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关键的时候想着他,他很高兴,但高兴归高兴,也不能拿人命开玩笑,甚至庆幸着苏慕凉在那里。
“什么?”,苏慕凉听到尔曦的话后,立刻慌了神,他不管不顾的推开押解自己的警察,向现场外冲去,边跑边拨通了急救电话,“对,xx路xx地。”
“喂,你站住!给我截住他!”,警察反应慢一拍的追赶过来,示意对面的警察将苏慕凉拦截。
“滚!”,苏慕凉满脸阴霾的一拳将阻止自己的人打倒在地,像头发怒的豹子,嘴角噙着嗜血的残佞,震慑的警察连连后退。
苏慕凉冷哼一声,丢下名片,继续前行,脑海里只有尔曦说过的话,夏以沫要生了,她要生了,却不给自己打电话,难道他们的隔阂这么深,深到从前共同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得不说,苏慕凉此时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胸口憋着一股子气,难受的几乎要死掉,他不知道夏以沫是在故意惩罚他,还是真的已经放下,他发现后者实在让自己难以接受!
没费多大力气,苏慕凉就发现了蜷缩在墙角痛苦申吟的夏以沫。
夏以沫下身已经出血,脸色苍白,额上濡湿,看了他一眼,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
怎么办?怎么办?苏慕凉抓着头发,手臂伸开又放下,地上的鲜红刺痛了他的眼睛,苏慕凉就像个得了狂躁病的病人手足无措起来。
他经历过许多困难,可以解决一件件难题,却唯独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此刻,心中有即将做父亲的欣喜,更多的却是心疼和担忧,恐惧紧紧将他攫住,好怕这样失去夏以沫。
“乖,医生一会就来,你要忍忍,忍忍……”,苏慕凉只能将夏以沫紧紧的抱在怀中,薄唇吻着她的额头,热泪滚滚而落,眼眸不住的扫向四周,在看到救护车的那一刻竟然像个孩子般挥动手臂。
急救室外,一个男子不停的来回踱步,他的衣服有些凌乱,还沾染了血迹,点点嫣红开在白色礼服上显得夺目而妖娆,隽秀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和不安,他会时不时的抬头透过隔离窗看向里面,剑眉皱成起伏的山峰,在听到女子的哭喊声时,双拳更是握的咯吱作响,似乎在极力隐忍破门而入的冲动。
另一个男子依墙而立,似无事人般拿眼斜睨着前方坐立不安的男人,甚至出语调侃,“慕凉,你说夏以沫这次生的是个千金还是个少爷?”
苏慕凉在听到尔曦的话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急救室内女子的叫喊声一阵高过一阵,搅的他心都要碎了,她生小哲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痛苦?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夏以沫受这种罪!
“我希望她能生个小公主,像夏以沫那么美的人,应该生个女孩!”,尔曦嘴角勾起笑容,自问自答,对苏慕凉的无视一点都不在意。
正在这时,急救室门打开,一名护士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拿着一张单子就让家属签字,她说,孕妇盆骨狭窄,不能正常分娩,需要剖腹,手术中可能产生的一切事故与医院无责。
苏慕凉一听,马上怒了,他夺过护士手中的纸笔,摔在地上,厉声咆哮,“不许!任何危险都不许发生,否则,我让你们整个医院来陪葬!”
小护士吓得缩了缩膀子,差点哭出来,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见到了白马王子,没想到白马王子这么凶!
尔曦倒是镇定自若的将东西捡起重新递到苏慕凉面前,用眼神给小护士一个安抚,然后撇撇嘴,劝说道,“慕凉,这些都是惯例,没事的,夏以沫不是将小哲都安全生下来了吗?快点吧,可惜我不是孩子的爹,没有签字的权利!”
苏慕凉静静的看着尔曦,像是从好友的眼神中寻求鼓励,略带无措的模样和刚才的狠戾让人很难相信是出自同一个人。
他抹了一把脸,最终颤巍巍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像是跋涉了千山万水般无力的蹲坐在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碾压在苏慕凉身上,他埋着头,看不清表情,却手术灯熄灭的时候猛然起身冲了过去,天似乎明媚起来!
夏以沫躺在担架车上,有几缕发贴在她的脸颊,嘴唇有些发白,看起来十分虚弱,她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用眼神告诉伏在身前的男人自己没事。
“宝宝,你真棒!”,苏慕凉拂去夏以沫脸颊处的湿发,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来回摩挲,眸光激动而欣喜,好似星星在闪烁,“是个女儿!小家伙很坚强,医生说她很健康!”
