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这是害了人家。”
“是么?”花老夫人凄怆的笑了笑,“我的痕儿最疼惜女儿家,如果舍不得人家守活寡,那么,就娶了人家。”
“娘!”
任花无痕如何呼喊,花老夫人没有停下脚步。
花无痕追到院中,停下脚步,猛地大喝一声,一拳头砸在了院内的石桌上,石桌四散五裂,血顺着手背缓缓滴下,他却是独自立于院中,望着满天的星斗,一动不动。
眼前似乎出现一抹紫色的身影,她端坐在马儿身上,随着紫色的身影缓行在白雪纷纷之中犹如飘浮于雪中的花瓣,她抬头,朝守城的士兵们一笑,那笑容诡异百生,但……赛过天上的雪花,赛过迎雪怒放的寒梅,似桃花般开在了她明媚之极的小脸上。
他平静无波的心起了一丝丝波澜!
“状元公,她就是立地太岁冯宝宝!”
他的眼神再也没有移开过,心中的波澜越来越壮阔!
湛蓝的大海,广远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波涛汹涌,一艘挂着蓝色布帆的海船航行在大海上,看方向是往东而去。
轻柔的海风吹拂着南宫非等人的衣衫,冯宝宝早约了杨怀素和花无双二人钓鱼,而花无痕只是坐在她们身边,随时保护着她们以防不测。南宫非则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手中还捧着一本书捂在脸上,似寐非寐。
在海上航行了一月有余,不出意外,一天的速度,应该可以进入东吉城护城河流域,到时候转道水路就可进东吉城了。
东吉城的水道守军一定没有见识过这般庞大的船只,一定会相当吃惊和好奇,如果他们知道这船是立地太岁的战船,不知又会是何番情形?想到这里,南宫非的嘴角不觉勾了起来。
“哈,好大的一条。”
随着冯宝宝的惊叫声,在杨怀素和花无双的帮助下,一条二尺有余的海鱼被冯宝宝钓上船,“今天晚上,可以加餐了。”
看着满船的海鱼海蟹,花无痕苦笑不已,“即便你们今天休息一整天,以后每天仍旧都可以加餐。”
“你知道什么?”冯宝宝睨了他一眼,“我们钓这么多,是想着回城后送一些平安、三彩她们。还有我的老爹和老妈都有份。”
“嗯,足够了,足够了。”花无痕点头应付着,好在下面有冰库,要不然,这大热天的一定都要腐烂变质。
随行的厨子所做的菜肴不但入了冯宝宝的味口,即便是南宫非等人也是赞不绝口,那厨子本就是花无痕家酒楼的厨子,世代受花家大恩,所以一听花无痕有命就毫不犹豫的携家带口上了这艘战船,他的妻子大伙都亲切的称作‘厨娘’,他们有一个儿子出生在小满的日子所以叫作‘小满’,一个女儿出生在小寒的季节所以唤作‘小寒’,这段日子和南宫非等人也都熟络了。总喜欢称呼冯宝宝为‘姐姐’。冯宝宝也对他们爱极。
果如南宫非所料,当东吉城的水道看见那般大的战船的时候,都敲起了警钟,严阵以待。
南宫非和花无痕相互笑看一眼,走上船头。
“是太傅!”
“是花统领!”
“天啦,太傅和花统领回来了。”
警戒消除,大开闸门,冯宝宝的战船进了东吉城护城河最大的航道,再几个左拐右突之下,就可以进入御香楼前的御香湖之中了。
当御香湖中那几艘豪华的画舫看到那大型战船的时候,都傻了眼,如果原来这画舫在这东吉城中可以称王称霸的话,和眼前这艘大的战船比起来,简直是小丘之与高山、小河之于大海了。
“是冯爷,冯爷回来了!”
“是啊,我就说,能弄到这艘大船的不是常人,原来是冯爷啊。”
东吉城因了冯宝宝等人的归来热闹非凡。有的大谈特谈南宫非、花无痕等人的智灭盐枭、智伏海罗煞一案,有的人大谈特谈冯宝宝那艘超抽风的战船一事,只因那艘大船一如冯宝宝期望的,在东吉皇帝的见证下,落入南宫非剿匪有功的赏单中,成了冯宝宝的专有物品。
皇宫中,为了迎接南宫非、花无痕的凯旋归来,皇帝特命礼部举办了宫宴。
满天的星斗、满园的凉风,荷花池边,宴请群臣。
皇帝举起酒杯,笑嘻嘻的看着南宫非,“非儿,你这一趟出游不但替我拔掉一个大毒瘤,而且还为东吉的老百姓们又充实了国库,来,这一杯,是我敬你们的。”
南宫非亦是举起酒杯,“谢皇上。”又看向花无痕处,“如果这一次没有花统领在杨万山的盐碱地辛苦数月当细作,和微臣里应外合,微臣的事也不会办得这么顺利。”
“着吏部拟旨。”皇帝回头看向身边的钱公公,“御封花统领为兵部侍郎,兼职御林军统领一职。”
“是!”
