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里面传来了一声叹息:“哎,棋芸也是个苦命的,皇帝多给点嫁妆,好好的把她嫁出去吧,只是这孩子终究是要受苦了。”太妃的声音像是突然变的苍老了几分。
皇帝兴许是见太妃松了口,便道:“她是我亲侄女,就算不为了表妹,也要为皇弟多为她打点打点。”
棋芸听到这里,再也听不进去了,双眼呆滞,迷迷茫茫的不知所措,走着走着竟不自觉的走到了自己寝殿前,看着寝殿的门牌“香云殿”香云是他母亲的小名,棋芸开始只以为是皇帝伯伯是为了她,才将殿命更改了的,现在才知道,这原来都是假的,最是无情帝王家,棋芸苦笑,她怎么没有早点明白,眼里的泪水倾全留下,脑海里,皇帝和太妃的话都挥之不去。
“当年哀家看着你害死了益儿,今天你连他的女儿也不放过吗?”
“您就以为看着自己亲弟弟死,我就不难受吗,要不是他危害到了皇位,我会不纵容他吗,我爱的人都给了他,他却还不知足,要不是他勾结外人要谋朝篡位的话,我怎会让郑呈贤在路上制造陷阱,推车入了山崖。至于棋芸他从小我哪里亏待过半分,他享受了皇家的恩惠,就得给皇家做出牺牲,这帝王家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难道您到现在都不知道吗!”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的回响在耳朵里,棋芸心里盘旋着:父王是被害死的、郑呈贤也有参与,我要报仇,我要你们也尝尝没有亲人的滋味,我要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我要让你们尝尝鲜血浓稠的滋味。可棋云转念一想,苦苦的笑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心里无奈:自己马上就要去和亲了,怎么去报仇,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手握重兵,我凭什么,哈哈哈……
突然,棋芸像似疯了似的冲进寝殿,宫女太监见了,也不敢拦着,生怕惹火烧身,棋芸冲进寝殿,见东西就砸,嘴里不停的念道:“骗子,大骗子,全都是骗子。”
寝殿里凡事能摔的,都被她摔个精光,最后连寝殿里的帘子都给扯得个七零八落。
“啊……”棋芸抱着耳朵大声的叫着,不一会她也累了,一下子俯在地上痛哭了起来,旁边的宫女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敢上前劝慰,旁边的管事嬷嬷向一边的小宫女使了个眼神,小宫女便抬脚就往宫外走。
“站住”身后传来棋芸的声音,感觉像是冷到彻骨一般,小宫女站在原地,惶恐的看着棋芸,眼角的余光向管事嬷嬷发出求救信号。
“郡主啊,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老奴这就请太妃来给您做主。”嬷嬷望着棋芸,看着棋芸的反应。
棋芸收了收心情,笑着说道:“本郡主没事,今天的事谁要是传到太妃和皇帝伯伯的耳里,全部打发去军营。”棋芸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虽然挂着笑意,眼里的狠厉却让人毛骨悚然。
去军营,太监倒不必说,去了也是在前线当炮灰的,至于宫女,也只能是充当军妓供士兵军官玩乐消遣的。也只有犯了重罪的人才会被发到军营,这些到了军营里的人是军营里最低贱的人,他们除了等死,还是等死,随时随地都生活在恐怖之中。
棋芸看了看管事嬷嬷,笑道:“嬷嬷不会以为本郡主在开玩笑吧,要不嬷嬷就先去尝尝军营里的生活好了!”
管事嬷嬷一听,顿时慌了,惊恐的看着棋芸,慌忙的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吼道:“郡主饶命,郡主开恩,老奴不敢啊,老奴只是担心郡主而已,别无他意啊。”棋芸也不理会她,知道额头磕出了血,棋芸才让小丫头把他扶了起来。
轻飘飘的说道:“嬷嬷不用担心,刚刚不过是跟嬷嬷开了个玩笑而已,你这么听话、忠心的,我是不会把你送进军营的,我可是听说军营里可是很缺这些个哦,您一把年纪了,也经不起折腾,嬷嬷说是这个理么。”
棋芸说得越轻,那管事嬷嬷就越是害怕,所以也不敢说什么。
棋芸知道他这招敲山震虎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了,今天的打击对棋芸来说实在太大了,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险些害了自己,这宫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让皇帝猜测到了自己的反常,自己怕是连命都保不住,棋芸看了看房里的一干人等,道:“打扫干净,去内务府换些新的来,至于这些碎了的怎么处理,你们知道吧!”一干人唯唯诺诺的点着头,棋芸见了便回了卧房。
棋芸回到卧房,关上门,一头便扑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身体不住颤抖着,双手捂着嘴尽量不让外面的人听见,“呜呜吱吱”的声音,让守在门外的宫女听得全身发抖,以为棋芸生病了,想要去问问,可以想到那会棋芸在大殿里的样子,让人不住的害怕,愣是不敢发声。
棋芸哭累了便坐在床上发呆,一会宫里的管事嬷嬷来敲门:“郡主,太妃那边差人来传话了,郡主要见吗?”
棋芸听到太妃的时候,眼里的厉色一闪而过,随后就被平和取代:“你让他进来吧。”
“给郡主请安,郡主万福,太妃让奴婢来问问郡主今日想吃什么,太妃让小厨房做,晚膳时请郡主在太妃那里用。”
棋芸笑道:“麻烦姐姐去跟太妃说说,今日我身体有些不适,就不去太妃哪里了,待明日来给太妃请罪。”
女婢听了,便说了几句奉承话,然后笑着退出了寝殿。
夜幕降临,风突然吹得“啪啪”的响,摇曳的树枝像鬼魅一般的骇人,棋芸开了窗,狂风灌了进来,吹得寝殿里一片狼藉,看着窗外被风生生折断的树枝,棋芸却突然有些快意,转过身关上窗户,遣了宫女出去,熄了灯火,独自一个人坐在桌前,发着呆,突然腰间一阵火热,棋芸低头一看,见腰间挂着的香囊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棋芸拿下香囊,倒出里面的东西,发现是今天捡的那颗指头大的珠子在发光,开始棋芸以为这只是颗不叫罕见的夜明珠,不过这会看来这光芒,似乎一点也不像是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看着这幽绿的光芒里泛着点点猩红,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