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关于刺绣眼睛的事情,画纤始终觉得,自己一时之间也找不得多少有效的方法,在自己无法的状态之下,她也只能够选择向三娘婶婶求教,只是在离开这个房间的那一个瞬间里面,耳朵灵敏的画纤,还是听到了一个很是奇怪的词语――神祭。本来这样的一个词汇,听来画纤只会觉得有少许的不明所以,也不会去多想,但偏偏这样的一个词汇,让画纤感觉到了那种刻意的压抑氛围,那种压抑,那种刻意,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紧紧地抓拽着自己的心脏一样。
此番情况,就算画纤不愿意注意,似乎也是不行了!
只是……所谓的神祭……
那是什么东西?
画纤微微皱着眉头,一边思索着,一边走着,不多会儿的时间便来到了三娘婶婶的房间。
“是画纤吗?”还没有等画纤开口,三娘婶婶的那个声音便传了出来。“进来吧……在外面徘徊作甚?”
“三娘婶婶……”画纤稍稍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在她的手上,此刻正拿着自己绣的一只彩色蝴蝶,只是有眼睛的人,一眼就瞧得出来,这就是一个半成品。
一直以来,对于画纤来说,在自己喜欢的刺绣这个事情上面,每当自己有疑惑的时候,她都会拿一些小东西出来进行训练。但这些都是出自自己的喜欢,对于画纤来说,她甘之如饴!
“怎么了?这么犹犹豫豫的?!”三娘此刻正靠坐着,看到画纤走进来,便将自己手中的刺绣放到了一边,对着画纤就伸出手来。
在农村偏远之地,向来都有那样的一个说法,说女人怀孕的时候不能够动针线不能够动剪刀,不然生出来的孩子会出现畸形。虽然三娘是比较开明的一个女人,但是有着那般的机会存在,三娘在怀孕期间动的也比较少一点,基本上来讲,都是画纤在做,而三娘,其实都是补刀而已。
“三娘婶婶……我又来找你麻烦来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三娘笑着觑了画纤一样,就那样的一眼,顿时顾盼生辉。“拿来我看看……”
说实话坐月子在农村的女人来说是件并没有一个月,一般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可以下床,而三娘足足在床上待那么长的时间,最主要还是身子比较虚弱。现在来看,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所以画纤才会在这个时候拿这些东西来打扰到她。
“怎么了?”三娘本来低着头,瞧着从化纤那边拿过来的绣品,不经意间听到了画纤的一声微微叹息,忍不住又抬起头,看向了带了点欲言又止的画纤。
三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跟画纤见面的时间有点稀少,也不知道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因为晚上睡眠不好所以产生了的错觉,三娘总觉得,最近这一段时间,画纤的那个个头蹿得似乎有点快,而且她那张本来显得黄黄瘦瘦的小脸,此刻也带上了一点点白嫩,更是瞧着显得精致了好多,就好像是在那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就好像是灵姐一样!
最近明明是因为自己的卧床,所以家里面的事情,至少是压在画纤身上的事情是变多了,但是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画纤倒好像是窜了个头,也好像是长了肉一般,比起之前,多了点大家之风,也多了点优雅范儿。
就冲着现在画纤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跟画纤的娘亲――灵姐,给自己的感觉一个样子。
孰知,要是那样的一个女子此刻还在,不知道画纤会是怎样的一个光景,瞧着灵姐那样儿,就知道她不是普通的乡野民妇,再多的乡间俚语,也阻挡不了她由内而外释放出来的那种优雅,就跟
这跟画纤的母亲灵姐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三娘婶婶怎么了?”感觉到在这一瞬间三娘婶婶的奇怪反应,画纤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便端起一张椅子就坐了下来,就那么端坐在三娘的床沿边,空闲的是一只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白嫩嫩的脸蛋。“三娘婶婶怎么这样地看着我……”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画纤那眼睛忍不住眯成了一条小缝。“才一会会的时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么?”“还是说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瞧着三娘婶婶那个样子,瞧着自己的时候,就好像是要在自己的脸上看出了花来一样。
“没有!没有!”听着画纤的那个奇怪问话,三娘忙不迭地开口回应,更是将自己的思绪给拽了回来,“这刺绣还是老样子吗?”一边看着画纤拿过来的绣品,三娘几乎是习惯性地开口问道。“还是眼睛的问题?!”
