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愕然“你信得过我?”
将自己的势力和兽灵门的安慰就这样寄予在自己的身上?聪明如他,怎么会出此一计。
雪狼深吸一口,叹道:“不能信也得信,那幽梨山有那样的传说,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人前去。可是踏盟的人又不在此处,只是托你的人带个话,我就能和他们联系上了。不碍事!”
梨香颔首算是同意了。虽然兽灵门三堂分部遭受重创,但镐京还是相安无事,想必定是朝廷对兽灵门还有所顾忌,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他玉箫一横,放在嘴边,一曲萧索且婉转的箫声自那翠绿的玉箫中流泻而出。须臾,只见一身黑纱的飞羽朝这边疾驰而来。见到梨香只是拱手一礼,说道:“公子!”
梨香别有深意的看了雪狼一眼,雪狼便通晓了。看这样子,他的这些部下还不知梨香是女子的事实。这个女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故事呢?
她看向飞羽问道:“萧山雨现今如何?”
飞羽生冷的应道:“服了解药解毒之后就离开了,这是给您吩咐给雪小门主所制的解药。”
说着便将一个小瓷瓶奉上。梨香示意将瓷瓶交给雪狼,这些年来,无论对谁,他是能疏远就疏远的。
雪狼不明所以的接过那个小瓷瓶。解药?自己何时中毒,又何须解药?
梨香提醒道:“小门主有什么话便吩咐给飞羽吧,他信得过。”
雪狼将自己的发簪从发上抽出,霎时散落一肩,黑发如瀑,遮住他半张俊朗的脸甚是邪魅。他将发簪交给飞羽说道:“你可凭此信物到最近的荣平郡的木子规茶楼找一个叫段旸的人,告诉他——辟谷陷龙狼,踏盟速相迎。”
交代完云云,飞羽便如来时那般迅速的消失。雪狼打趣道:“你这手下黑纱裹体,长相阴柔,还真是妖孽呢!梨香果真好福气啊!”
梨香回头看着他,轻笑一声说道:“薛某还是习惯听小门主叫我贤弟!”
雪狼白了白眼,捏紧手中的瓷瓶问道:“这解药,干嘛的?”
薛海转过头淡淡道:“解药自然是用来解毒的!”
额,雪狼无语问苍天。他当然知道解药是用来解毒的,只是自己未曾中毒又何来解毒这一说。
只听得梨香说道:“前几日给你的凝草丹只能防止毒素进入腑脏,故而你才会多次呕吐,但你现在体内余毒未清,用这药才能根除。”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出发了。雪狼愣在原地,原来他吃那凝草丹呕吐不止,是在清毒,不是她在整自己。可是自己又是何时中毒的?中的又是什么毒呢?
经过两日的奔波跋涉,梨香和雪狼两人终于来到了那个神秘的幽梨山前。有道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可这近五月中旬的时节,这座幽梨山上的梨花却还是鲜艳的的绽放着。除此之外,这座独山,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同。
雪狼抬眼看向梨香,她仍是一身素白的衣衫,只不过换成了女装。飘逸的青丝只用那根白色的束发带挽起,优雅而清贵。看着她淡定从容的神色,雪狼说道:“这就是那只见人上山,不见人下山的幽梨山了!”
梨香不语,只是径直朝山上走去。雪狼紧忙跟过去问道:“梨香就准备这样上山去?”
梨香止步,回过头看着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雪狼明白只要这个女子所决定了的事就无法改变。她的智慧谋虑与自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级,既是这样自己又有何种理由不去相信她呢?于是便也不再言语和梨香上了山。
在抵达这座幽梨山之前,就听得伯海的乡民提起过这幽梨山。说来说去,也不过云云的就是那几种说辞。那些乡民言说这幽梨山自他们生活在这里时就存在了,山上的梨花久开不败。别处的梨花一般到了四月就凋零了,可这幽梨山的梨花却能离奇的开到六月。这山上的梨树也怪,只开花儿,不结果。因而便成了这伯海的居民,赏花休憩的好去处。
但令人费解的是:这幽梨山自十八年前便不再有人上山了。偶尔有人上山也只是见得去,未得归。因此这幽梨山便也成了座独山。只是这些说辞却也凭空为这座幽梨山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雪狼和梨香自上山一路走来,便被这里茂盛的荆棘和树木所遮挡,看不清前路。想来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连个像样的小径都不曾见得。
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不见得那么多荆棘了,雪狼正庆幸于不用于那乱草丛生处奔波时,却看见面前兀的出现很多奇怪的大石,他心下一阵好奇便仔细看去,发现这些石头虽然形态不一,但是摆放的位置却很有规律,待要仔细看去之时,只觉得胸口苦闷,头痛欲裂,不禁的抱住了头,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竟站立不住,一头倒了下去。
梨香见得雪狼倒地,知晓不对,仔细一看,心下便了然了。原来是九宫八卦阵。
此阵将堆堆碎石依九宫八卦方位排列,变化繁多。人被困阵内,只觉四处昏黑如晦,阴气森森,雾气沉沉,不得其门而出。这幽梨山果然不简单!
待梨香再次看向那些怪石之时,也被那阵法迷了心智。只觉心口处郁愤难平,头脑中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着。她便也顾不得其他,席地盘腿而坐,深吸一口气,沉入丹田,强迫自己入静。待到思想清明之时,回复看去雪狼已痛的昏厥过去。他撕下身下的白袍遮住了自己的眼,玉箫一横,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那箫声起先哀怨彷徨,待到高潮时却是清彻明朗,让人心神俱宁。他就这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吹奏着。
恍惚间,雪狼似乎听到了那萧索的箫声,感觉自己是在一片晚秋时节的落叶丛林中,周围寂静的连一片树叶的凋零声都依稀可闻。他就这样的站在那里,心不由自主的跟着那片片落叶的凋零声而寂静下来,最后落叶归根了,他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忽而,那萧索的树林摇身一变,他发现自己又躺在一块绿油油的麦田里,那刚抽出麦穗的穗头璎珞撩拨着自己的脸,阳光温柔地照耀着自己和这片青翠的麦田。清风柔柔的拂过,那些麦苗儿软着腰肢羞涩的别过身子,随着那轻风的抚摸醉了身段,形成了一波一波的浪潮,而自己只是躺着,闭着眼睛就能感受到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