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茹和老钟头像在比枪法似地朝后面的僵尸射击,德吉见胖子将我背了起来,就在前面拿着藏刀为我们开路,耳边尽是武器劈在僵尸身上的声音,渐渐地我失去了知觉……
等向茹将我摇醒的时候,天已微微亮了起来,我发现自己被他们背到了一个山下的小树林边。
“德吉和胖子呢?”我稍稍摇了摇头问道,仿佛大梦一场。
“去给你找水去了,刚才为了给你清洗伤口,水都用光了,你的脚怎么样了?”向茹关切地问道。
她不问,我还没反应,一问我就觉的脚上有一阵剧痛。我仔细看了看,伤口并不大,只是有两排咬痕陷在肉里。
但是整个脚背却肿了起来,变的青紫青紫的,咬痕上还流着黑紫的血,跟一般的咬伤完全不一样,整个脚好像失去了知觉,任我怎么掐都不疼。
“有毒!”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极可怕的尸毒。
说那尸毒分三种,第一种是千年的僵尸所致,这种僵尸又名尸煞,是万尸里最恶毒最凶残的一种。被它的尸气熏着或是被咬伤的人,那基本上就是没救了,除非精通道术的人,当即拿九宫丹来救他,一些捣碎了外敷,一些内用,方能保全一条性命。
第二种是刚死不久但得了极阴之气而转化为僵尸的尸体,这类东西若是咬伤了你,被咬的地方当即红肿溃烂,不出几个时辰就没命了。要救起来也不容易,须用力挤出伤口里的脓水,然后拿三清水淋到伤口上去,再拿写糯米汤来内服外用,这才没事。
这是三种就是那些误食了尸源地的某些东西(就是僵尸的墓穴)的人,这样的人已经不再是人了,而是不折不扣的僵尸。中毒不深的,白天勉强挨的过去,就是神志不清醒。中毒甚深的白天怕光,不敢出来,晚上出来见什么活物就吃什么。被它们咬伤的,不会死,但都慢慢会变成它们的同类,然后和它们做一样的事。
这类人要救也好救,将那被咬伤的地方多砍一些下来就没事,咬脚就从小腿砍,咬手就从胳膊中间砍。但是得提早,过几天就是将下半身全砍掉也没用了,他同样会变成僵尸。这是一种方法,还有一种就是一般人做不到的。首先找到那尸源地,将那里面的老粽子架起一堆柴火烧个干净,烧完后就会出来几颗珠子,这叫尸炼珠。
释加摩尼死后留下了一些舍利子,这不是传说,成了正果的高僧被焚化后也会留下舍利子,其实就是一个人通过戒、定、慧这三法的修持,加上自己的大愿力而得来的。僵尸焚化后也是有类似于这类东西的,但尸炼珠决不是舍利子。舍利子是善果,具有广大无边的智慧的人才能有所成;尸炼珠是恶果,具有极邪恶的怨念的恶魔或僵尸一类的东西才有。这玩意儿没事的人吃了就完,但中了那种尸毒的吃了就可以康复,大抵上有以毒攻毒的意思。
我仔细地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确定它不会是第一和第二种,因为是前两种的话我早翘辫子了,决然不会活到现在的。
那些僵尸也不像是尸源地里的老粽子,我去烧他们也没什么用处,看来要想保命就只得去找那尸源地了。
我把这事儿给老钟头讲了讲,老钟头难受的两眼发红,抓着我的肩膀说:“兄弟啊!我真对不起你们,早知道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说什么也不会带你们来的……”
“没事,谁都不会预料到有这事情发生,这不怪你。”我劝他道。
过了一会儿胖子就和德吉回来了,我见他俩手上还拎着野兔子和野鸡,就知道胖子这家伙拿着我的猎枪去打猎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胖爷我倒是不怕饿,关键是你,把伤养好了咱们才能继续干革命啊!”胖子打趣道,我心想还不知道是谁饿了呢。
向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事情的原委给胖子一说,胖子顿时没了声音,呆坐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不咱就去找那尸源地,顺便刨了他的坑,再放把火给他烧了,弄几斤尸炼珠给你吃了就好了。”胖子突然又站起来气宇轩昂地说道。
我心里暗骂这个家伙,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且不说那尸源地能否找到,找到后能否顺利地烧了它,就说把那老粽子给烧了以后出来一堆尸炼珠,也不能让我吃几斤啊!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饭都没这吃的多,那还不如不去呢,去了成不了僵尸,倒成撑死鬼了。
“德吉,你最后一次来村里是什么时候?”我忽然想起点什么,问道。
“大概是两年以前吧!他们刚开始采矿的时候,那时政府的采矿队就走了,他们还在那里留着,那时候这村子里的人还都好好的,也没什么怪事。”
“那你听说过他们那时候挖矿挖出来过什么东西吗?比如说墓穴一类的?”
“没有啊!我们村后来还有几个人来过几次,是过来问他们招不招工的,他们说水都不够吃,所以就不招了,其实他们那时候挖出来的东西,我们早知道了,那些人嘴不严,有点东西就往外卖。”
“水不够吃?”我想我忽然有些明白了,接着问道:“那附近没有小河吗?”
“没有,这陀陀山又不高,山上又没有雪,哪来的河?我们村子倒是有条小河,但是不从他们这儿过,我们村子离他们又远,他们想吃也吃不着。”德吉想了想说道,青藏以及串西一带那些偏僻的村落,一般都是靠雪山上融化的雪水流成的河而活着的,一些河流到湖里使得湖万年不枯,所以藏民都很崇拜雪山,将它神灵化了。
“那他们从哪里弄水喝?”我紧接着问道。
“大概是自己打井吧?一般我们这边采矿都是就近喝河水,没河水就自己打井,再说你没看见昨天咱们去那村子的时候,村子的两头各有一口井吗?”
我确实没有注意,但这才恍然大悟!
“孙爷,你这意思难道是说他们喝了井里的水才变成僵尸的?”老钟头脑子不是一般地灵光,他不做生意那这天底下就没有适合做生意的了。
“没错!”我答道。
“可有一点我却没想明白,难道他们打井打到坑里去了?他们可都是矿工啊,要那样的话不早发现了?”老钟头接着问道。
“我想应该是他们打到了地下河,而……”
“而地下河里的水恰恰被那尸源地的尸水给污染了?”向茹更聪明,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给接上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我喃喃道。
老钟头拿了些糯米煮成汤让我喝了些,用往脚上擦了些,这才勉强能走路。但是脚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黑气。这叫煞气,有点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我是刨坑的,因为这个行当一些人八字不够硬,干的久了久而久之就会染上这种气,但八字够硬的我却因为被它们咬了一口才染上的。
我只有在这道黑气没走到头顶之前找到那尸源地并弄出尸炼珠吃了它才能保命,否则就将变成和它们一样的僵尸。
那村子我是不想再回去了,只有站在山上朝它远远望着。
那些没死的僵尸早已回阴暗的角落躲避阳光去了,这些家伙还真见不得太阳。昨天白天碰见的那几个老头想是中毒未深,还在那里孤零零地坐着,想来也是如行尸走肉了。
我大概看了看那两口井的位置,如果那两口井都是打通了一条地下河的话,那么它俩正好能给我把大概的方向指明,我又看了看地势,顺着地势的高低来找这条暗河的发源地应该不成问题。
“那个方位通向哪里?”我指着地势比我们这里高的多的村那头的一片高原问道。
“那里根本没有人住,倒是有一个圣湖……”德吉说道。
“哦?是不是叫丹珠错?”我和老钟头还有向茹同时喊起来,胖子好像也明白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