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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五皇子只觉一阵燥热难受,下巴贴在黛玉头上,很想含住那小巧粉嫩的耳垂,咽了咽唾沫,全身僵硬的一动不动。玉儿这么小,还是一个孩子,我若那样和登徒子有何区别,不过三年,我就可以娶玉儿了,那时真正完全的拥有她。

良久,两人才携手回屋,一番密语。

第二日,京城再次沸腾。长安大街上,一对仪仗缓缓而行,两边百姓夹路围观。一抬明黄色的凤撵由十六个劲装侍卫抬着,前后手执大刀的、手执弓矢的、手执豹尾枪的侍卫各十六人,中间跟着的丫鬟太监各十六人。华盖、执扇、孔雀雉尾和鸾凤等等,是络绎不绝浩浩荡荡向紫禁城方向行去。

大家既兴奋又疑惑,这辈子也就见过皇上出行有这样的排场,便是前年贵妃娘娘省亲也没有这样的气势啊。凤撵里的究竟是谁呢,按说只有皇后才配坐凤撵,可很明显今儿轿子里的绝不是皇后,厚重的帘幕垂下,根本看不到里边的人,实在是可惜了啊。

黛玉窈窕的身段裹着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绣着大气的芙蓉花纹,腰上束着碧玉锦带,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凤撵轻轻摇动。那股天生的高贵气度逼得人不敢直视,眉目间的清雅之气掩盖不住浑身的威严决断,秀眉微扬间便让人想要臣服在她脚下。

昨儿子清带来了皇上的意思,认为黛玉是时候以公主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京城了,如今急需要一股不小的势力站在五皇子这边,从而引着更多摇摆不定的人投向五皇子,当然他们不站到对立面去就够了。而黛玉就代表了林家,甚至已经超越了林家,是皇上亲封的正一品公主,足够给京城投入一枚炸弹了。

立时,大街上轰然传说这是正一品天香公主的銮驾进京,现在要去皇宫拜见皇上皇后,百姓议论纷纷。

“谁是天香公主?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这是公主吗?再没见过公主有这样的架子啊?”

不仅普通百姓议论,京里的所有得到消息的官场人家都在计较议论。突然间冒出了一个什么公主,还被封为天香,稍微懂点官场之事的人都知道“天”这个字可不是随便可以封的,历来这个封号只有皇帝能用。现在哪里来的一个公主,是个女的,居然能被冠上这样的字眼,一定极受皇上宠爱。问题是她到底是谁啊,往后会站在哪一派呢?几乎所有的权贵之家都派了得力的人去皇宫外边打探消息,主事的人会在一起合计。

贾府自然不例外,老爷们、太太奶奶们都聚在贾母的正房里谋划。本来这种场合是没有王姨娘的地方的,但一个邢夫人实在太不济事,好歹王姨娘出身大家对官府人家的事略略懂些,所以贾母也就留着她一边伺候。

“你们说说,京里出现了一个天香公主,咱们家却是一点都不知情,往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呢?今儿大街上的传闻你们都是听说了,要知道这种时候慢了一步可能就决定了咱们往后的荣华富贵呢。”贾母看着这群不争气的儿孙很是难过,自己为了他们的将来操碎了心,这把年纪还不能安享晚年,可他们倒好,凡事不上心,以为咱们的好日子能有多久,这样下去,怕是我一走,贾府就要败了。唉,还有谁能撑起贾家呢?

贾赦自来对贾母偏心二房就不满,这回没好气的回道:“老太太也不要怪我们,这次不仅咱们家,连各王府、其他侯府都没得到消息呢。”

贾母不理贾赦不敬的语气,有点不信他的话,转头看向贾政,贾政只觉也是无奈的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琏儿上午就去宫门外打听情况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了也未可知,老太太先不要太过心急。”

这般一说,贾母才相信了,沉吟不语,低头思忖着这事实在邪门,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一点风声传出来,难道皇上很重视这位公主,还是隐藏着什么问题呢?

