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米多多开门的声音,明显的惊了这一对正在缠绵的男女。兰夫人似受了惊吓,回过头来一看,却见米多多站在门口。她连忙将锦被拉起,极快的钻进了被窝。
而兰夫人回眸的那一刻,米多多分明看到了她眼里的娇媚和欲望,也看到了她秀美的脖劲间满是红红的印迹。米多多常用出入春风馆,自然认识那个痕迹的名字叫做吻痕。
米多多只觉得一瓢冷水将她从头浇到底,寒风从她的后背吹起,让她觉得整个身体如同置入了冰窖之中。她一时分不清楚那是怒气还是怨气,又或许是无边无际的无助和失望到底的绝望!
她的嘴角绽出一朵花,娇美而秀丽的在这个冰冷的午夜里绽放,晶亮亮的眼里满是嘲弄,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入骨的男子此刻正拥着其它的女子,那些说要护她一生一世的男子此时正吻着其它的女子。枉她一直巴巴的想见他,又担心着他的安危,而他此刻却拥着其它的女子!
米多多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怎么会信他的话?她实在是全天下最笨的笨蛋,沈浩轩的风流之名名满凌州,辽南王府里的姬妾种类齐全,辽南王世子在整个苍蓝王朝都是为风流的世家子弟。她居然信了他只看她一人,从没有碰过其它女子的鬼话!她只觉得她就是这个世上最傻的傻瓜!
前一刻,她还觉得自己对他说的话太重了些,想向他道歉,可是现在看来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道歉。她的心里泛起了层层寒意,虽然她不是第一次见到沈浩轩对其它的女子左拥右抱,可是以前心里没有他那便由得他去了,而今日的心境却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寒风吹进了屋子里,沈浩轩原本有些迷蒙的眸子似乎多了一分清明,他见米多多站在门口,鼻子里再闻得淡淡的兰草香味,他不由得微惊,他问道:“多多,我怎么到这里来呢?”
“没什么,我原本在想我对你说的话太过重了一些,怕你会生气。现在看来好像没有必要了。”米多多的脸上满是笑容,那笑容甜美中又似透着点点怒气,她淡淡的道:“对不起世子,打扰你们的好事了,我先出去。”
门轻轻的关上,里面却传来了沈浩轩的声音:“多多,你听我解释!”
米多多轻笑一声,原本不想停的脚步却在那一刻停了下来,她告诉自己,娘说了,就算是亲眼见到的事情也不一定是事实。她以前就是太过冲动,错过了很多事情,也将很多事情弄砸。所以她要淡定,要把所有的事情看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在门口立了片刻,只是片刻之后,那扇门依旧没有打开,反而里面传来了呢喃之声。
米多多的脸色再次变了变,眼里的嘲弄散去,化做浓浓的怒气,她恨不得再一脚将那扇门踢开,她想问问沈浩轩,在他的心里她到底算什么?想到就做是她的行事做风,抬起一脚,她再次将门踢开,屋里的情况却有了些许改变,原本躺在床上的两人变成了坐在了那张檀木所制的雕花大椅之上,姿势也微微变了变,沈浩轩的身体躺在雕花大椅之内,兰夫人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他的凤眸微眯着,迷茫似更重了些。
米多多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她再次后悔她的冲动。她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吗?又何必折返回来自取其辱?
米多多笑道:“对不起啊世子,又打扰你们了,我刚才忘了说一句话,我有事先告辞了!”说罢,她转身离开,却觉得心痛到了极致。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以一边说爱着她在意着她,却一边和其它的女子缠绵?
“多多,你误会了!”沈浩轩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一把将兰夫人扔开,抬腿就向米多多走来。
米多多头也没回的道:“是,我是误会了,我误会了世子大人对我是一心一意,还忘了了世子曾经有无数的姬妾,而兰夫人是你最为宠爱的小妾。我打扰你们的了!”她一边说着话,一顺手将那两扇门带了起来。
她头不也不回的向前走着,却又隐隐盼着沈浩轩能站出来解释一番,只是任由她的脚步走的再慢,那一扇门都没有被人再次开启。她的心刹那间如同死灰,误会?她哪里误会呢?只怕是打扰了他的好事吧!亏她还在心里替他找借口,可是他却连让她找个借口再骗骗她自己,他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都做不到!
