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楫!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战无楫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嘘’了一声,小声说道:“火狐狸性格狡猾,如果射中一只,另外一只必弃它而去,再难抓住,不如我们合作?”
“你射哪一只?”
“靠左的那一只。”
“好!”冯宝宝再次搭弓弦上,“我射靠右那一只。”
战无楫看着眼前的少年,赞许的点了点头,“我说‘放’,就同时放箭。”
冯宝宝再度点头。
一阵秋风袭来,二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眼前的火狐狸,没有发现他们已被别的猎物看中。
“放!”
二支利箭划破长空,呼啸着直取二只火狐狸,那二只火狐狸同时倒地,不能动弹。
“好箭法!”
没有领会战无楫的夸奖,只为杨怀素的火狐狸皮毛围脖有了着落,冯宝宝一声轻呼,一跃而出,直奔前方而去。
“好轻功!”
战无楫再度夸奖眼前少年的身手,他亦是发现火狐狸行踪一路追踪至此。看着少年拾起火狐狸那明朗的笑脸,他猛然间愿意将他辛苦追踪了一上午、并终于将这对猎物追至绝境的苦劳都让给那少年。即使他是因了另外一个人所托方来追踪这火狐狸的,可现在,他都不管了。
“你看。”冯宝宝一手一只火狐狸抓了起来,冲着战无楫的方向摆了摆,“我们居然都是射的后腿,看来心有灵犀,保住了整张皮毛了。”
沉浸在眼前少年开朗的笑容中的人,没有发现身后的动静,战无楫只是站起了身,“是么?”
猛然,眼前少年的脸色不再明朗,而是骇死人的冷厉,一声大喝,人如鹰飞起,直扑他的方向而来。战无楫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少年的身影已是略过了他。
轻功之快,举世罕见,但——有丝熟悉。
战无楫猛地转身,旦见少年已是出掌,一声大喝,一头庞然大物倒地,直是抽搐。
没有领会那倒在地上直是抽搐的庞然大物,战无楫只是震惊的看着眼前那一气呵成的少年,这掌法?这动作?这力道?太熟!可能么?是那个相聚了几个月、把酒言欢、习武论诗的人?
“冷月!”
闻言,冯宝宝的身子猛地震住,知道她是冷月的人,世上没有几个,除非?
她转过身,盯着眼前激动的看着她的人,他是谁?是那个戴着丑陋面具的寒星还是戴着温润如玉的面具的烈日?
从体型上看,他更接近与寒星。
“寒星!”
“真的是你!”战无楫怀着莫名的高兴上前,一把抓住冯宝宝的手,“原来,你真的是冷月?”又上下打量着她,“可是,可是,你怎么这么小,这么小?我还以为,以为你和我一般大的年纪,真是难得难得啊,你虽如此之小,可武功却是我们三个中最好的。”
因了发现这一天大的秘密,战无楫向来沉稳的心不再沉稳,语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
冯宝宝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原来,寒星长得很帅啊,居然以一国将军的身份占山为王,我又何曾想得到?”
闻言,战无楫哈哈大笑起来,只是拍着冯宝宝的肩,“快,告诉我,你的真名真姓。我的真实身份你都知道了,我可不能吃亏。”
“吃亏?”冯宝宝撇嘴一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庞然大物,“即便我不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对你可有救命之恩,你也吃亏不到哪里去?”
救命之恩?一直震惊于发现秘密的人这方仔细看向倒在地上的庞然大物,天啦,是猎豹?
原来,他们在狩猎火狐狸的同时,亦被这猎豹看上了,若非冯宝宝的及时相救,现在的他,只怕是?想到这里,战无楫作了一个害怕的、拍胸口的动作,再次笑看向冯宝宝,“谢冷月的救命之恩。”
“在这里,我的名声不怎么好。”冯宝宝笑看了战无楫一眼,“我的身份,不想太多人知道。以后,你还是不要唤我冷月的好,就唤我……”
“少夫人!”允文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满头大汗的跑到冯宝宝的身边,当看到地上躺着的猎豹,瞬时间,脸色都苍白了,上下打量着冯宝宝,“少夫人,您没事吧?我们只发现了您的马,都急死了。”
少夫人?战无楫生平以来,一天震惊二次。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猛然间笑得痞气的人出不了声。女扮男装——冷月是女子!
