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火一脸的焦急,语气有些急:“说来话长,晁雷,这儿你先守着,我有要事必须即刻禀报太子殿下,十万火急!”
话一说完,不等晁雷如何反应,晁火直接进了营帐之中。
夜迁尘静静地站在榻前,背对晁火而立。
晁火看不见自家主子的神情,但是看着此刻的夜迁尘的背影,晁火却知道,没了往日的恣意风发,直直地跪倒在地,恭声说道:“殿下,宫里出事了。”
夜迁尘眸光一闪,随即转过身来正对着晁火:“起吧,何事?”
“皇后娘娘不见了。”晁火站起身来,却是焦急万分:“一月之前,不知为何,皇后娘娘竟是突然在凤和宫踪迹全无,皇上焦虑过度,晁火离开盛周之时,皇上已多日少进膳食了,国师让我稍话给殿下,炎汉寿宴不可赴了,尽早回盛周稳定朝政。”
夜迁尘顿时心下咯噔,袍下修长的手紧握着,神情哪里还有平日的一分半点张狂胡闹,语调深沉的话语从嘴里吐出:“接下来之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回去吧。”
见夜迁尘定了主意,晁雷行了礼,便匆匆退了出去。
看着消失在帐门外的身影,夜迁尘狭长的狐狸眼有着凝重和深深的担忧。
母后……
“晁雷!”
外头的晁雷正想着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竟是让晁火需乔装来见太子殿下,听见夜迁尘叫唤,当下快步走进了帐内。
“事情有变,今夜就要返身盛周!”
夜里的雪越发下得大了,圆月照映下,大地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皇甫珝只是多披了件长裘,撑着油纸伞,走在这漫天大雪中,身后的聂胜面带疑惑地紧跟着。
聂胜看着不远处的营帐,浓眉越发皱的紧了。
那是夜迁尘的营帐所在。
想起方才一个侍从来见过主子之后,主子现在的举动,不知道到底又发生了什么,竟是让主子顶着大雪也要来盛周太子的营帐,总不会是来要人的吧。
此时的步清楚躺在榻之上却是没有分毫的睡意,侍女见步清楚没有睡下倒也不好离开,便一直陪着步清楚在屋里候着,随时听候步清楚的差遣。
步清楚望着帐篷顶,并不说话,脑子里一直浮现的便是夜迁尘今天晚上所说的那些话。
她反复地想着,推敲着每句话的牵动线和动机,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夜迁尘对待自己的点点滴滴。
步清楚有点无语了,这夜迁尘似乎有点无章无辑可循,绝对的善变型。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夜迁尘对自己如此关心,有一点她却是坚信不疑的,自己对他似乎起着重要的作用。
就从夜迁尘拜托自己那难搞定的师父房渺子为自己治好蛊毒,来炎汉国一路上对自己故意的无理取闹一笑而过,如今还替自己找到在炎汉待下去的最好立脚点。
就因为青梅竹马,能做到这个地步?真当自己是八岁小孩哄。
事情一定没有表象的那般简单。
“楚小小姐,时候真的不早了,您身上有伤,还是早些歇息了吧。”一旁的侍女看了眼帐外,大着胆子劝说。
这侍女本就是夜迁尘的贴身丫鬟,自打夜迁尘从青丝河带回步清楚,之后的一切起居便都是由她照料,对于步清楚是女儿之身的事情也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当下见没人也就不设防,唤起小小姐来,毕竟一开始便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着的。
步清楚没有回答只是突然将对着帐篷顶的视线对准了帐外。
侍女十分不解:“楚小小姐?”
“楚小小姐?”缓缓走进帐篷内的皇甫珝玩味地看着正皱眉盯着自己的步清楚,有点了然地说道:“女儿身。”
侍女听见莫名的男声传来,倏地看向皇甫珝,惊得叫出声来,当反应过来时,急忙朝着帐门外走去,谁知一到门口,竟被被派在门外把风的聂胜打晕了。
步清楚听见了帐门外的声响,才会转眼看去,只是没想到竟会是皇甫珝来了,坐起身来,淡淡道:“怎么?来完成方才在林子里未做完的事么?”
“我不杀你。”
步清楚听着皇甫珝的话,看着已经站在自己跟前的少年,倒是有几分不解。
皇甫珝定定地看着步清楚,突然牵起嘴角,动了动,继续说道:“我来瞧瞧我的人如今的箭伤如何了。”
“你的人?”步清楚重复着,突然灿笑,说道:“看来五皇子似乎对小楚子的好奇竟是真的了。”
“你不似一般的孩童。”
步清楚挑眉,仍旧笑说:“要不如何入得盛周太子的眼,甚至……五皇子的眼呢?”
面对步清楚毫不谦虚的话,以及她眼里的挑衅,皇甫珝承认,他是越发好奇了。
皇甫珝伸手取出一个小巧瓶子,放在榻上,噙着笑对步清楚开口说道:“这是去痕的药物。”
步清楚看着放在榻上的东西,随即看向已然转身朝帐外走去的皇甫珝,说道:“就为这?”
听见孩子的声音,皇甫珝停下了脚步,仍旧背对着,开口:“只是其一罢了。”
语毕,大步朝着帐门外走去。
“只是其一……”步清楚喃喃着,灵动的双眼顿时眯起,脸上的笑不复存在。
聂胜见皇甫珝出来,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静静地跟在皇甫珝身后踏着雪往来时的路返回。
“阿胜,继续留意这方的动向,还有……”皇甫珝顿了顿,随即说道:“小楚子。”
聂胜一怔,随即应声:“是。”
皇甫珝将目光落在另一方的营帐,眼里流光闪现,恍若星辰。
夜迁尘,你是就这么离开了么,那么,小楚子我皇甫珝就收下了。
漫天的雪毫无休止的意图,这个似乎比往日要长了许多……
风惊澜已经在雪里站了许久了,汗血宝马似乎都有些经受不住了,低低地鸣叫出声。
他并没有为之所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地上的衣物,眼里的深色随着时间的加多越发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