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想想就可气,咱们太子怎么会输呢。”
“就是啊,听说似乎是被炎汉五皇子阴了。”
“不是吧,咱们太子向来都是阴别人的主啊。”
“今儿阴沟里翻船,那五皇子也真是阴险至极。”
“可不就是,嗨,听说那赌约没。”
“能不听说么,想不到那炎汉五皇子竟是要了咱们太子身边带着的那个小侍童,喂,那侍童叫什么名儿来着?”
“好像是叫什么小楚子,谁知道呢,太子身边的人儿,宝贝着呢。”
“真不知到底是如何想的,竟会要一个侍童,话说,咱们家太子那么宝贝怎么就答应了?”
“可不就是,皇家人的想法咱们这小兵小将的哪儿懂啊。”
“活得不耐烦了么,守夜也能七嚼八嚼的嘀咕上了,仔细你们的脑袋!”
“是……”
当外头的闲言结束之后,步清楚大抵是知道,自己这昏迷的时间里,夜迁尘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皇甫珝向夜狐狸讨要自己,夜狐狸明知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还答应了,哼,这里面没猫腻才怪了。
夜迁尘看着帐外的步清楚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一个八岁的孩子露出一副看透了的神色。
那表情太……惊悚!
收回最初听到步清楚声音是的惊讶表情,夜迁尘嘿嘿一笑,走向步清楚,说着:“这才刚包扎了伤口,不养着伤,怎么还到我这儿来了?”
“小楚子这是来看看,不知太子殿下是打算什么时辰要将自己交予炎汉五皇子呢?还是说本是想趁热打铁,就着小楚子昏睡之际便交了出去呢?”
步清楚仍旧巧笑嫣然,继续说道:“这段时间竟是一直让太子殿下劳神伤力了,当下是可以解脱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夜迁尘听孩子越说越过分,越来越离谱了,原本噙着笑的脸当下拉了下来,却并没有回话。
晁雷见状,示意侍女将步清楚带进屋内,随后两人便退了出去。
步清楚坐在软榻之上,看着一副臭脸的夜迁尘,故作惊讶道:“太子殿下这是在生小楚子一个孩童的气么?”
原本要发作的夜迁尘一听这话一时间也不好冲步清楚吼了,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
“太子殿下竟是信鬼神之说不成?”
夜迁尘瞪了步清楚一眼,有点愤恨地说:“若不是你先前同我那师父说了些不明不白的话,如今有好死不死地传到了皇甫珝的耳里,今日我又怎么会输!”
“如此说来,我这是自作自受了?”步清楚应道。
“真真是得理不饶人,八岁便是这般鬼精,以后还了得!”夜迁尘愤愤地说道。
步清楚挑眉:“那么,太子殿下是打算如何呢,我可是听说您可是应下履行赌约的。”
此话一出,夜迁尘微微楞了一愣,直直地看着步清楚,缓缓走到孩子跟前,沉声说道:“你信我么?”
步清楚微微皱起眉,并不作答。
夜迁尘微微叹了口气,狭长的眼眸没有一丝调笑的神色,倒是多了几分庄重:“小楚子,你怕是要留下来了,我知道你想报仇的。”
步清楚只是定定地看着夜迁尘,并不说话。
夜迁尘倒也不介意,只是坐到了步清楚的一旁空余软榻,继续说道:“皇甫珝是赤夏女皇亲妹与炎汉汉王所生之子,他的身份特殊而安全,你想报仇,在他身边是最好的机会。”
“你觉得我若是有朝一日动了卫彦,乃至汉王,皇甫珝会袖手旁观么?”步清楚终于开口了。
夜迁尘摇头:“我了解皇甫珝,今日卫剑之死他既放过你,你就暂时相安无事了,至于卫彦……只怕没些时日,怕是动不得的。”
“为什么帮我?”
夜迁尘只是看着一旁的烛火没有马上回话,良久,冒出一句话来:“小楚子,若是有朝一日,你大仇得报,你会来盛周寻我么?”
步清楚看着夜迁尘似乎有些恍惚不定的神色,想了想,说道:“会!”
她会去的,因为,司徒静瑜还在盛周,她必须去!
“你会恨我今日输箭么?”夜迁尘问道。
步清楚仍旧看着夜迁尘,淡淡说道:“不会,我应该感激你。”
“呼,有你这句话,我倒是有些开心呢。”夜迁尘复有站起身来,:“今夜你就在这歇息吧,毕竟受了箭伤,外头还下着雪呢,本殿下今日就为了小青梅屈驾一回吧。”
说完不等步清楚开口,便大步走向帐外。
守在外头的晁雷见夜迁尘走了出来,急忙吩咐了侍女好生照看步清楚之类的话,便急急跟上夜迁尘。
步清楚看着帐外,眼里晦暗不明。
炎汉,赤夏,夜迁尘,你打的算盘只怕是不简单啊……
外头的雪仍旧飘飘扬扬在这漆黑之夜,夜迁尘走的很慢,很慢,明明只有几步之远的邻近营帐,夜迁尘却是走一步停一步。
他半仰着头,望着那轮圆月,喃喃自语:或许是命吧,小楚子,你是重要的棋子,既已入局便是不可抽身的了,炎汉,到底是安静太久了,这太平就由我来打破吧。
晁雷看着夜迁尘怎么就突然在这雪里停了下来,走至身旁时,忙说道:“殿下,下雪了,着凉了就不好了。”
夜迁尘嗯的一声,抬步就要走。
这时,一个身穿炎汉军服的士兵急冲冲地朝夜迁尘这方而来……
夜迁尘正要走进帐内,一声熟悉的“殿下”让自己止住了身影,夜迁尘顿时转过身来,看向了发声之处,只见晁雷正一脸震惊地看着那匆忙而来的士兵,嘴里吐出“晁火”两个字。
定睛看了一眼卫兵,夜迁尘皱起眉来。
真是晁火!怎么这个时候到了炎汉?
夜迁尘心里虽然疑问,却只是说了“进来”,便踏步走进了营帐之中。
“晁火,你怎么来炎汉了?还是如今这副打扮?”晁雷回过神来,低低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