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扒开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人,昂首挺胸走出了菡萏水榭,只是才一走出去,她就成了霜打的茄子,南雪在旁边赞道:“小姐,你刚才的样子好威风啊!”
如果是以前,南雪这样夸她,她会觉得很受用,可是今天她却觉得心浮气躁,她伸手敲了南雪一记暴粟道:“威风个屁!”
米多多走后,整个菡萏水榭一片喧哗,居然有人敢向楼少凡叫板,而且还是凌州出了名的胸无点墨的女人,实在是精彩绝伦!不但如此,这个女人还敢向棋圣钟恨离和画神王敏之挑战,让那些聚集在那里的文人仕子,无不疯狂。
米多多有多少本事,他们早有耳闻,她的这种行为,无异于拿鸡蛋碰石头!
当天下午,就有好事者将米多多向三人挑战的这一段在凌州最大的茶楼凤飞楼里向众人解说。解说的是凌州最有名的巧嘴崔五楼,他说的那叫一个精彩,将四人下注时的场面说的惊险连连,说米多多不知天高地厚又是色诱又是威逼,她这个地头蛇将两位远道而来的公子逼的忍无可忍,终于决定和楼少凡联手教训她。
而凌州城里的赌坊在听闻这件事之后,眼光独到的老板更是设立了米多多和阳城三少的赌局,一时间风靡整个赌坊,拒说赌注已经下到一赔一千了,惊险刺激至极。除了极少数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押了米多多赢之外,没有一个人赌她会赢。
凌州素来平静无波,就算是城东的张三媳妇和邻居私奔了的事情,也算是一件极大的新闻,不消一个时辰就会被得全城皆知。而这些年来,因为米多多的存在,让这些无聊的人茶余饭后多了不少的谈资,让这如一潭死水的生活,也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而这一场赌局更是在凌州掀起了轩然大波,其精彩程度不亚于辽南王组织的一年一度的祭河神大典,而其关注程度却远远超出了祭河神,几乎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说这件事情。
米多多才回到米府,就有人送上了战贴,三天后开战,第一局是她和王敏之比试画画,第二局定在五天后,她和钟恨离比赛下棋,第三局定在七天后,她和楼少凡比较填词作诗。
她看了一眼那个贴子,嘴角微微上扬,寻过纸笔写起比赛规则来,写好之后让南雪送进了楼家。
南雪刚要走出去,夏寻梅便和米满仓双双走了进来,南雪一见两人进来,吓得忙闪到一边。米满仓从她手中将那张比赛规则看了一眼,满身的温雅之气散尽,将那纸张握在手中,稍一用尽,那张纸便成了纸屑。
米多多一见到夏寻梅满脸担忧的脸色的米满仓拧在一起的眉头,就知道大事不好,转过头就想爬窗而出,却被米满仓一把拧住了耳朵。
米多多大叫道:“爹,轻一点,疼!”
“你还知道疼啊!”米满仓大怒道:“你这个惹祸精,就不会像其它的女孩子一样在家里好好呆着!”
“我屁股痒,坐不住!”米多多小声说。
米满仓的手拧的更用力了些,大吼道:“屁股痒是吧,你爹我来替你治治这个坏毛病!”说罢,扬起手掌,狠狠的往她的屁股上拍去。他习武出生,武功卓绝,此时又气又恨,不自觉用了三成力,某人的屁股顿时打开了花。
米多多大哭起来:“哪有爹这样打女儿的!”说转,又转过头去看着站在一旁的夏寻梅道:“娘,快救救我,我快被爹打死了!”她的眼里含着泪水,楚楚可怜,以前她只要一摆出这副模样,夏寻梅都会心疼不已,替她求情。而米满仓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自己的老婆。
米满仓狠狠的瞪着夏寻梅道:“都怪你,从小把她宠上了天,现在可好,闯出这么大的祸来!你今天若是敢包庇她,我连你一起打!”
夏寻梅一见米满仓动了真怒,原本要动的身体也顿在了原地,看了一眼米多多,表示她爱莫能助。
米多多一见绝招都起不了作用了,顿时知道事情真的大条了,把泪水擦干道:“这一次的事情真的不怨我,我只是去找楼少凡而已!是他们故意要为难我的!”
“这么说来是你爹我是非不分呢?”米满仓黑着一张脸道:“南雪,你来说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敢说一句假话,我打断你的腿!”
