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丞相听到屋外一阵吵闹,就带着自己的小外孙走了出来,看到是宫依华来了,心里也是挺高兴。
小帅哥长得像他爹,棱角分明,一脸的硬气,一看到侯雅萱就向她扑了过来,喊着:“姨姨。”
弄得从未与小孩打过交代的侯雅萱,一时无所适从,只能陪着他,傻笑。
宫依华见到侯丞相,连忙装模做样的抖了抖衣襟,正规正矩的向丞相拱了拱手,说道:“丞相大人,下官这厢有礼了。”
“臭小子,给我来这套,几个月不见,倒是越发的有礼了啊,看来让你去礼部当了几天差,还去对地方了。”
丞相边说就边拉着他到一旁坐下了。
“算了吧,我说候伯伯,您能不让我呆在那群酸腐书生中吗?我跟他们合不来,真合不来。”
宫依华给侯丞相一边倒酒一边抱怨。
“怎么合不来?你侯伯伯还不是从礼部出来的,昭儿现在还是礼部侍郎呢,难不成你跟侯伯伯跟昭儿也合不来?”
侯丞相开始吹胡子瞪眼了,臭小子,不把你丢到礼部去,就你那闯祸的本事,迟早要出事,你要是有什么差池,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你要是不愿呆在礼部,我可以跟我爹说一声,让你来咱们军营参军,怎么样?”
萧林似笑非笑的插了进来,见丞相的杯子空了,就拿过宫依华手中的酒壶,给岳父满了杯酒。
宫依华连忙缩了缩脖子,摆了摆手,说道:“本少爷还不如呆在礼部,你们那地方哪是正常人能呆的地方,全部是一群野蛮人。”
想到某天侯雅蓉有事要找萧林,但是她一个女子不好进军营,而侯昭彦当时又不在京城,只好让他去军营走一趟,就是这一趟,给宫依华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话说那天,宫依华把自己整的人模狗样的来到军营门前,刚要进去,就被一个熊腰虎背凶神恶煞的人用大刀拦住了,这就唬了他宫大公子一大跳。
他挺了挺腰杆,虽然大热天里冒了些冷汗,但毫不妨碍他的气势,他冲那人喊道:“喂,你什么意思,我要找萧林。”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还毫不客气的打了个喷嚏,明显就是对他身上的香味过敏,然后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说道:“萧将军现在有要事在忙,请回吧。”
正是那嫌弃的一眼,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小心肝。
想他宫少啊,京城第一公子,一直以来都是受人追捧的,今天居然在这里被嫌弃了,当时就气得他骂了娘道:“你他妈的,你那是什么眼神,信不信老子把你那眼珠子给挖出来?长得像个野人,当什么兵呀,直接上山去当野人多好。”
谁知那人听完,皱着眉头晃了下手中的大刀,冲他瞪眼道:“你赶紧给我离开这里,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小白脸!”
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大刀,宫依华虽然觉得腿有点发软了,但是他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了,他打定主意这大个子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毕竟这是在军营门口,大个子要是敢怎么样,他自己也吃不完兜着走。
“你说谁是小白脸?你这个死野人。”
他还一脸不屑的把两个鼻孔对向人家,冲人家挑衅。
“你——”,大个子一气之下,也不知怎么回嘴,只好忍了口气,再次说道,“萧将军有要事在办,不方便见你,你改日再来吧。”
眼见人家不愿与他冲突,他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就觉得逗弄那个门神很好玩,于是他就站在门口开始无理取闹了。
“喂,野人,你今天是不让我见萧林了,是吧,你不让我见,我还就偏要见,你给我让开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呀,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呀,你知不知道我跟萧林什么关系,那萧林平时都还要管我叫哥,你他妈的敢挡我,我看你是活腻了,你给我让开,你不让,是不是,滚开,你信不信我等会让萧林揍你……”
边说还边往里闯,完全忘了他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也不知道大个子是看不惯他嚣张的态度,还是受不了他的呱念,也怕他硬闯撞在自己刀上伤着了,于是收了刀,然后很直接的一拳就把他打晕了。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就躺在了军营里面,萧林的床上。
而萧林带着微微的萧杀之气坐在一边,满身的伤痕,一个小兵正在给他上药包扎伤口,见他醒过来了,先是问他,身体感觉怎么样,接着就是一阵大笑,也不怕才止住血没多久的伤口再次淌血。
他看到萧林的样子先是一愣,后发现他只是皮外伤,而状态也还蛮好,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于是又气愤不已,骂骂咧咧地把他在他这军营受的屈辱投诉了一遍,还要让那个敢揍他的小兵好看,萧林也是非常爽快的告诉他,那个打他之人正在门外,他要怎么报仇都可以。
只是,当他走到门外,看到门外的情形,他就呆住了,更是不敢动手了。
因为,那个揍了他的大兵正被关在笼子里与一头狮子在搏斗,周围围着好些士兵,大家好像都特别的兴奋,而那头狮子已经是快不行了,那大兵也是浑身是血,眼睛血红血红的。
可怜他宫少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什么时候见过这么野性血腥的阵仗,当时就给吓傻了,他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场噩梦,进了野人营,而那野人营的首领就是这个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混蛋萧林。
而现在,这个野人营的首领居然还要自己加入他们,他宫依华就算呆在礼部憋死,也不要去那里被一群野人变态给吓死或者恶心死。
好不容易这场接风宴终于结束了,侯雅萱真真个给憋死了,本就在外面玩的时候就没停过吃食,现在根本就吃不下东西,而又是东跑西跑的玩了大半天,完全是体力透支,所以有些犯困。
宴席上,哥哥他们只管聊着他们的趣事,爹爹逗着小孩,虽说姐姐会陪着自己说几句,但无外乎就是叫她多上点心,虽说大家都不愿意把她送入皇宫,但万一爹爹和哥哥都找不到办法,她也只能嫁入皇宫,而万一她真嫁给大皇子了,那行事就得多长几个心眼,也不能再胡闹,那是很多人都看着的,最重要的是要学会怎么讨大皇子的喜欢。
反正絮絮叨叨的,没一句是侯雅萱爱听的,令她甚至感到有些烦躁,她只想着早点散席,她早点回去睡觉。
可是当她真躺在了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却又没了什么睡意。
她在想长姐如母,更何况姐姐大了自己十岁,希望自己好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去考虑什么她要嫁给那连面都没见过的大皇子,而她也没有想到一向以冷艳高傲示人的姐姐,居然也有着女人应该依附男人的想法。
其实虽然从自己醒过来那天开始,就一直知道自己要嫁给什么大皇子,但她却是一点都没有要嫁人了的自觉,因为在她潜意识里,她只有十七岁,她还没有成年,更是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结婚嫁人什么的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别人跟她提起这件事,她只会听听就过了,可是今天听姐姐说了这么多,她突然意识到她现在已经不是在二十一世纪了,她现在所呆的是有些类似于中国的古代,女孩子十七岁正是嫁人最好年纪的畸形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