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在丞相府很好,那个侯二小姐还让侯广教他习武,说是还要培养他当护卫。”见景源问起这个,陈林也放松了,笑着回道。
“嗤,丞相府没人怀疑他?”
“侯丞相和侯侍郎都对他有所怀疑,刚开始的时候,也有些防备,但是最近也不知为什么,不曾有什么防备不说,反倒任由侯二小姐安排。”陈林对这点也是不太明白。
景源听完也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倒不是在考虑侯文成和侯昭彦为什么不对小宇防备了,而是想起了侯二小姐侯雅萱童鞋之前与他嘴对嘴时,那种柔软的触感,那是种他从未体会到的感觉,非常的奇特,就像是心里的某处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挠了一下,不疼,但是有些痒,很值得回味。
景源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突然笑问道:“陈林,你觉得侯雅萱怎么样?”
陈林是个老实人,不似他主上狡猾,也不如他弟陈新奸诈,也就一时没反应过来,没能在第一时间理解他主上景源殿下的意图,只是非常憨厚的回答道:“长得很漂亮,舞跳得也好,听说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
景源摆了陈林一眼,无奈的叹气道:“陈林,你今年几岁了?”
陈林有些诧异的看了景源一眼,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很老实的答道:“回殿下,属下立冬后就满二十三了。”
“有喜欢的人了吗?”
“还没。”
“嗯。”
“嗯?”
陈林觉得今天的主上有些奇怪。
帐外小桃已经熄了灯,在外间睡下了,但是侯雅萱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好一会了,脑子还是非常清醒,在秦月楼的事情,一幕幕的在脑海里循环出现,让她总也无法入眠。
“唉。”侯雅萱叹了口气,又翻了个身。
“小姐,您怎么了?睡不着吗?”小桃在外间听着侯雅萱的动作,关心的问道。
“嗯,是有点。”侯雅萱无奈的睁开了眼。
“哦,小姐是因为今天在秦月楼的事吗?您跟二殿下怎么了?怎么大少爷亲自去接的咱们?还有啊,回来的时候,我见总是一脸笑容的大少爷皱着眉头,挺严肃的,为什么呀?是不是小姐您又闯祸了?”
憋了好长时间的疑问,终于让小桃找着机会问了出来。
本来就因为这些子事烦恼的侯雅萱,让小桃这一问,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就索性坐了起来:“我好像真的是又闯祸了,而且还不小。”
“啊?您真的又闯祸了?难怪大少爷那脸拉得老长老长。”
小桃也不睡了,随便披了件衣服,掌了灯就进了内室。
“小桃,你怎么不睡觉了?”
“小姐,您不是睡不着吗,小桃特地过来陪您说说话,兴许呀,这说着说着,您就有了睡意呢。”
其实她就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八卦之心,同时了解一下自己需要做几手怎样的准备去应付夏总管的责罚。
“行了,我没什么想说的了,去睡吧,还不知道明天等着咱们的是什么责罚呢。”
侯雅萱打了个哈欠,也不想多说,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小桃被赶出内室,心里还在嘀咕,小姐到底闯了什么祸?
难不成她把二殿下怎么着了?
呀,这可真是个大祸,难怪要大少爷亲自去救场,这回可真惨了。
“皇上,下官得到消息,负责押运赈灾物资的王都尉因民众暴乱身受重伤,而张响大人也因为整日操劳加上急火攻心,已卧病在床,现在利洲的情形有些混乱了。”
御史大夫李大人接到景源的示意,抖了抖衣袖,站了出来。
顿时朝堂上一片吵闹之声,大多都是表示对这个事情的惊讶,同时又对被派去赈灾的张大人和王都尉惺惺作态的表示出假仁假义的关心和同情以及为被派去的不是自己而遮遮掩掩的幸灾乐祸,再就是对利洲的民众暴乱的影响性进行探究。
南燕帝一脸病容的歪在龙座上,因为听到这个事情,脸上又添了一份愁容和疲惫,咳了几声,底下的百官终于稍稍安静了,哑着嗓子吼道:“怎么会发生暴乱呢,利洲的知府县令是干什么吃的!”
百官为了配合君威都让自己的心肝抖了一抖,摆上一副很肃穆的表情,有的望着站在中间的李大人,有的低着头琢磨自己的事。
“据说这次发生民众暴乱很突兀,两位大人本到了利洲后,为了百姓的生计问题做了不少事,也颇得当地百姓的崇敬,但是就在不久前,突然坊间有传言,说朝廷拨下的物资只够他们支撑两个月,水患虽已得到控制,但新修的水利并不太稳妥,雨水一大,就并不太管用,张大人虽一直在想办法,但这也不是一两个月的事,更何况两位大人随着粮草已经在他们那里呆了一个月了,粮草就只够再支撑一个月了,一个月后还没有结果,两位大人就被召回朝廷任他们自生自灭,再也没人会管他们,因此民众们都有些恐慌,于是发生了暴乱,府衙被砸,库里仅存过冬的军粮也被抢走不少,利洲只要家里还算有些存粮的人家也都遭了难。”李大人低着头叙述着,情绪略有些激动,下巴上的山羊胡一翘一翘的。
说完,百官们又是一阵唏嘘。
皇帝听完,坐在上头沉默了良久,对站在边上的景域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景域还有些傻眼,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完全同他原来的计划不一样。
他的计划中应该是张响和王都尉带着粮草去赈灾,一路上深受百姓爱戴,他们再在无意中透露他们这一行是受他大皇子景域的派遣,同时他景域对他们的受难是多么的伤心与怜悯,恨不能亲自来慰问,然后百姓们就都知道了他大皇子景域宅心仁厚,爱民如子,待到张响把水患控制住了,回京的时候,百姓们纷纷上书表示对大皇子景域的敬仰感激,父皇得知后心情舒畅,对他百般赞赏,于是把太子之位就封赏给他。
不得不说,景域殿下是不是平时话本子戏剧看多了,想象如此之童话梦幻以至于脱离现实了。
南燕帝见大儿子一直发呆,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也懒得再去问他,反正也没什么结果,于是慈爱的望向景源:“源儿,你怎么想的?”
