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她明确感受到什么叫星星之火燎原,那被“燎”的“原”是什么感受了,连忙从景源身上爬起来。
一抬眼就看见景源勾着嘴角,戏谑的眼神,她顿时火从丹田走到了右手掌,抬起右手,一巴掌就要打过去,但她哪是景源的对手,手掌还没接近景源的脸,就被抓住了手腕,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巴掌打下来,我可以让你跟你的丞相府都去蹲大牢!”景源眯着眼睛凑到她面前,轻声说道。
“哟,还打情卖俏上了,殿下,您跟这位美人说什么呢,这嘴都要对嘴了,哈哈哈”
“我在跟她说,你这带着面纱,我也看不清是不是美人,正跟她商量着让她把面纱摘下。”景源身子略略退后,瞟了一眼那些人,笑着说道。
“对,对,对,都是咱们这些人粗鄙了,谁知道那面纱下的是美人还是母夜叉啊,来来来,把那面纱摘了,让咱们瞧瞧。”
侯雅萱知道景源是故意的,赶紧护着自己的面纱,开玩笑,这面纱要是取下了,她还要不要做人啊,丞相府还要不要脸啊。
众人都是喝了酒的,理智就不太好使了,一看殿下要看那美人的真面孔,那美人居然还不让,当时就不乐意了,徐都尉和马公子当时就推开了身上的美人,摇摇晃晃的要去对侯雅萱动手。
“啊,你们这群混蛋,你们要干什么!”侯雅萱快崩溃了。
拉拉扯扯间,侯雅萱又被推在了景源的怀里,这次不是面贴胸,而是嘴对嘴了,真的是嘴对嘴了,连面纱都没隔着,侯雅萱当时就愣住了。
景源也是给惊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连忙把她掉在一边的面纱拉起,遮住她的面孔。
“哈哈哈,看美人多热情,殿下,看清楚了没有,是美人还是母夜叉?要不别遮了,也让咱们瞧瞧?”马公子是酒精把猪脑壳烧坏了,现在还处于兴奋状态,完全忘了景源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侯雅萱反应过来,一把夺过面纱,重新挂在面上,又羞又气又觉得受了侮辱,恨不得当场拿把刀抹了自己脖子或是拿把机关枪把在场的人一溜窝全给扫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嘭”门被一脚踹开了。
屋里的人显然没料到有人会这么闯进来,都默了一下。
“侯昭彦,你什么意思!”徐都尉回过神来,当时就觉得面上无光了,今天可是他做东张罗的大家伙,这家伙这是来踢场子?
别看他是什么礼部侍郎,他徐耀可不怕他!
侯昭彦面带微笑的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看到自己的妹妹一副舞女打扮,还半倚在景源怀里,顿时眼角就抽了抽,妹子啊,钓男人也不能这么钓啊,也太不知道矜持了呀,虽然你从小就不认识这两个字,但是,你现在不小了啊。
侯昭彦是接到消息,说他的宝贝妹妹在秦月楼出事了,他也没具体的听,是出什么事了,当时就急得带人跑到了秦月楼,希望救场还来得急,听说在这个房间,他想都没想就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看到屋里的几个人,倒也基本上都认识,侯昭彦选择了忽视徐耀,径直走到景源面前,笑着冲他拱了拱手,温文尔雅的说道:“二殿下,刚才是下官鲁莽了,只是听说小雅姑娘被困住了,一时心急,希望您不要见怪了。”
“小雅姑娘?”景源有些好笑。
“是呀,这小雅姑娘并不是这秦月楼的人,是下官认的一个妹妹,性情有些顽劣,只是偏爱跳舞,听说这秦月楼的主人是青枝大家,所以就过来讨教讨教,如果有得罪之处,希望能看在下官的面子上,不要见怪。”
一番话说得圆滑到位,又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气不起来。
当然,景源也并未生气,他至始至终都只是在逗侯雅萱玩,刚才还差点逗出事了,也让他失了兴致。
“无妨,小雅姑娘确实活泼可爱,本宫倒是很喜欢,如果侯侍郎不介意的话,可带着小雅姑娘到本宫那里多走动走动。”景源勾着嘴角也笑道,顺便还瞟了一下满眼紧张的看着侯昭彦的侯雅萱。
“哎呀,就我说啊,侯侍郎,你这妹妹既然讨殿下喜欢,你就割爱送给殿下又何妨,更何况他俩,嘿嘿嘿。”
侯雅萱听着马公子那猥琐的声音,恨不得扑过去掐死他,咬死他,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
侯昭彦倒是一愣,问道:“他俩怎么了?”
“哈哈哈,他俩刚才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你这妹妹不跟着殿下,恐怕也是嫁不出去了。”徐耀也不生气了,跟着和稀泥,还越和越兴奋。
侯昭彦心里一抖,笑容差点从嘴角溢出来,看来这次,萱萱同景域的婚事,非黄了不可。
正了正面孔,侯昭彦拉过要去跟徐耀拼命的侯雅萱,一脸严肃的对景源问道:“殿下,是这样的吗?”