花无痕起身拜地,“谢皇上!”
“父皇。”龙傲与南宫非几近一年未见,如今见了自是粘在南宫非的身边,“儿臣想到太傅的府上住几天。”
“非儿,你看?”
见皇上高兴,南宫非笑着摸了摸龙傲的头,“也好,微臣空挂太傅一职有些汗颜,如今既已归来,就当负起太傅之职。为了即能够照顾夫人又能够尽微臣全职,傲儿就暂住在我国师府,微臣自当细心教导,做到二不误。”
“嗯,好。”皇上开心的看向南宫铭,“傲儿可就托负你国师府了。”
南宫铭含笑轻摇折扇,“请陛下放心。臣定保傲儿无虞。”
皇帝四下看了看,又往女眷方向看了眼,“宝儿呢,都要当母亲的人了,又疯到哪里去了?”
南宫非亦是四处看了看,果然不见冯宝宝的身影。倒是神武将军站了起来,“陛下,小女和她母亲一别数月,方才臣经过‘落荷亭’的时候,见她们母女二人在述话。”
“嗯。也只有神武将军夫人治得住她。”言及此,皇帝笑了起来,“听说,二公子也有好消息了?”
神武将军笑得合不拢嘴,“犬子常年驻守边关,蒙皇上厚爱,特赐他们夫妻团聚,不久之后,定当为我朝再添一个神武的小将军。”
“好好好。”皇帝高兴得直是拍手,“来,再干一杯,为我东吉又将再添一名威振海内外的小将军。”
朝臣这边谈得热火朝天,女眷那边也是热闹之极,唯有嫣然心不在蔫的喝着酒,脸上潮红一片,似有小醉。
“公主,不能再喝了。”旁边的小太监小心的劝阻。
“滚开。”嫣然有些烦燥的推开小太监,看向一边的宫女,“再倒上。”
宫女婉儿不敢有误,急忙将手中的酒又倒了些嫣然的酒杯中。
“公主。”张丞相家的大小姐情场失意,知道公主和她一般一门心思在南宫非的身上,凑近她的耳边,“您可是在烦心那个太岁?”
嫣然斜睨了她一眼,“与你何干?”不也是上吊没吊死的么?
“我们自是福薄。”张丞相家的大小姐眼中闪现一丝幽怨,看向‘落荷亭’的方向,“但公主好歹也是一国之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水命差一筹罢了。可水命差一筹也就罢了,偏不知她什么好命,居然能一举二中,怀上双胎……”
嫣然‘咯咯’笑了二声,指着张家大小姐大笑起来,“你吃醋了?”
“我们是为公主不值。”王尚书家的二姑娘亦凑了上来,指了指‘落荷亭’方向,“如今,她更得意了,那艘战船是皇上赏给太傅的,不想居然被她平白无故的要了去。你想想,还不是太傅不好博她的面子,可想而知,太傅在她身边过的是什么日子。”
嫣然打了个‘嗝’,“什么日子?”
王家的二姑娘呶了呶嘴,李侍郎家的三姑娘会意,急忙接着下句,“苦不堪言的日子。”语毕,又指了指南宫非的方向,“公主瞧瞧,太傅此行回来,比往时瘦了不少,一定是那太岁折磨的。”
“是啊,是啊。”其余的张家大小姐、王家二姑娘急忙点头附和。
“太傅为国操劳也就罢了,还得烦心那个太岁的事。”王家二姑娘再度添油加醋,“如果是我们高贵的公主,知大体、守大仪,当不会让太傅如此憔悴,一定会心疼太傅身体保我东吉风调雨顺。”
“是啊,公主也是水命,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是双胎嘛,如果是公主,一样也能替南宫家传宗接代。”
“我看太傅疼她是因为她是太傅的夫人,如果公主也是太傅的夫人,那么太傅一样会心疼您的。”
“……”
数张红唇在嫣然的眼前闭闭合合,本就有醉意的人猛地站了起来,“好,我去和她说说,要她让南宫太傅将我们都娶了,一起辅助太傅佑我东吉。”
王家二姑娘急忙扶住嫣然,“她如果不愿意呢?”
嫣然傻笑着指了指扶着她的人,“那她就犯了七出中的‘忌’,太傅可以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