景源站出来,行了礼,答道:“儿臣以为这次利洲暴乱恐是有心人在故意挑唆。”
南燕帝听完,眉峰略往上一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身子向前倾了一些,示意他继续。
“不知父皇可还记得张元?”
“嗯,原户部一个负责各地进贡的员外郎,后因犯了事被罢免了,怎么?”他皱着眉头想起有这么一个人。
景源点了点头:“是的,张元虽然被罢免的,但是儿臣觉得他确实还有几分机灵也有几分才华,就此而去有些可惜,就让他跟在了儿臣身边做个随从,两个月前,利洲知府上报说堤坝有些不稳了,恐支撑不了多久,但一直未能引起重视,直到发生水患,而在此之前,儿臣已了解到利洲已连续多月雨水未停,心中略有不安,就先派了张元去了解情况,没成想,儿臣还未收到张元的回报就得知利洲水患了,儿臣就让张元在附近城镇的商贾处进行一些游说工作,希望能为利洲的受灾百姓提供些帮助,也为赈灾的官员带去些便利,这次暴乱之事,张元给儿臣的消息中提到了利洲西边的一个寨子,似乎因张响两位大人的到来断了些财路而一直与官府在作对,而这次暴乱又是很突兀的因一些不实的流言而起,所以儿臣猜测这次事情与那寨子脱离不了干系。”
“那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故意让张元放出的流言,搞得百姓暴乱,就是不让张响和王都尉治好水患好让我丢面子呢。”景域突然哼道。
大皇子党的人一听大皇子如此说,顿时觉得有理,遂都愤然瞪向景源。
景源不为所动,瞟了一眼景域,冷笑道:“随你怎么想。”
“那你就是承认了,我说景源,你是不是我弟弟啊,你心怎么这么黑呀,就为了让我丢面子,就要搞得民不聊生”景域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突然听到边上南燕帝捂着嘴角压抑的咳嗽声,连忙走过去替他抚背,顺便还瞪了一眼景源,“看,父皇又被你气着了,你怎么总是让父皇不好过?”
“咳咳,你给我住嘴!”南燕帝一把推开他,瞪着他吼道。
景域没注意被推得连退好几步被喜公公拉住了才站稳,差点从高台上摔下去,还有些茫然。
南燕帝看了他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转过头又皱着眉头咳了几声,对底下的百官说道:“今天大家都回去先想想有什么可行方案,明日再议,源儿,你留下跟朕去趟御书房。”
“小姐,老爷和少爷今天下朝之后,一直都在书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呀?”小桃候着正靠着亭柱子看书的侯雅萱,有些无聊的问道。
侯雅萱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去瞧书,淡淡的说道:“你是皮痒了,想爹爹和哥哥得空了来收拾咱们吧。”
小桃缩了缩脖子,摇了摇头:“不是。”
“小姐,小姐,不好了。”
不远处,小粉急冲冲的跑过来,边跑边喊。
“这小粉,还是一副急躁的性子。”侯雅萱皱着眉头合上了书,今天怕是没什么兴致再去瞧这话本子了。
“小姐怎么不好了,这不是好好的呆在这看书吗!”小桃走过去拉住小粉,调笑的说道。
小粉瞪了她一眼,也不理会她,就对侯雅萱说道:“小姐,小宇同大少爷院里的赵强打起来了,现在谁都拉不开他俩。”
侯雅萱一听,怪了,小宇一直很乖的在自己院里跟着侯广练武,怎么会跑去跟哥哥院子里的人打架呢。
“他俩怎么会打起来的?”
“这哪知道呀,只听说好像赵强说了些什么,正好让经过的小宇听着了,然后两人就打了起来,边上的人都劝不住。”
小粉也是因着跟大少爷院里的几个丫头有些交情,她们见事不好,就过来跟她说,她才晓得的。鬼晓得平时只呆在侯雅萱院里沉默寡言的小宇,怎么会突然跑到大少爷院子里去的。
“咱们去看看吧,小宇年纪还小,怕是要吃亏。”
侯雅萱皱着眉头站起身来,领着小桃跟小粉就往侯昭彦的院子里赶去。
待到她们进到侯昭彦的院子,小宇与那赵强的斗殴也到了尾声。
让人想不到的是,瘦胳膊瘦腿的小个子小宇居然能把人高马大的赵强按倒在地,狠揍了几拳,虽然小宇脸上也挂了彩,一身泥土也颇为狼狈。
“住手!”侯雅萱看着赵强已经鼻青脸肿满脸血污,小宇还不见收势,只得出声制止。
小宇一看是侯雅萱,愣了一下,这才站了起来,只是面无表情,一脸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