“哥,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本来跳完舞就要走,景源非让我留下,这个人还把绿萼打伤了,我没想惹事,就想带绿萼去上药,他和他就过来拦我,嘴里还不干不净,然后我就被他们推了一把?”侯雅萱见自家哥哥来了,也有了底气,连忙气哼哼的解释道。
一口一个景源,听得侯昭彦直皱眉。
“行了,你怎么这么直呼殿下?一点规矩都没有!也难为殿下不计较,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殿下,小雅也累了,这件事情下官下次再与殿下讨论吧。”
侯昭彦听了她的解释再加上以自己对这几个人的了解,就不难料到发生了什么,心里也有了主意,于是摆出一副对此事很介意的样子,皱着眉头拉过侯雅萱冲景源行了礼,扭头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侯昭彦陪着侯雅萱坐在马车里。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同时也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也就没再说些责怪她的话让她心里更不好受。
“怎么了?”
不过,这闷了一路,她都是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侯昭彦还真是开始有些怕她想不开,虽然以她的性格还不至于。
只听她幽幽的应道:“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回家了。”
侯昭彦愣了一下,有些没闹明白她的意思:“我们这是要回家啊。”
“我想回家,我想家了。”侯雅萱转过头看向他,在灯笼的橘色光芒中那双含了水光红红的眼睛,让人有些心酸。
侯昭彦以为她是因为之前受了些刺激,所以有些胡言乱语,只好摸了摸她的头发,顺着哄到:“嗯,咱们回家。”
“嗯,呜呜,我要回家”侯雅萱顺着侯昭彦的抚摸,情绪一下就爆发了出来,点了点头,就扑进了侯昭彦的怀里,呜呜的低声哭了起来,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要回家。
侯昭彦猝不及防,被撞得晃了一下,连忙稳住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只能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安抚。
其实,他看得出来,景源对萱萱也并不是无意,从他愿意与萱萱亲近就看得出来。
景源是个非常有洁癖的人,从小就不爱与人亲近,对气味也是非常的敏感,所住的屋子也不能有半点的异味,否则就会脾气暴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早早的就搬出了他母妃郑贵妃的玉和宫,特求了皇上批他恒阳宫,他现在二十岁,大皇子只长他三岁,已经有两房侧妃一子一女,妾侍丫头还不知道有多少,而他至今房里未曾有过女人,郑贵妃给他找了好几个美貌女子,都让他给打发走了,甚至还有传言景源不爱女人好男风,也有传言其实景源不能人道,事实是怎么样的,也许只有在充满了奸邪陷阱鬼怪横行的后宫中小心翼翼长大的人才有发言权吧。
“殿下,就让他们这么走了?”徐耀觉得有些憋屈。
景源站起身来,瞟了一眼徐耀,问道:“不然呢,让人家去告本宫一个调戏良家女子之罪还是告本宫一个强抢民女之罪!”
“那咱们事先也不知道啊,哪家的良家女子会跑到青楼来!”
“你那表妹呀,哈哈”马公子也是喝多了,不怕死的插嘴道。
徐耀一愣,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了,抓过手边的一个酒杯就对着马公子砸了过去:“姓马的,你说什么!秀熙是你能随便瞎咧咧的,别以为你家有几个臭钱,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马天成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一时没防备,当下就被砸中了额头,摔下了椅子,血水一下就冒了出来,顺着额头往下流,一会就蒙住了右眼,吓得他身边的女人一声尖叫,当场晕了过去。
他从地上爬起来,还有些发愣,没闹明白是怎么了,只觉得额头有些疼,右眼看着一片红,伸手擦了一下,手上有些黏糊,低头一看:“呀,血,我流血了。”
“徐耀,你他妈个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马天成见到自己的血,酒立刻就醒了,对着徐耀就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
徐耀见到马天成额头上的血,一个激灵,酒也醒了,正准备要去看看他的情况,就见着他叫骂着冲他扑过来,他脸上挨了一拳,也火了,顾不得那么多,当时就与马天成扭打在了一起。
陈林看着他们这样,皱了皱眉头,走到景源身边,问道:“要拉开吗?”
景源瞟了他们一眼,哼道:“随他们吧,闹不出什么事,咱们回宫吧。”
“殿下,张元来信了。”
刚回到自己的恒阳宫,龚总管就递上了一封密信,又在他耳边密语了几句。
景源来到书房,展开信纸,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殿下,怎么了?”陈林奇怪的问道。
景源看了他一眼,把信纸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利洲发生民众暴乱,王都尉已深受重伤。”
陈林看完,也皱起了眉头:“那张响大人呢?”
“听说给急病了,张元怀疑是有人在故意挑唆民众闹事。”
“那会是什么人在挑唆呢?”
“靠近利洲的西边有个寨子,寨主曾经当过山大王,后来金盆洗手了,带着众弟兄就在那建了个寨子,就在附近的几个城镇做些买卖,张元怀疑那个寨主本想通过水患赚上一笔,但是因为张响他们的到来,他打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因此怀恨在心也是想进一步阻止他们,于是蓄意报复打击。”
“那咱们该怎么做?”
“你让张元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还有就是保护好赈灾的物质,别落在了那些人手上,我会尽快把事情禀明给父皇,如果真是那寨主所为,我会向父皇请旨剿匪,毕竟利洲知府也是上报了好几次要求剿匪,却因为一些原因始终没能得到批示。”景源说到这里,勾起了嘴角,眼里露出一丝嗜血的光。
陈林点了点头,应了。
“哦,对了,小宇怎么样了?”交代完赈灾的事,景源揉了揉眉角,随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