南雪看了一眼米多多,又看了一眼米满仓,可怜兮兮的道:“老爷,这一次真的不怨小姐,是他们先惹小姐的,小姐只不过咽不下那口气才要和他们比试的。”
米多多忙道:“爹,你也听到了,这一次真的不是我的错!”
她的话音才落,米满仓的巴掌又往她的屁股上落去,痛的她哇哇大叫,身体跳的老高,她哇哇哭道:“你这个暴戾狂,光知道打我,你如果真有本事的话就让楼少凡来娶我啊!去他家提那么多次亲,每次都失败而回,我只好冒着被人说被人骂的危险亲自出马,你又嫌我丢人,这世上哪有你这样做爹的,一点都不合格!”
米满仓气大吼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胆子大也就算了,还有那么多的歪理,今天看我不打死你!”他的吼声震得米多多的耳膜嗡嗡作响。
眼见米满仓的手又要往米多多的屁股上落下去,她将眼睛一闭,把心一横,大怒道:“你要打死我,就用力一掌把我拍死吧!我再投胎转世再也不要姓米,我要姓金或者姓钱,还叫多多,气死你个老不死的!”
米满仓听到米多多的话又好气又好笑,那只要重重打下去的手落到她的屁股上时,已经打得很轻了,他咬着牙道:“冤孽啊!我米满仓一世英名,就毁在你这个小蓄生的身上了!”
夏寻梅一见这种情况,忙一把将米多多拉过来道:“好了好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就是把她打死也解决不了问题,唯今之计是想着如何把这件事情解决。”
米满仓刚降下的火气,腾腾的又升了起来,他大声吼道:“这些年来我替她处理的烂摊子还少吗?解决问题,怎么解决,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米多多扁了扁嘴道:“我当然知道啊,一个是镇远王的儿子,另一个是太师之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米满仓只觉得头大,夏寻梅也叹了口气,她看着米多多道:“你既然知道他们的身份,你还敢向他们叫嚣?多多,他们随便一个都不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能惹得起的!”
“他们的身份高贵,难道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米多多满脸不服的道:“娘,你是不在现场,没有看到他们的那副嘴脸!那个镇远王的儿子叫什么钟恨离的还拿刀子砍我,你不是常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吗?我是你的女儿,又哪能让他们看扁了去……哎哟!爹,你怎么又打我!”
米满仓怒道:“你可知道镇远王是什么人?就连当今皇上见到他都能礼三分!钟恨离是他唯一的儿子,以后是要世袭王位的!太师是什么人?当今皇后是太师的女儿,也就是王敏之的姐姐!”
就算米多多再无法无天也知道事情大条了,只是事已成定局,再无任何更改的余地,她嘴硬道:“皇亲国戚又怎么样,难道都能像沈浩轩那样蛮不讲理?”
这一次夏寻梅也满脸无奈了,她看着米多多道:“他们只怕比浩轩还要可怕无数倍。”
“那又如何?我只是和他们打个赌而已,难道他们还真的能把我吃了不成?”米多多无畏的道。
米满仓恨的牙痒痒,米多多一见他神色不对,赶紧躲到夏寻梅的身后道:“本来就是嘛!”
“你还敢胡说八道!”米满仓恨得牙痒痒道:“现在就跟我去楼府向他们道歉,取消这次的赌约!”
米多多扁着嘴道:“我才不要去……”见米满仓黑着一张脸,只好又道:“去就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只是当父女两人到达楼府的时候,楼府大门紧闭,守门的小厮道:“米老爷,我家老爷今早外出省亲还未回来,少爷陪阳城来的朋友外出游玩去了。”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米满仓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老爷应该会小住一段时间才回回家,按照惯例,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至于少爷的话,应该入夜后才会回来,只是少爷出门时曾交待过,如果米老爷带米小姐来的话,让小的告诉米老爷一声,这一场赌局势在必行,因为此事已闹得满城风雨,少爷他丢不起这个脸。”小厮回答的恭敬而有礼。
米满仓一听这话,就知道问题真的大条了,黑着一张脸把米多多带回了米府,两人才一进门,夏寻梅便迎上问道:“怎么样?赌约退了吗?”
“退个屁!”米满仓如铜锣一般的嗓门再次响了起来,他凶巴巴的看着米多多道:“人家是想借这一次机会彻底断了你的念想,你就等着丢人现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