“没事。”冯宝宝若无其事的指了指远方,“将那二只火狐狸拾了,保管好,不能让眼红的人抢了去。那可是我准备给怀素及笄的礼物。”
“是。”允文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地上的猎豹,“那这豹子呢?”语毕,看了看一直傻傻站立的战无楫。
要知道,能够猎到猎豹,那说明你无论猎到多少猎物都只能认输。
“是战大将军的。”冯宝宝波澜不惊的看了战无楫一眼,“若非战大将军将这二只火狐狸逼到此处,我也得不到,所以,你们替战大将军扛了,绑到他的马上。”
“是!”随后赶来的神武将军府的家丁急忙忙活起来。
眼见着一众人收拾妥当,战无楫这方开口,“你……到底是谁?”
“冯宝宝!”
看着已是飞身上马的少年,不,少女!不,似乎也不对,少妇?女扮男装的少妇?战无楫嘴角略过一丝苦笑,“立地太岁?”
冯宝宝微挑眉,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南宫非的夫人?”
冯宝宝再度点头,“嗯。”
战无楫摸了摸鼻子,飞身上马,凑近冯宝宝的身边,“你的易容术,将我害惨了。”看着冯宝宝微不可查的愣了愣神,他再度苦笑,凑得更近,以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现在的你,不是易容的吧?”
冯宝宝撇嘴一笑,“本尊!”语毕,已是拍马而去。
战无楫看着远方消失的身影,“旦不知,烈日知道了又会是何番神情?原来你是女子,原来,你长得……唉,立地太岁、立地太岁,谁能想得到?”
冯宝宝自猎场归来,直进她和南宫非住的桃花阁小苑,不想南宫非不在,一些仆役们告诉冯宝宝,“太傅大人在文律阁下棋。”
当冯宝宝踏进文律阁的时候,错以为看见的是一家三口温馨之极的画面,俊逸的南宫非、温婉的公主、调皮的太子三人的头几乎挤在一处。还有数个大臣都围在那里。
再仔细看去,原来,是南宫非和当朝的老宰相在下棋。老宰相眉头紧蹩,南宫非淡笑连连,显见得,老宰相不是南宫非的对手,正在苦思对策。
众人都被棋局吸引,也就没有发现冯宝宝的到来。
再次看了眼那三张几乎挤到一处的头,冯宝宝呶了呶嘴,退出了文律阁,直往小憩的桃花阁走去。
“宝宝!”
冯宝宝驻脚,看向花无痕,“花大状元,怎么,不保护皇上了?”
花无痕从黑暗处走了出来,停在冯宝宝的身边,“这段时间,你……可好?”
“很好!”
“是么?”花无痕的嘴角抹过一丝难言的情绪,“这次狩猎后,我得回海洲一趟。是以,先来和你道个别。”
“出什么事了?”
“父亲来信,海洲出了一个外地盐枭,盘下了我们那里的一片盐碱地,在那里整盐池、修盐道、开挖盐河码头。”
“那是好事。”
“可是,二年了,累死了很多盐工。”看着冯宝宝诧异的眼神,花无痕继续说道:“最奇怪的是,他们不用我们海洲当地的人工。也就是说,他不用本地人。而且,死去的盐工直接火化后送回家乡,那些个盐工的亲人们不但不为死者叫屈,而且都继续疯了似的涌来为他做事。”
“噢!”那就有些意思了。
“我将此事单独禀报了皇上,皇上担心是不是巫蛊之术,迷惑人心,所以命我狩猎后去暗访,最好能打入到盐工中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要去多长时间?”
花无痕摇了摇头,“说不清楚。”
“怎么?”看花无痕的眼神不是很坚定,一扫他原来意气飞扬的雄心壮志,“担心完不成任务。”
“盐工多为男工,要想打听出里面的门道,只怕很难。如果……”花无痕看了冯宝宝一眼,“如果有一女子去了那里,肯定是一道靓丽的彩虹,那么,得到消息也就会轻而易举。”
“说吧,平安、三彩、怀素,你看中了谁?想让谁帮你的忙?”
花无痕迟缓的看了冯宝宝一眼,转过身,看着天上的月亮,“那里很危险。”
冯宝宝吸了口气,“海洲啊,还没去过呢。大海呢一直是我向往的地方,不妨……我去帮你如何?”
“真的?”花无痕欣喜若狂的转过身,看着眼前笑得无所谓的女子,继而黯然神伤,“不说那里很危险,单说你现在的身份,只怕……”
冯宝宝摆了摆手,“无防,说好了,狩猎后出发。”
“不和太傅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