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不要再皱着眉头了。一切有我呢。”
听着她的话,他的心霍地开朗,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好,一切有你。你好生歇着,我出去转会子就来。”
为她捂好锦被,轻手轻脚的带好房门,花无痕在房外站了半晌,发了会子呆,又轻叹一声,这方迈步而去。
行至一海礁处,一个人影窜了出来,猛地从花无痕的背后抱住他。
出于直觉,花无痕只当是遇袭,手臂空翻,一把将身后的人托起,预备甩出去的时候,只听一熟悉之极的声音,“是我。”
花无痕急忙收手,放下背后的人,“二姨娘!”
小翠媚笑着看了花无痕一眼,“夏总管,又去巡查?”
花无痕点了点头。
见花无痕作揖告辞,小翠的身子如蛇般的又缠了上来,偎在花无痕的身边,“夏总管,干嘛这么急?”
“二姨娘,请自重。”语毕,毫不迟疑的甩掉她的手。
“哟。”小翠娇笑一声,“哪个男人不沾腥哪。我们家那一位就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说着,又缠上花无痕,这一次更甚,直接搂上了腰,将脸帖近花无痕的胸前,“让我听听,夏总管的心跳正不正常,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
花无痕稍用三分力,抓住眼前这风骚尽显的女子,一推之下,她已是不得不脱离自己的怀抱。
小翠显见得有一丝幽怨,“夏总管,虽说我长得不如你家小娘子,但好歹也有三分姿色,再说,你家小娘子如今有孕在身,这十个月的禁欲生活,你如何熬得过去?”一边说着,一边再次走到花无痕的身边,“莫若,我帮你一把,如何?”
“二姨娘。”花无痕揖手,“因了你是主子,属下对你礼敬三分,如果你再如此,我定当告诉杨掌柜,到时候,你可不要怪属下挑拨你们夫妻关系。”
“夫妻关系?哈哈哈……”小翠仰天大笑起来,眼中几近有泪,指了指四周,“你倒是瞧瞧,平时这里应该有不少守卫的,何以今天就没有了?”
这一点,花无痕也有些疑惑。
“老实告诉你。”小翠媚眼斜看着花无痕,“这一切,本就是掌柜的安排的,他——将我赏给你了。”
见花无痕震惊的眼神,她继续说道:“夏总管初来,其实不知,我虽是掌柜的二夫人,却也是人尽可夫的娼妇而已,替那禽兽拉拢着一切可以拉拢的人。他要我的时候,我就是他的二夫人,他不要我的时候,我就是他的娼妓。如果我连娼妓都做不好,他就会一脚将我踢开。”
看那眼神,原来,她的身世也挺凄惨的。花无痕有一丝心软,“我和杨掌柜的说一声,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想来,他不会为难你。”
“他的好意?”小翠冷笑数声,却又是媚笑连连的偎在花无痕的怀中,“夏总管,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起将我赏给你么?”
感觉得到他要再次推开她,她突然抱紧他,“知不知道,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真的,真的喜欢你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都愿意。”语毕,竟是急切的解着花无痕的衣物。
只觉恶心之极,花无痕不再可怜她,将她一把推开,“我已经有夫人了,所以,二姨娘请自重。”
“夫人?夫人?”小翠耸了耸肩,“马上,只怕就不是你的夫人了。”
花无痕眯了眼,“什么意思?”
“他看上你的夫人了。”见花无痕的眼中露出危险的神情,她继续火上浇油,“知道他为什么将我赏给你么?因为他要做亏心事,如果你要了我,他的负罪感就会减轻许多。”
花无痕更是不明白了,“他?亏心事?”
“他就是掌柜啊,他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小翠好笑的看着花无痕,“不信的话,夏总管现在回去看看,也许……”
话未说完,花无痕已不见了踪影。第一次,小翠感觉浑身无力的靠在了海礁上,“如果当初,我的丈夫能够如你这般的紧张我,如你这般的不受诱惑,也许我就不会成为他的玩偶,不会成为他的傀儡,更不会如现在这般自暴自弃。”
花无痕一路飞奔,虽然知道冯宝宝武功之高,可她现在毕竟还怀着身孕。而且她似乎相当累,说不准睡熟了,说不准会中了那浑蛋的迷香,种种猜测在他临近屋子却听到冯宝宝的哭声和救命声的时候崩溃了,不顾守在屋前那四个守卫的劝阻,一脚踹开了房门。
“宝宝!”