“……”,夏以沫眼角滑出泪水,笑容加大,同样的兴奋和喜悦。
“乖,不哭,不哭,医生说刚生过孩子,情绪不能有太大起伏!”,苏慕凉俯头吻去夏以沫脸上的泪水,抬头之时,却有泪滴落在女子耳际。
原来这就是初为人父的感觉,酸酸甜甜,恐惧居多,他已错过一次,还好这次搭上了末班车!
尔曦并没有奔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这温情的一幕,嘴角上翘,双眸眯起,是他的错觉吗?怎么忽然觉得苏慕凉和夏以沫之间竟然有种外人无法撼动的契合。
夏以沫生了一个女儿,由于早产,被放在保温箱中,粉雕玉琢的脸蛋晶莹剔透,小拳头握的死死的放在嘴边,双眸合着,翘长的睫毛可以一根根的看的清清楚楚,不用想,小丫头长大后一定会成为大美女。
苏慕凉安抚了夏以沫入睡后,便一个人去看女儿,他静静的注视着保温箱里的小人儿,有好奇,有感动,俊脸温润如玉,嘴角勾起幸福的笑容,笑容里像被镶嵌了钻石,映衬的四周都明艳起来。
他第一次觉得生命是如此可爱,同时也对儿子六年的忽略更加自责和愧疚。
脐带血被保存了下来,已经拿去和苏映哲配了血型,择日就会出结果。
关于订婚礼上出现的事故,邹寒烟一口咬定自己压根不知道会摔死人,仅凭工人们口述的证据不足认定她是故意杀人,再加上苏慕凉积极赔偿,兑现承诺,将死者的家属妥善安置起来,工人们对苏慕凉的人品也给予肯定和改观,反正人死不能复生,便不再上告。
邹寒烟如上次犯了肇事罪一样被象征性的关了几天便被放了出来。
当她回到别墅,听说夏以沫已经生了孩子的消息后,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整个人更像是一潭沉寂的死水,不说话,也不吃饭,将自己的订婚礼服剪成碎片,笑的花枝乱颤,泪水横飞。
然而一通电话打破了邹寒烟的疯狂举动。
“慕凉,一定是慕凉,就知道他不会怪我!”,邹寒烟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抹去,调整了一个最好的状态,才欣喜的将手机拿起,不过,待扫到上面的号码时,仿佛触电般的将手机扔到地上,她连连后退,惊恐的看着嗡嗡作响的小东西,顿了片刻,抬脚用力踩了几脚,最后干脆将手机卡抠出扔掉,才抚着胸口一屁股坐在床上。
苏冽冷笑着挂断电话,狭长的眸子里有狠虐在流转,他转头对霍洋说,“你去守在林莺儿的别墅外,无论用什么方法,今天务必将她给我带过来!”
霍洋低着头,眸中闪过一丝玩味,说了声是,便恭敬的退出。
邹寒烟将手机卡扔掉后便钻进被窝里面,只觉脑袋昏昏沉沉,想睡觉,可闭上眼睛却又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她知道苏冽绝不会这样善罢甘休,躲的过一时,躲不过一世,苏冽一定恨死她了,当年不仅背叛了他,而且还亲自将匕首cha进他的心脏。
怎么办?她要怎么对付苏冽?
头好痛,胡思乱想着,邹寒烟终于沉沉睡去,睡梦中,她好像感觉有人在轻抚她的脸颊,那么温柔,是慕凉吗?他回来了吗?
“慕凉……”,邹寒烟呓语着,泪水从眼角溢出,小脸紧紧贴住那温暖大掌,嘴角却是噙着绽放的笑容。
“林莺儿,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男人轻轻移动的手,忽的用力,一把卡住邹寒烟的咽喉,脸上的笑却是不可思议的温柔。
“咳咳!”,邹寒烟呼吸一窒,蓦然睁大双眸,从熟睡中醒来,她看着身边男人,眼中惊恐更甚,手臂狂乱的挥动,俏脸憋得通红,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男人的禁锢。
苏冽似乎享受够了女子的惊恐和挣扎,缓缓松开手,看着邹寒烟嫩白脖颈上的红痕,笑容加大。
“咳咳!”,邹寒烟抚着脖颈,大口喘息,身子不住的往里退缩,声音零碎的不成句子,“这……这是哪里?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是在家里睡着觉,怎么会跑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来?
“这里本就是你的家,连这张床都是我们曾经睡了无数次的床,你的第一次还是在这里没有了呢!”,苏冽低低的笑着,邪肆的笑声像被放大了很多倍,回荡在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