贾母不说话,下边的人当然是安静的等着,心里都暗骂贾琏没本事,这么点事还没打听出来,让我们干着急。贾赦哪有那个耐心等下去,正要回说先去办点事,回头再来,就听见小丫鬟疾步进来禀说二爷来了,才按住脚步。

贾琏行色匆匆,半是忧心半是欢喜的进来,未及开口,已被贾赦劈头喝道:“琏儿,去哪里混了,这么久才回来,不知道大家都等着你嘛。”

贾琏很是委屈,自己求了多少人花了不少银子才得了消息赶回来,没歇口气先就被训了一通,只是这人是自己父亲,如何能顶撞,只得委婉解释道:“回老爷,儿子真没有去胡为,实是宫里的人口风太紧,儿子找了好几个人都探听不出来,后来恰好遇见和咱们家相熟的夏太监花了500两银子才得知宫里的事,不敢歇息快马赶回来的。”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贾母忙接过话头问道:“有没有打听到天香公主是谁呢?”

贾琏不由露出一丝笑容,激动的说道:“老太太、老爷、太太,你们再想不到,天香公主是咱们大家都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原来竟是林妹妹!”

今天最厉害的一枚重磅炸弹投在贾母上房里,一时间,抽气声、不可置信声、尖叫声同时传来,是不是听错了,谁,林妹妹,咱家还有其他林妹妹吗,林黛玉?

贾母尤是不信,不知是喜是忧的正色问道:“琏儿,这可是大事,你可打听仔细了,万不可随意胡说的。”

“老太太,孙儿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这事开玩笑啊。夏太监就是这么说的,天香公主是江南总督林大人的女儿,是皇上亲封的,还说原先还是咱们家的姻亲呢,去年还在我家住来着。你们说,这除了林妹妹还能是谁?”贾琏忙是辩解道,他起初也不信,可是向夏太监求证了好几遍才敢相信的,还有那500两银子,真是心疼啊。

王熙凤虽不满自己夫君寻花问柳,可看他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先就信了,满面笑容奉承老太太:“老太太,二爷再不济,但老太太交代的事岂敢不好好办?按我说啊,林妹妹原就是极有福气的人,前年进京就很得皇上皇后的喜欢,封了公主也是有的。现在老太太嫡嫡亲的孙女儿当了公主,还不是老太太享福的时候到了,老太太可是公主的祖母呢。”

贾母听了这样的人话当然高兴不少,可心里依旧嘀咕,今时不同往日了,之前黛玉住在贾家被封为公主是贾家无上的荣耀,可发生了王氏这样的事导致两家断了关系,是喜是祸还不定呢。

想到这里,愤恨的瞪向王姨娘,众人也随着老太太的目光看向王姨娘,都想起了当日之事,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初听到贾琏说天香公主就是黛玉的时候,王姨娘真不知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任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她啊。

怎么可能?她不过一个官员之女,没有功绩如何能被封为公主呢?早知这样,打死我也不敢听信了忠顺王妃的话去陷害她啊,不但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更是得罪了这么大一尊佛啊。唉,糟了,老太太、老爷怎么可能放过我,一定深恨我破坏了贾林两家的关系,我已经只是个姨娘了,再被他们厌弃就别想在府里过日子了。

林黛玉,你果真是我的克星啊。你在江南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来京城呢,突然忆起当初好像是老太太一定要接来的,自己为着林家的权势所迷,也是极为赞成的。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从当今太太变为姨娘呢?要不是你,我的元春还是好好的当她的贵妃,因着你连降几级成了个小小的贵人。要不是你,宝玉对我多孝顺啊,都是你害的现在他见了我都不说一句话。

王姨娘对黛玉是前所未有的恨,又怨怪自己没事来凑什么热闹,不然也不会让大家都对准了自己,为今之计只能先认错,希望老太太老爷能看在元春和宝玉的份上不会太为难啊。

这般想罢,王姨娘果然乖乖的跪下来,无比沉痛悔恨的哭道:“我那是被糊涂脂油蒙了心,一心以为那样对娘娘对宝玉好。如果知道林、公主的身份,我是万万不敢的。还请老太太老爷看在我诚心悔过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我,我亲自去向公主请罪。”

贾政对王姨娘是没有一点感情了,瞧着她那副样子只觉得无比厌恶,重重的哼了一声就转过头去不看她。

贾母对王姨娘已经是恨之入骨了,可想到元春如今在宫里必定不好过,倘若亲娘被休这样的事传到宫里,怕是有不少人会借机打压她。那样,她恢复位份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一个被休弃的女人能生出什么好女儿来呢。还有宝玉,他表面上对王氏不理不睬,可到底是亲娘,万一被休弃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宝玉最近还是挺得誉亲王和北静王的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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