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二楼的靠窗雅间,着青花贵族华袍的公子悠哉地扇着扇子,面无表情地瞧着大街上的一幕,嘴角微撇,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是对街上正发生的一幕嗤之以鼻。
须臾,雅间的门外传来几声叩门声,他“唔”了声,门才“吱啦”一声被推开。
青花雅袍的公子依旧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好戏,并未回头,表情冷淡,却开了口:“陈和,查的怎么样了?”
“回将军,那丫头好似是居住在锦绣楼,但却不是娼女。”来人应当就是他主子口中的陈和,一身蓝袍窄袖,看着就是精干的属下。
“锦绣楼……”他的主子在那重复这个锦绣楼,似在琢磨。
“少主,现下……属下是否给解个围?”旁边另一下人提醒。
“不要插手,这戏我们要看上一段日子。一定要隐藏好身份,决不能暴露行踪。”
“属下明白!”
待那名叫陈和的属下退下后,青花袍公子才坐了下来,寻了案前的温茶喝了一口,再次将视线投向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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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那丫头还是被人追上了。
七巧举着那把菜刀,惊恐地望着那些手中已拿了家伙的男人,有些输阵,骂道:“你们就知道以多欺少!今天你们别想再打我娘!”
那领头打人的周升此时倒也镇定了下来,上前一步,打量了模样周正的七巧,又被丫头身上的鱼腥味熏得忙退后一步,嘴角噙着冷笑。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小七巧,别以为拿把菜刀就能吓唬倒我们,到官差那儿也是这个理!加上上次的总共三十两,你拿银子替你娘还上!”
“啊?怎么又多出这么多来,娘!”七巧吃了一惊,回过头,拧着眉生气地问她娘。
“我没忍住嘛!本来寻思今个手气好,赢了银子还了以往的,哪里想到还是输…哎呀,打死我好啦……”妇人在那哭着辩解,却丝毫没真心悔改。
众看客有熟识这对母女的都忍不住叹息起来。“摊上这么个娘,真是够倒霉啊。”
“现下死活也没那么多钱,只能让周爷宽限些时日。”总归是自己欠钱在先,七巧这会儿也失了气焰。
周升往一边吐了唾沫,啐道:“再宽限到何时?!你不问问这街上的老少街坊们,谁在我馆子里赌钱敢不给银子?我要是不看在锦绣楼当家的面子,我早弄死你们!”
正这时,人群里出来个衣着鲜亮、头上钗饰繁复的艳丽妇人,笑颜如花道:“哎哟,我说什么事不去我锦绣楼,原来大家都围在这里哪。周爷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啊,这银两我翠衣先垫付上就是。”
那周升拿了银子和翠衣说了客气话,回头还怒视了金兰、七巧母女,才气冲冲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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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的娘金兰,年轻时是锦绣楼的当红姑娘,后来脸划伤了就沉寂了,母女俩仍住在锦绣楼,金兰素日做些端茶递水、洗衣缝补的活,但就是有个多年的恶习,好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