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不多睡会儿吗?”东方律闭着眼睛,淡淡说道。
景钰笑了笑,“不了,还要去敬茶吧!”
“嗯,也好。”
东方律朝粉裳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会意,出门领了另一个女子来,两人是同样款式的衣服,同样的装扮甚至连长相也一模一样。
“是双胞胎吗?”景钰看着她们俩,这么好看的双胞胎,她们的父母该多么幸福!
后进来的女子嫣然巧笑,“嗯,我是轻泉,以后就由奴婢和小柯姐姐一起服侍少夫人。这是奴婢的姐姐轻碧。”
轻碧的话很少,只是低头默默服侍着东方律。
“小柯呢?”
轻泉的口齿伶俐,“小柯姐姐去黄管家那,有些事儿要交待。”
“少夫人长得真漂亮!”轻泉轻轻梳着景钰的青丝,灵巧着转动自己的双手,为景钰编发。景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把头发都绾上,如今的她,已经嫁作人妇。
“你们也很漂亮!”景钰透过镜子对轻泉道。
轻泉慌了,“奴婢只不过是山野之人,如何值得少夫人赞赏!”
“好了好了,不要总是奴婢奴婢的,我听着也烦!”景钰假装有些生气。
“轻碧轻泉,在钰儿面前不需要怎么拘束。”
“嗯。”
轻碧应了一声,说得很轻。景钰看她低头盈盈的样子,眼里好像只有东方律。
轻泉给景钰穿上了新衣服,米黄色的外衣,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花,淡绿色的百褶裙,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走吧!律哥!”景钰习惯了这么叫他,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叫他,难道叫他相公。再者说,东方律在景钰眼里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男,她对他,除了尊重已经没有其他了。可在别人的眼里,她叫得却满是暧昧。
景钰推着东方律出去,天气很好,大雁排成一字南飞。景钰不禁多望了几眼,东方律以为她想家了。
“想家了?过几天,我就陪你回去一趟。”
景钰摇摇头,“其实我不想回去……”
东方律顿了一下,“那就不想了……”
可能是自己有家底,在尚书府,竟要比相府有地位多。景钰自始至终都表现得规规矩矩,东方尚书应该对她很满意吧,毕竟他的儿媳是丞相的女儿。几乎是沉默着吃完这一顿早饭……
“钰儿,推我出去走走吧!”吃完早饭,东方律带着一抹微笑对景钰说。
“好呀!”
“闷得慌吧,府上一直是这么闷。对了,听说你对古琴很有造诣?”
“你又错了,琴棋书画,我样样不通。你是听谁说的?”
一阵风吹来,似乎有些冷。
“你能不能消停点!”
桑青好像是无处不在,小柯跟在她后边,大喊“姑娘……姑娘……”
“你怎么又来了?”景钰把又字特意加重了。
桑青将双手背在身后,“不跟着你,怎么让你活过三十岁?”
东方律看着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青衣女子,问景钰:“这就是你所说的高人?”
桑青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东方律身上,“你就是东方律?你的腿……”
“好了好了,跟着我就跟着我,哪有那么多废话。”
景钰是不想让桑青勾起东方律不愉快的回忆。
桑青却直接捏住东方律的手腕,“果然是不治之症,估计师父也救不了你!”
东方律早有自知之明,还是笑着道:“哦?尊师是谁?”
“无欢谷,凤遗春。”
桑青这一生最尊敬的,也就是凤遗春了。
“确实久仰大名,东方命薄,无缘相见。只是不解尊师当年誉满京师,为何去锦城做了真人?”
凤遗春在京师的名头,几乎超出了景钰的想象,那宋蝶呢?是不是也和凤遗春一样?景钰又想起曾氏的话,宋蝶真的还活着吗?景钰有一种想找到她的冲动,毕竟血浓于水……
桑青顺利地留在了尚书府,成为了景钰和东方律的私人医生。她对东方律的身体似乎很感兴趣。
景钰还是与东方律同床,二人是君子之交的感情,景钰可以感受到来自他身体的温暖。其实,在尚书府的生活,比她在相府,比她在锦城,都轻松好多。
“不要……娘……救我……”
景钰刚刚有些睡意,却被东方律的喊声惊醒,他猛烈地咳嗽着。桑青对景钰说过,东方律的肾有问题,而且很严重,随时可能发病!
景钰翻身起来,东方律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律哥,你怎么了……”
东方律哇得,吐了一大口血出来,锦被被染透了,景钰一下子懵了,迟疑了几秒,才开始喊人,“轻碧轻泉!……”
慌慌忙忙穿好鞋子,往门外奔去,也不知怎么了,没走两步,却是一阵晕眩,景钰想要扶着桌子,不小心推倒了桌上的茶杯,清脆的破碎声惊醒了夜里的人。
东方律吐着血,清醒了,却看着景钰晕厥在地,只恨双腿无用,“钰儿……来人啊……”
轻碧轻泉还有小柯,听得屋内的动静,都冲了进来,轻碧只看见东方律大口大口吐血,疾步冲了上去,点了他胸前的几个穴位,才止住了血。
小柯赶忙扶起地上的景钰,她早已不省人事……
“快去……快去让桑姑娘来……钰儿……”
“公子先别说话,止住血。”
轻泉听了东方律的话,才匆匆忙忙转身,却差点和刚进来的桑青撞在一起。
“太好了……太好了……桑姑娘,你看……”
桑青不放心景钰和东方律,并没有住得太远,就是为了防止这些突发事件。“别紧张,我先看看……”
桑青指着小柯,“你,把景钰扶床上去!”
将景钰扶床上,盖好了被子,桑青站在床前,看着他们俩,摇头笑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有些事情你们得悠着点。”
桑青还以为是景钰和东方律行房时太过激烈,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