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喜欢的是,这个儿媳妇一见投缘,虽有点傻气但不失天真,虽有点占小便宜但也有挥手丢万金的豪气,所以是越看越爱。
“儿子,你好歹成亲了,怎么还能住原来那个‘临水苑’呢,为娘替你们收拾一个大些的庭院,再派一些丫头过去?”
“不用了,娘。”谷知秋笑着看了眼故作忸怩的紫衣人儿一眼,又看了眼一直愣神站在一旁的花无双一眼,“有无双就够了,再说,我们习惯了。”
谷老夫人着了急,“这,这怎么成?”
“不用了,伯母……”
闻言,谷老夫人立马捂住紫衣女子的嘴,“和秋儿般,称我娘。”
谷知秋好笑的看着仍旧装作忸怩的女子,倒真也期待她的那一声称呼。
紫衣女子长吸一口气,极力平复眼角的抽搐,笑弯了眉,“娘!”
“诶,乖、乖。”一个红包已是塞在了紫衣女子的手中,“媳妇啊,你的名字是?”
“嗯,出生的时候,算命的说我命硬,不亦取名。是以,我一直没有名字,只知道,一众讨要饭的兄弟姐妹、叔叔伯伯们称呼我小冯。”
“小冯?”
“嗯,从小到大,人人都唤我小冯。”
谷老夫人直是叹息点头,“好,好。小冯,我喜欢!不过呢,我更喜欢称你媳妇儿。什么时候为娘陪你去菩提寺上上香,替你求一个名字来。”
“谢谢……娘!”真别口啊,自己的母亲向来喊老妈惯了的。紫衣女子眼角微抽的低下了头,更让人觉得是不胜娇羞。
临水苑,筑在池塘之上的一坐小苑。三面环水,清静幽雅,唯一通往处界的是一条九拐十八弯的小径。因了正值五月,满池塘的荷叶迎风摇摆,送来阵阵荷香,更令人觉得舒畅之极。
有的人,不舒畅。
花无双嘟着小嘴看着冯宝宝,“你,什么时候又成了谷家的少夫人?”扮演过她的嫂子的事她是好不容易从杨怀素那里打听到了,如今怎么摇身一变,又成了谷府的少夫人了?
“还不是因为你?”冯宝宝斜睨了她一眼,“倒是说说,你为什么来了湖洲?你不是回了海洲了么?”
花无双忸怩起来,神态明显的娇柔起来,声音明显放低,“我,我,海洲不好玩嘛,我给爹娘留了信,说来京城找大哥了。”
“可这里是湖洲,不是京城,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迷路了?”
“我,我其实本来已到了京城,我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桃花运书肆买书去了,后来,后来听里面的伙计说……说谷大哥……谷大哥回了湖洲,所以……所以我就……”
“谷大哥?你到湖洲是来找知秋的?”
“轻点声。”花无双急得直是跺脚,示意冯宝宝噤声。
“噢。”瞧她那眼神,冯宝宝明白了,“看上人家了?”
花无双又扭怩起来,“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
“无痕知道么?”
花无双摇了摇头。
“在京城你没有给你大哥留个口信?”
花无双再度摇了摇头。
“你呀!”冯宝宝擢了擢花无双的额头,“如果你大哥接到你爹娘的信却又见不到你的人,他会有多焦急?”
花无双低下头,“我知道错了。”
“从今天起,不准离开我半步,我得对你大哥有个交待。”
花无双高兴得只点头,“你愿意留下我了?”
“不是我愿意。而是我不放心你一人上路。”毕竟,那个卜仁还未练成真功,还差十名姑娘,她可不想无双又被抓了去。冯宝宝坐了下来,惬意的吃着盘中的水果,“现在,你应该也知道了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的危险了吧?”
“嗯。”
“以后不许了。”
花无双高兴的坐在她的身边,抢过冯宝宝手中的水果吃着,“知道了。”
“好在你挣脱了绳索,不是你的那一声叫唤,我们也不会发现你。”
闻言,花无双得意之极,“那是。我一看那些光头和尚想绑我,所以用了劲,等他们绑好了,我再松了些力气。很轻松的将手就脱了出来。方方拉下嘴中的布条,就被一瓷片砸中了,痛死我了。”不想外面的世界这般艰险,如今想来都有后怕。
“诶,你可有看过什么厉害的人进去拉了你们中的人出去练功?”