“对。”三娘的这个问话,倒是使得画纤不再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个事情上面,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自己的刺绣上,她与黄掌柜之间的约定她可没有忘记,还有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最起码她要让自己的绣品得到提升。“三娘婶婶之前也提到了我的问题,而绣庄的掌柜也提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稍稍说着这些话,画纤将自己的绣品展开来,铺展到三娘的面前,纤纤玉指就指着蝴蝶眼睛那边空着的一块,示意三娘给她指导。“三娘婶婶就告诉我,怎么踩能够将这蝴蝶的眼睛给绣好……”也当然,最为关键的并不是这一只小小蝴蝶的眼睛,而是所有的动物的眼睛。
之前三娘帮着画纤绣过几回,想那个时候黄掌柜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是等到画纤自己上手的时候,就让黄掌柜真正有话说。
本来那绣品是在三娘的手中,但恰恰是因为画纤的那个动作,本来还在她手上的那个东西,瞬间就出现在了三娘的面前,展开来看,让人瞧着更是仔细不少。
“这个……”三娘稍稍摇了摇头,“这个要我来说,还真的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一边说着这些话,三娘拿起那刺绣,更是从一边的篓子里面拿起针线,随即很是认真地看着,更是认真地开口说道,“不是三娘婶婶在藏着掖着,而是三娘婶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三娘婶婶只知道,在绣眼睛的时候,基本上想着的就是其他替代品,比如说篱笆墙里面围着的鸡,也或者之前咱们家养的那条狗……”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三娘很是认真地瞧着画纤,“因为那是第一时间,就会在这个脑子里面闪现出来的东西……”也更加是因为,这东西,对于三娘来说,基本上是每天都能够见得到的。
听着三娘的述说,画纤不禁点点头,好像有了点什么感觉,但是也好像没有丝毫的感觉,就好像是有着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脑子里面闪过一样。
“我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事情……”稍稍停顿了一下,三娘拦住画纤收回绣品的动作,微微笑着说道,“三娘婶婶帮你就好了……”说实在话,她现在的身体早就已经大好,也不需要做神恶名卧床的事情,但是奈何,在这个家里面,在此刻这种特殊时期,对于三娘来说,她没有丝毫的发言权,一切都是画纤说了算。
其实也不怪画纤那么大惊小怪,因为之前在侯府里面就有一个姨娘,因为月子里面的时候没有顾好自己的身体,最终落下了病根。
稍稍联系一下,在侯府里面的女人难道还会比三娘婶婶做事情更多么?那似乎是完全就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所以在什么担忧都没有的状况之下,人姨娘在月子里面尚且会落下病根,像三娘婶婶这种,画纤自然拼了老命地想要将人给拦下来,也当然,作为一个小女孩,要借用的基本上来说,还是王大夫那边的说法,严格按照人王大夫的叮嘱实行,而且是在此基础之上提升了十倍左右。
人都说三娘是个好命的,其实她的确好命,要不是遇到了画纤这一家,说不得她身体,就会自此落下病根。
“不用了……三娘婶婶!”瞧着三娘那本认真的样子,画纤突然之间伸出手来,按住了三娘要下手的那一个动作。“虽然三娘婶婶现在可以帮我,但是你不可能帮助我一辈子的不是吗?”顿了顿,画纤再一次看向三娘,微微摇了摇头,随即继续开口说道,“其实我现在更加想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尽快地提升自己……”
画纤,本就是天性凉薄之人,她可以担心自己,可以担心自己身边的人,但是要使得自己真正将自己肩膀上面的那个依靠完完全全地放下,除非西湖水干! “不仅仅现在我自己想要提升,而且这也是我跟黄掌柜之间的约定。”也是这么稍稍犹豫了一下,画纤还是将自己跟黄掌柜之间的约定说了出来。
作为一个女子,画纤一般有事情都会跟三娘婶婶托盘说出来,也恰恰是在之前画纤断断续续的,也是偶尔的提示之下,三娘知道有这样一个很不错的掌柜存在,而且这个掌柜还是画纤娘亲也就是灵姐的旧识。
“也就是说……半个月之后你要出门?”也是听着画纤说的那些话之后,三娘微微皱了下眉头,私心里面,她是不希望画纤跟着黄掌柜离开的,但是只要一想到画纤对刺绣的那个喜欢,她就实在硬不下那个心来,画纤要的,她就应该尽力地去满足才对,而既然现在以着她一个乡野农妇的实力,根本做不了那些事情的话,那就不应该存着将画纤绑在身边的那种心思,其实,只要是有眼睛也只要是有感觉的人,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出来,就画纤身上的这种气度,她不可能,会在这样的乡野之中留一辈子。
就好像当初灵姐给她的感觉一样,那样的女子,那般灵动脱俗,不应该是留在这个地方,但人生就是那般世事无常。
“是的。”画纤点点头,她自然感觉的出来,现在三娘婶婶想心里面在想着什么些许的东西。“但是三娘婶婶放心好了,黄掌柜是娘的朋友……”这么说话,其实也是为了让三娘婶婶不必担心而已。“而且三娘婶婶你瞧着我这么一个十二岁大的丫头,没有人会有不轨之心的……”
画纤的话才说完,三娘便笑了起来,忍不住就伸出自己的一个手指,随机点了一下画纤的眉心中间。“小丫头片子,怎么说出来的话都是这样一套一套的?!”瞧着现在这么懂事的画纤,三娘忍不住有一种吾心甚慰的感觉,只有瞧着这般的画纤,三娘才觉得对得起去世的灵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