她走的不怕,夜色还在吹,而那扇房门却是虚掩着,她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了缠绵的声音。
米多多只觉得心痛的如同被刀割开一般,痛的厉害。所有的借口和理由和他没有追出来的行动相比都显得极其单薄,他宁愿和他的姬妾缠绵也不愿对她解释。他说她误会了,可是既然他觉得她对他有所误会,他也对走出来对她解释一番吧!
米多多低低的笑了起来,却越笑越大声,那笑声凄厉厉的在这片夜色里听起来让人寒毛倒竖,让人脊骨发寒,惊飞的了夜鸟,遮蔽了明月。
天陡然间变了,原本明月高照的天空变成了乌云遮蔽,天黑的如同一团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彩。而她已经止住了笑,身边终于传来了沈浩轩的声音:“多多,你听我解释!我和兰夫人……”他的声音暗哑而低沉,米多多一听就知道他刚经过云雨之欢。
米多多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逃避,只站在那里,墙角边风灯的光华浅浅的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怒气,反而满是没心没肺的笑容。
她扭过头浅笑道:“不知道世子想向我解释什么?”
“我……”沈浩轩的话语里有些哽咽,细细一想起方才的事情,知道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的清楚。他低低的道:“我中了毒,兰夫人在替我解毒……”
米多多微微笑道:“你的借口很烂!这世上有这种解毒的方式吗?我记得楚炎好像是解毒的高手,你不找楚炎反而找兰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所以你不用解释,你只是和你的姬妾行房而已,你爱她,她的心里的有你,天经地义之事,有什么好向我解释的。而我和你之间,本也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楼少凡的妻子,我们拜过天地,还是皇上赐的婚。所以我是别人的妻室,又哪里能管得了世子的私事。再说了,男女之间,云雨之事原本也极为平常,世子有何需对我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浩轩大急道。
“我怎么想的世子都知道,真是厉害的紧。”米多多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杀机,袖袍下的手也握成了拳,那一双原本在笑的眼睛却已变成了红色,红色的眼眸,在这片暗色之中,多了一丝诡异,也多了一幽冷。
沈浩轩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样子,心里暗暗担心,走到她的身侧道:“多多……”
余下的话还未说完,他的身体已经被米多多一脚踢进了旁边的花丛。
米多多淡淡的道:“世子才和你的爱妾缠绵完,就想来找我吗?如果你存了这样的念头的话,我劝你下次还是像以前一样装一装,才完事就想泡其它的女人怎么也得把自己身上的衣裳拉好,再将之前的痕迹擦掉。你说,对不对?”
她的笑颜灿烂的如同烟花,只是一双眼睛已经燃起了无边无尽的怒火。
“事情不是你见到的那样!”沈浩轩低低的道。米多多那一掌打在他的心口上,刺痛传来,一口鲜血自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他知道她终是生气了,也知道今晚的事情若是任其发展下云,只怕会变的极为可怕,他努力站起来道:“多多……”
米多多冷然一笑道:“我最初也以为不是我见到的那样,只是现在看来那个借口实在是很烂,我在门口等了你这么久才出来,就是想看看事情是真是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摆在我的面前,我难道眼见到的事情还是假的吗?”
“我……”沈浩轩正欲解释,却听得一声撕裂之声,他抬眼一看,却见米多多已将她的一个袖袍割断。
米多多冷着声道:“在凌州之时,我米家深受辽南王府的蔽荫,福泽不浅,我感激不尽。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一直以来并无太多的儿女之情,更多的却是兄弟之义。而这一次你也和秦家达成共识,大家各取所需。而米府也已经破败,我誓要杀了秦家兄弟为我爹娘报仇,你已和秦家站成了一条线上,我们之间的情份已尽,今日里我米多多也学一学古人,与你割袍断义,从今往后,米家和沈家的情份,就如这个袍子一般,一刀两断!”
说罢,她将那袖袍扔到沈浩轩的面前,一句一句的道:“从今往后,我和你沈浩轩,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如若在利益场上遇见又或者在生死场上再逢,我一定不会对你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