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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漠北迷梦19

雪晓琦抛下莫丽英疾步穿过菜市场,既没有买菜也没有回家而是向木子枫工作的漠北第一中学走去,她要找木子枫问个明白说个清楚。

她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她相信他永远都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来。但最近几天他一直没和她联系,还有今天莫丽英莫名其妙的诽谤,还是让她由不得心生疑窦。

想到这里,她忐忑不安起来,心“怦怦”直跳。她既希望木子枫回来了就在宿舍里,那样她就可以当面问个清楚,又希望他根本就没有回来,是有事耽搁了,那么莫丽英刚才所言肯定是造谣生事恶语中伤。

雪晓琦此时就像一个在迷宫中行走的孩子,她既想迅速走到终点挖掘出那个深藏的未知秘密,解除连日来心中的疑虑困惑,又害怕事情果真有什么意外变故,突出其来摆在面前又会让她承受不了。

她箭步如飞般来到漠北中学,疾步穿过一排排单身教师宿舍,径直走到木子枫宿舍门口。

宿舍门没锁。这个发现使雪晓琦心惊肉跳起来:这就是说他早已回来了,却没有和她联系!

她的内心挣扎了几秒,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此刻她只想尽快见到木子枫,问他为什么不回电话,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宿舍里静悄悄的,木子枫不在。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钟表,此时正是九点二十分,应该是第一节课刚下。如果第二节没课,木子枫应该会回宿舍来。

她焦灼不安左顾右盼。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雪晓琦熟悉不过的脚步声。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窒息了,人将要昏厥过去一般。

木子枫一脚踏进门看到雪晓琦便惊慌失措般呆住了!他站在那里,嘴皮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象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雪晓琦狠狠地盯着木子枫,好似要看穿他的心肺,眼里流露着无声的责怪:这几天为什么不联系我?难道街上的流言都是真的吗?你快说话呀?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雪晓琦发觉,才几天功夫没见,木子枫瘦了,黑了,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她事先准备好的一大筐兴师问罪的话,此刻却一句也倒不出来了。

她就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难过,心疼,悲伤,绝望,委屈……一时间酸甜苦辣全部涌上心头,说不出自己见了他,为什么就生不起气来,为什么就骂不出话来。

看着雪晓琦,木子枫多想似从前那样,毫无芥蒂上前去拉着她的手,说出自己心中的委屈和伤痛,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他知道现在他和她之间横着一条沟,隔着一条河,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不要说他对他们纯净感情的“背叛”,单凭林美兰的无理取闹,就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好了,何必再搭上父母、搭上雪晓琦。这些天林美兰时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哭叫打闹,单位上已经鸡犬不宁人尽皆知,自己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晓琦,”木子枫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又象是快要哭了似的,首先打破了空气中难堪的沉寂:“我们的事……可能……要放一放了,原因一时半回我没法向你完全解释清楚。”

“现在,给你说一下,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要恨就恨我,要骂就骂我吧……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这一切理清楚……”

“如果能够依心选择,我依然坚持最初的抉择不变:那就是一生一世陪在你身边,和你共度这一生。”

“可是现在发生了一些变故。我没有资格、没有办法做到还能象从前一样。”木子枫脸色苍白神情悲壮地说。

雪晓琦一下子懵了!果然莫丽英刚才说得那些话是有根据的!

她直楞楞地盯着他,说不出一句回应的话来。能说什么呢?这已经是在侮辱她了,难道还要她谩骂他来伤害自己吗?

书上写恋爱男女因一方背叛导致分手,被蒙在鼓里的另一方得知结果后就会歇斯底里跳起来质问“为什么”或愤怒不已乱砸东西,而雪晓琦除了伤心绝望,头脑一片空白,就不知道做什么好。

她心底一片凄凉,却分外镇静。早先听母亲说过生在清明的人终身不糊涂,看起来这话真的有道理,即使天塌下来,她都不会失控歇斯底里般跳起来!

记得原来喜欢看港台言情剧,每当看到剧中人物命运急剧转变时,她就笑导演缺乏生活经验,演戏总是演戏,是为了赚取观众的眼泪而精心编排的,和真实的生活真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可是就在此时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说人生如戏又如梦,转眼事事如烟云,电视电影里演得不过是真实生活的提炼和概括。总以为那些悲伤的故事离自己很远,没想到故事里的主角很快就轮到自己亲自出阵扮演。

她象痴了傻了一样,对着木子枫傻傻地笑了一笑,就头重脚轻地走出了他的宿舍。她隐约听得木子枫在喊自己的名字,又好似没有。

不过,那都和自己没关系了!她流泪奔向炎炎烈日……

人说尽管初恋单纯美好,却总是不容易成功。雪晓琦一直觉得自己创造了普通人的神话故事,一生只谈一次恋爱,一生只爱一个人。临了,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咒语。到底是自己心不够诚,没能感动月老,还是命运无情,捉弄她这样一个简单的人呢?

她记得毕业分别的时候同学之间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祝你幸福,原来幸福并不容易。当你自以为幸福唾手可得,一不留神,它却突然从你手心里滑落,如同晶莹的水滴洒在泥土里,瞬息就没了影踪,如同精美的瓷器掉在地上,摔成碎片再也拼不完整。

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两人心有所属情有所依,坚持就是胜利,执着奇迹就会发生。只要对方不放弃,自己肯定不会改变。

很多时候男女恋爱无果,只是某一方或某一方的家庭将所谓“条件”看得太重,又或者两人生活工作的地方相距太远,还有些人喜新厌旧、或者真的不适合在一起,最终才会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雪晓琦不知道这样啼笑皆非的结局该怪谁呢。怪林美兰吗,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即使方法不当手段不正,有一些人活在世上,费尽心机的折腾别人折磨自己不就是为了活得更好吗?

怪木子枫吗?他本质上并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胡作为非的人。他认真,踏实,真诚,善良,难道这也有错吗?如果他只是绣花枕头一个,如果他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又有谁会处心积虑设计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呢?

即使心里一千一万个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让雪晓琦去上演一场“夺爱大战”,以死相逼追回曾经的爱,她根本做不出。一方面是她的性格、思想、修养等决定了她死也不可能做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举动,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愿意因为她而使曾深爱过的那个人的心雪上加霜。

有时候一个人“无情”的抉择是特定条件下的特定产物,所谓心里想的和能够做的总是不是一会事。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能感觉到他过得并不比自己好。

爱是无私的奉献,更是发自肺腑的成全。既然他决定了,那么他肯定有他的道理。

一个男人一生面临爱情最大的课题不仅仅是付出诚挚的情感,更重要的是敢做敢当的勇气,而木子枫做到了。他是个男人,他懂得担当的意义。

站在林美兰的角度考虑,在漠北这个弹丸之地,如果一个女孩子丧失了名誉和清白,那她这一辈子也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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