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美国硅谷以后,平等、创新、民主、多元的硅谷文化又深刻地影响了他。创办百度以来,作为一位科研出身的企业家,李彦宏随时都在与工作中的众多不如意之处作斗争。但他很愿意承认,他一直寻求将美国的硅谷创业模式移植到中国。这种模式在美国已有30年历史,但在中国仅有几年。
百度很大程度上是“参照”美国公司长大的。在百度创建初期,跟百度一起打天下的员工大多是刚毕业甚至没毕业的学生,不少人连工作经验都没有。李彦宏就是靠着在硅谷工作时的体验和感悟来管理公司,并以此锻炼出百度文化。
不仅公司文化,还有它的经营模式,都和李彦宏8年的美国生活背景关系密切。李彦宏在美国工作期间,正值互联网公司高速发展时期,工作压力总使人频临“崩溃”,同事们在一起时常常会打赌:“下一个承受不了这种工作压力的会是谁?”在Infoseek公司,可以看到不堪重负的工程师拿着可乐边喝边上班,然后径直将可乐罐“啪”地放在上司的桌上,叫嚷起来:“我要休假。”有的工程师会崩溃到突然去踢墙壁。“对于这些,我已经有所准备。”李彦宏那时已经做好了创业的准备。
李彦宏很快将百度变成Infoseek公司的“翻版”。2002年,在百度实施防备Google进攻的“闪电计划”时,李彦宏在办公室里给工程师们铺起了行军床。“压力很大,但没事。
”李彦宏说,“对于一家技术性的公司,要发生什么,我基本上都知道。”在那样的重压之下,同事们都挺过来了,大家开玩笑说:“中国的工程师只知道扛活,几乎不知道什么叫崩溃。”李彦宏认为,公司发展到现在,有50%得益于这种硅谷式的文化-轻松、有创造力。
在百度内部刊物《简单》上,一个工程师用23句话描述了百度的企业文化。其中,第7条:并不总是这么轻松快乐,我的工作内容非常有挑战性,我会绞尽脑汁,连上厕所都低头沉思。第810条:我不担心被隔离在核心技术之外,我做的就是真正的核心技术!我的日常工作中,就充满着别人求之不得的锻炼机会,换了别处我不会成长得这么快!第16条:平均每天6项技术升级上线,瞧我们跑得多快啊!我们带给中国网民的,每天都是更好的使用体验。
1994年,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安娜李·萨克森尼安写了《地区优势:硅谷和128地区的文化与竞争》一书。作者在书中写道:由于加州法律环境较为宽松,跳槽变得相对容易,这就使硅谷的人才流动很频繁。美国就是一个具有多元文化的大熔炉,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移民国家,正是依靠移民创建、繁荣、发展并壮大着。
从百度创办的第一天起,李彦宏就开始在寻找最优秀的人才,他说:我一直在花时间寻找最优秀的人才,我得花时间跟他们在一起,花时间去劝说他们,去告诉他们,百度是他们施展才能的最好的舞台。
在百度,李彦宏并不看重员工的年龄、性别、学历、毕业院校以及工作背景。甚至有些重要岗位上的人,百度并不知道他们的毕业院校。李彦宏列出了百度选用人才时基本遵循的两条标准:第一,有没有能力和潜力胜任工作?第二,认同不认同公司文化?那些求稳,不愿意冒险,不愿意在高速成长的环境中工作,希望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生活的人就不适合百度。
宽松舒适的工作环境
互联网是一个极富创意性的行业,在管理上没有千篇一律的模式,它需要做的是赋予员工们最大的活力,给予适当的激励,让他们的天才能够充分地展现出来。这里的员工既不需要卑躬屈膝地讨好上级,也不需要唯唯诺诺地执行命令。在这一点上,互联网行业与传统行业是不同的。李彦宏甚至说,传统企业进入互联网最难的是没有互联网的思维。
