子请吧,绣娘去吩咐厨子给左公子做几个小菜。”“那就劳烦绣妈妈了!”赫连千云微微拱手送走了绣娘,转身凝视着头顶上那块匾上的字晚玉阁。“小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不然夫人该着急了!”夕月紧紧抓住赫连千云的胳膊,一脸幽怨地看着赫连云。“人家都去备酒菜了,不吃了再走,岂不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了么?”赫连千云含笑问道。“小姐你就别跟夕月开玩笑了,这个地方可真不好玩!”夕月见自家小姐铁了心要留在这儿,急得直跺脚。“好不好玩,进去了才知道!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晚玉阁究竟如何!”赫连千云说着,伸手推开了晚玉阁紧闭的木门。夕月气的一跺脚,无奈跟着赫连云踏进了晚玉阁。
一阵悠扬的箫声在推门的瞬间传入耳中,箫声悠扬婉转,带着一股凄凉之意。这门竟有隔音的功效,刚才两人在门外站了许久都未听到有箫声吹奏,看来这晚玉阁还真是有些个意思。整个晚玉阁内安静无比,只有一阵凄婉的箫声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面对大门的舞台上,并没有人注意到进来的两人。赫连千云拉着夕月坐在角落处,夕月一直低着头,抿着嘴不说话。而赫连千云则打量起晚玉阁的装潢和规格起来,清新舒适,奢华却不失优雅。看来设计这屋内构造的人还真是别具匠心,尤其是那看似寻常的两道木门,居然可以隔音,让她很是惊讶,目光游离间慢慢定在了舞台上的演奏者身上。女子蒙着面纱,穿着一袭淡粉色的拖地长裙,外套粉白色的长衫,虽看不清容貌,但也必定是一个美丽的可人儿。吹出来的箫声如此凄婉,看来也是一个被逼无奈的可怜之人。
没有过多注意台上的女子,继而将目光转向那些看客。整个大厅加她们只有六七桌人,最前面的两桌引起了她的注意。倚左侧的只有两个人,一个面无表情的抱着一把剑倚在椅背上,虽闭着双眼,却依然英气十足。一个则是只看得见侧脸,穿着月牙白衫。只是瞧见侧脸,但也能细微看出那张同样冷漠的脸,美得如此精致。这男的若是在现代,肯定属于冰山美男的那一类。而另一边,同样是两个人,这两人却是和左侧的人截然相反的表情。一个穿着黑色长衫,一个则穿着青色锦袍,两人不时笑着低语。赫连千云在看到这两人的时候,眼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穿青色锦袍的人身上。因为这人坐的位置几乎是面向她们这边的,所以她能清楚的看到他有一双茶色的眼眸,笑起来温润如玉,令人如沐春风。这人举手投足之间都仿佛有一种混然天成的贵气,他,会是哪家的大少爷呢?那人似乎察觉到赫连千云在看他,不悦的皱起眉头,赫连千云赶忙将视线挪开,好敏锐的感官!“公子,你冲谁笑呢?”夕月一抬头,便发现赫连千云的动作,奇怪的问道。“没,夕月觉得这曲子如何?”赫连千云避开了夕月的问题。“嗯,感觉还行,不过还不及少爷一半。”夕月仔细听了一下,也没收敛声音就说出了自己的评价,顿时,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她们这边。
台上的女子也停下了下来。夕月见所有人都望向她们这边,顿时吓了一跳,糟了,说的太大声了!可是她说的实话,赫连千云虽然因相貌丑陋而自闭,却极爱音律之物,对各类乐器都颇有研究。在弹奏的时候,小姐是最开心的,而且小姐弹奏出来的曲子是她听过的弹得最好的一个,虽然她也没听几个人弹过。被所有人注视着,赫连千云依然一副淡然的表情,她也觉得这女子弹奏的水准只能说比一般稍好一些。听起来凄婉动人,却是刻意而为,没有真情实意融入的箫声,随便听听就罢了,若是要夸赞几句的话,还真是有些对不起自己。秋露居也有不少乐器,听夕月的话,原本的赫连千云似乎也懂乐器,而且造诣肯定不差。别的她左默不敢说,这跳舞和乐器可是她唯一值得提起的事,也是这两样,让她找到了自己人生的价值。所以,她一直尽心尽力的学习弹奏,真要比起来,这女子的演奏,怕是连她一分也及不上。看着赫连千云一副淡然无事地模样,之前被她关注的两个绝色男子纷纷被她吸引了目光。
这男子是谁?长得比女子还要娇美几分,可惜看不全面貌。被这么多人看着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真是个特别的家伙。青衣锦袍的男子想着,嘴角一抹浓厚的笑意。台上的怜心则是紧咬着红唇,盯着赫连千云,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晚玉阁箫声吹得最好的一位,今日在座的人,几乎每次轮到她演奏的时候都会到场,而且私下也会邀请她单独弹奏。她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箫声是整个天云城最好的一位,心境渐渐有些自傲起来。而且今日台下还有她的意中人在场,她刻意在吹奏的时候表现的凄婉一些,如今却被人评价不及别人半分,她怎能不气?当她看向评价自己的夕月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小小的书童也敢这样信口雌黄!可是,在她看到夕月旁边的赫连千云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世间怎会有如此美艳的男子?那淡然的表情,动人的眼眸,无一不牵动着她的心。跟她一比,自己就成了绿叶一般的存在。
她不由得庆幸这人是个男子,若是个女子,还不成为颠倒众生的绝世美人?可她还是不服气,她不信自己的箫声会不及这男子半分!“不知这位公子对怜心的箫声有何评价?”刚才的话是那小书童说的,她现在就要听听这戴面具的神秘男子是如何评价自己的!赫连云淡淡看了一眼怜心,微笑摇头不语。怜心见此不由得怒火中烧,她是有多不堪,他为何连评价都懒得开口?其余的看客见赫连千云如此嚣张,纷纷为怜心抱不平,开始谴责赫连千云。当然,除了那四人。“主子,怜心姑娘被人这般不屑,你怎地还有心思笑?”黑衣男子低声问那青衣锦袍的男子。“莫言,好生看戏,你家主子若是此时为了一个烟尘女子兴师问罪,岂不有失颜面?”男子浅笑着抿了一口香茗,饶有兴趣地看着赫连千云。这如花似玉一般的神秘男子,究竟会如何做呢?“还是主子考虑周全,只怕连心姑娘心有不依啊。”“这不用你担心。”另两人则是无动于衷,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怜心真有如此不堪?让公子如此不屑一言?”怜心气的贝齿轻咬住樱唇,看着台下一副看戏模样的青衣男子,眼神中充满了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