“练功?”无双想了想,“我只听那个晴儿总是说些什么‘血干了、血干了’的话,还有那些可恶的守卫说的什么‘将你们的血抽干了’的话,其余的倒还真不知道。”
想着花无双进去不过一个晚上而已,确实不知道更多的事,所知道的还不如自己知道的多。冯宝宝呶了呶嘴,不再过问。
“不想那个晴儿居然是谷大哥的青梅竹马?一见谷大哥就扑到谷大哥的怀中装可怜,哼!”
见花无双可爱之极的娇憨,知道小妮子吃醋了,冯宝宝笑了起来,捏着她的脸,“怎么,吃味了?”
“没有。”明显的言不由衷。
“那我现在和知秋也假扮着夫妻,你吃不吃我的味?”
“才不呢?”花无双拉起冯宝宝的胳膊肘儿,“在海洲的时候,你和大哥扮夫妻就破过盐枭的大案,如今和谷大哥扮夫妻,一定也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好妮子。”冯宝宝笑拉着花无双过来,“好了。姐姐告诉你必须注意的几件事。”语毕,四下看了看,这方凑近花无双的耳朵,轻声吩咐了一些。
“什么,百名处子练功?谷府有内奸?”
“嘘!”冯宝宝急忙示意花无双噤声,“所以,你言行上要注意,这里,除了我和知秋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你的身份。平时你就是我们的丫头。更不可对这府上的任何人说真心话,包括知秋的父母,明白了没有?”
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花无双点了点头。
“因了此,我和知秋也不能用别的丫头,只好辛苦你了。”
“明白了。”花无双举手发誓,“我一定不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多讲一个字。”
这话说得好熟悉,冯宝宝愣了神,猛然想起南宫非时有说这话,不禁笑了起来。
“姐姐笑什么?”
“没有。”想到南宫非,就想到那一对儿女,猛然有回东吉亲他们一口的念头,可这里的事,得有着落才行啊,长叹一声,“好了,你即是丫头的命,就替我收拾收拾,总得像个丫头的样子。”
“遵命!”
至晚间,谷知秋终于通过了谷老太爷和谷老夫人的考核回到了临水苑,诈闻胡知三联合湖洲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卜仁坑害湖洲百姓、欺上瞒下并且那个卜仁指挥使利用百名处子练习阴毒武功之事,很是吃惊,“难怪,我总觉得那个卜大人杀了那院中本已无力抵抗的人有些奇怪,原来真是杀人灭口。”
“是啊,即便是你谷府中都有按插他们的人。”见谷知秋震惊之极,冯宝宝示意花无双出外看门,接着说道:“所以说,不光为了湖洲,就算是为了你谷府日后的安宁,我们一定要将那个胡知三的丑行大白于天下。”
“可现在,人都死了,没有人证了,我们该如何收集他的罪证?”
“谁说没有人证?”见谷知秋诧异的看着她,冯宝宝莞尔一笑,“那个卜仁指挥使的武功不是还缺十名处子么,快到月圆之夜了,他肯定耐不住,到时候,抓他一个现行,然后拧起这绳子,还怕那些蚱蜢跑得了?”
“可是,卜仁练习的是阴毒的功夫,只怕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我们即刻写明事情真相,请无痕或者太傅大人定夺,就算胡知三已瞒过了朝庭中所有的人,相信太傅和无痕会相信我们,只要他们相信我们,事情在皇上那里就好办了。”
冯宝宝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的信能安全的送到东吉城么?”看他神情愕然,她再度睨了他一眼,“平时聪明得紧,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如此糊涂了?你想一想,你府中有内奸,你的信只怕一出谷府,就落入胡巡抚的手中了。到时候,我们的身份就暴光了。”
“那,我们回东吉城。”
“如果没有菩提寺那档子事,你我要回东吉城轻而易举。可现在,胡巡抚以案子大为由,明则是留下你我当人证,实则是软禁了我们。我们……回不了东吉城了。”轻叹一声,再次将桌上的水果放入口中,“除非,这案子大白天下,否则……我们就在湖洲待下去罢。”以她的身手要想出谷府很容易,可如今她是谷少夫人,一旦离开必定打草惊蛇,就算易容,可谷府中有哪一个丫头能够让她信得过而装扮成她?再说,还得时不时的应付那个疼媳妇之极的谷老夫人,所以,她也是寸步难行。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他倒想与她一辈子就这样待在湖洲终老,可是可能么?不谈这话题的可能性,单说湖洲现在被一**人围得固若金汤般恣意妄为,他也想为民做点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