百度作为一个创新型公司,能够从小到大走到今天,是与百度宽松舒适的工作氛围以及李彦宏富有亲和力的管理风格分不开的。
崇尚个性
温和是大多数员工对李彦宏的评价。“管理者不过是给大家提供一个好的工作环境、氛围,让有才能的人愉快、充分地发挥创造潜力。”在百度,作为创始人的李彦宏,也竭力以一种低姿态给员工创造一个能够充分调动他们想象和创造力的环境。具体到公司日常管理,都体现百度对员工的细小体贴。比如,在百度,实行的并不是“早9晚5”的工作制,而是目标管理和弹性的工作时间制度,经常可以看到有人10点以后才来上班,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也可能仍然有工程师在MSN上开会。如果你问10个百度员工他们的上班时间,会得到10个不同的答案。在着装上,百度也没什么要求,你喜欢怎么穿就怎么穿,甚至有员工穿着拖鞋去上班。
2000年公司开业之初,李彦宏看到很多技术人员不吃早饭就来上班,他觉得这样长时间下去会拖坏身体,于是在办公室里提供免费早餐-白粥加茶鸡蛋,这样早上爬起来就上班的年轻人不至于饿着肚子工作一上午。公司规定,在办公室里不许抽烟,但是可以煮东西吃。
2004年年初,百度搬入理想国际大厦,大厦里面不让做饭,百度就在大厅里摆上了咖啡机,开始提供免费热咖啡。
不许抽烟和不许带宠物显然是百度特有的两条规定。在百度创立的第一天,在北大资源宾馆,李彦宏就宣布了这两条办公室纪律。
李彦宏订立这两条规矩,完全是出于个人原因。
不准抽烟是因为李彦宏有支气管炎的毛病,他自己不抽烟,也非常讨厌周围的人抽烟,就算不在办公室,李彦宏看到别人抽烟也直皱眉头。
不准带宠物,是李彦宏有个毛病,那就是“猫过敏”
-见到猫就打喷嚏。李彦宏在留学时租房子,就曾经因为房东家养猫而不得不搬家。在美国公司上班时,单位都允许员工把宠物猫、狗带到单位来。为此,李彦宏没少受小猫小狗的“欺负”,但在人家公司,也只好忍着躲着了。回到中国自己当了老板,所以赶快下一道禁令,以免员工要求效法外国公司,带着宠物上班,弄得他这个老总浑身不自在,躲之不及。
不准带宠物上班,不知李彦宏特意做出这条规定是不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意将百度与Google区别开来。因为中国公司里大都没有带宠物上班的习惯,而这恰恰是Google让全世界惊讶的规定。
搜索引擎企业是依靠技术研发创新生存的,过严的管理是不能统率这个带着创意上路的团队的,传统企业通行的用员工手册规范员工的每个细节的管理惯例在百度无法通行。比如,国美电器创始人黄光裕为了建立较为完善的连锁经营管理框架,在他编制的《国美经营管理手册》里,对大到采购、仓库、物流、店面、营业、广告、资金、定价、服务、合同,小到货物摆放位置和朝向、营业员站立姿势和说话语调、员工服装颜色和洁净程度、店面楼层和过道宽度,都做了较为详尽的规定。巨人网络集团董事长兼CEO史玉柱在《赢在中国》中,对选手的项目进行点评时说:“做连锁经营业务,一定要做一套傻瓜版的营销手册与管理手册,只有这样,才能实现远距离的管理。”