果然,冯宝宝正无力的哭泣着,极度害怕的捂着锦被,看到他的一霎那间,却是从床榻上冲了下来,直指着地上抽搐的人,“好可怕,好可怕。”
“宝宝。”花无痕来不及看地上人的情形,只是抱着浑身发抖的她,“你没事吧,有没有怎么样?”
“他、他、他……”冯宝宝兀自颤抖的指着地上抽搐的身影,“他好可怕,一进来,就摔了一跤,然后就口吐白沫。”
花无痕这方放下一颗心,看向地上还在抽搐的杨掌柜,一阵恶心从心底而生,若不是屋外的四个守卫冲了进来,他肯定要一脚踹在那人的身上。
屋外的四个守门的护院也进了来,一时间震惊异常,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冯宝宝仍旧极度害怕的靠在花无痕的怀中,兀自颤抖着手指着杨掌柜,“我拼命的喊‘救命’,可是,没有人来,没有一个人来救他的命,呜呜呜……好可怕,我就这样看着他吐白沫子,看着他抽搐,呜呜呜……他养了一群什么人啊,我都叫‘救命’了,却没有人进来救他。”
真是越说越可怜,只把守门的四个护院说得低下了头,他们哪知道那‘救命’是救掌柜的命啊!
花无痕鄙夷的看了四个护院一眼,径自走到杨掌柜的身边,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果然,他不再动弹了,“还不把掌柜的抬到他屋里去,请大夫看一下,掌柜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看着四个护院将杨掌柜急急的抬走,直至看不到身影,确信四周无人了,冯宝宝这才憋不住的大笑起来,滚倒在了床榻上。
花无痕感到一丝无奈的坐到床沿边,“宝宝!”可知道方才他真的以为她被人用了强,连死的心都有了。
“嗯。”冯宝宝笑得眼泪都出来来,捂着肚子,指着门外,“知不知道,你一走,那色狼就来了。我听声音,知道外面还有守门的,所以,没有动弹。然后,然后……知不知道,海滩上我见到他的时候,看他面相就知道他有羊角疯,所以,所以,运暗器,诱发他的疾病,然后……然后喊救命……哈哈哈……”
看着笑得连话都讲不清楚的人,花无痕轻叹一声,伸手抚了抚她的留海,“宝宝,你说你这次怀的是龙凤胎,要不,给个孩子我认作义女吧。”
看着眼前说话不似开玩笑的人,冯宝宝终于停下笑,“呃?义女?儿子呢?”
“儿子只怕我要不起,毕竟,儿子是国师一脉的血脉传人,关系一国的国运,所以,我只认女儿!”
“呃……”想到南宫非毫不犹豫的将杨怀素等人认作孩子的干妈,那么,她为孩子认个干爹应该不为过,摸了摸肚子,“没问题啊。这段时间,你将他们喂得这么好,都是你的功劳,当个干爹,够格了。”眼见花无痕露出欣喜的眼光,她继续说道:“再说,逢年过节的可以多收红包。”
花无痕转而苦笑,什么在她的口中都会变个味道,可就是这个味道,他越来越喜欢,喜欢得哪怕是要他付出生命他都再所不惜。他冲动之余,一把抱过她,“好,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会给很多的红包她。”
“夏总管。”
屋外传来守卫小心翼翼的声音。
花无痕冷下声音,“什么事?”
“掌柜的请你过去一趟。”
“我已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
“掌柜的说啦,担心夏总管有什么误会。”外面的人不依不饶,“掌柜的还说啦,要感激夏总管的救命之恩。”
冯宝宝给花无痕使了个眼色,“官人,你去看看,掌柜的只怕病得不轻。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些吃的回,我肚子有些饿了。”
“好。”花无痕虽不放心,但想着最大的隐患杨掌柜已是卧病在床,应该不会有问题,“你先休息一会子,我去去就回。”
临出门的人,又有些不放心,将屋子自外面锁上了。
守卫看在眼中,自是明白,虽敬佩花无痕的人,但毕竟拿着人家杨掌柜的银子,所以是低着头,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果然,卧病在床的杨掌柜一见花无痕,急忙起身,在一旁服侍的小翠拉过引枕,他靠了上去,“夏总管,今天多亏有你,这救命之恩,你尽管说吧,不论是什么,我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