因此,李彦宏也这样说,传统企业进入互联网最难的是没有互联网的思维。百度作为一个创新型公司,其管理没有千篇一律的模式,它的员工也都不是唯唯诺诺的好孩子。在百度,李彦宏培养的是最优秀的员工,他需要做的是赋予员工们最大的活力,并给予适当的激励,让他们的天才创造力和想象力能够充分地展现出来。为此,李彦宏充分发挥了“无为而治”的作风。百度的管理,以效果为最终目标,至于达到效果所经历的方法和过程,尽量忽略不计。技术人员为完成任务可以随时和他需要的伙伴展开讨论,对象可以是自己的部门主管,也可以是李彦宏本人。工程师不但不需要钻研卑躬屈膝的职场文化,他们甚至可以坐在他人的办公桌上讨论问题,并不会被当作是“不敬”的表现。百度有一种“CC(抄送)文化”,即每一个人都可以把他的观点直接和他的上司或是组员说,也可以把自己的观点发送到所有他认为应该知道的人的信箱里去,有必要的话你可以把对你的观点感兴趣的人组织起来进行一场讨论会,这些人可能包括公司高层、同部门或是不同部门的人。
请叫我“Robin”
以名字直呼对方是西方人的称呼习惯,这是一种朋友式的称呼方式,用这种称呼方式与人打交道从一开始起显得亲切随和,没有距离,容易与人产生亲近感。尤其是在互联网这样的创意性行业,作为公司的领头人总是会想方设法拉近与员工之间的距离,通过这种方式,使他们产生归属感,从而充分调动潜力研制出一些带有创意性的产品。在等级制度森严的管理模式下,公司只会培养出唯唯诺诺,照章办事的员工。让员工直呼其名,表面上看起来这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细节,其实里面暗含着一种充满着睿智的管理原则。
Robin,是李彦宏的英文名字,得之于他小时候读的英国侠盗式人物罗宾汉的故事,从小,他就想做像罗宾汉那样的英雄人物。
在百度,同事之间都是直接称呼其中文名字,或者英文名字,从来没有人以职务相称。对于李彦宏,也从来没有人叫他李总,“Robin”是百度所有员工对他的亲切称呼。李彦宏也一直习惯大家这么称呼他。走进百度,当你向前台小姐询问李彦宏时,她会像称呼老熟人一样称呼李彦宏:
“Robin啊?他现在正在……”
在日常工作中,李彦宏通常以休闲装为主,很少能看到他穿正式的西装。只是在正规场合,他会穿西装打领带。而且喜欢打鲜艳一点的领带,以显得醒目一些。
在百度,只有副总裁以上的职位才有独立的办公室。但所有的门,除非特殊情况,从来都是不关上的。这并没有硬性规定,而是因为百度上下级之间没有森严的等级制度,即便是普通员工也可以进去交流问题。
如果李彦宏在办公室,他的门基本上总是半掩着的-但很少是大敞着的,因为他的门正对着走道,人来人往,大开着会影响工作,所以,门半掩着最合适,既有利于保持相对安静,又能让员工们知道可以随时进入。只有在谈重要的事的时候例外。
百度早期的时候,公司自己有个餐厅,中午一般都聚集在那里吃饭,由于人多,座位少,晚来的也就没有座位了,要么端着盘子站着吃,要么等别人吃完再过去吃。有一天,李彦宏端着盛好的饭菜过来了,此时,刚好没有一个空位,他就自觉地站在一边耐心等待。而餐厅内的员工竟然没有一个主动站起来给他让座位。在李彦宏和其他所有的员工看来,来得晚等一下是应该的,无论你是公司CEO还是普通员工。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平等的。
李彦宏天生就不是一个性格刚硬的人,他的领导风格基本上是以平和为基调的,他在百度创设了一种平等、自由的工作氛围。
在这里,几乎没有人见过李彦宏跟谁发过很大的火,更没有人看到他指着鼻子骂人的现象。这使得李彦宏可敬但不可怕,没有权威的光环,但更受其员工的尊重。
“打球像跳舞,跳舞像擦玻璃”
百度的员工介绍李彦宏说“打球像跳舞,跳舞像擦玻璃”。
公司内部节庆活动时,李彦宏要么唱歌,要么跳舞,他总是会给大家带来一种快乐的氛围。
晋剧是山西的特产,又称山西梆子。百度前副总裁梁冬在其作品《相信中国·寻找百度》中,这样描述儿时的李彦宏:
“父亲常常带李彦宏去看戏曲电影,为此他还一度迷上了戏曲。
他的舞台很小,只是家里的那张床。他常常在床上把床单围在腰里做战裙,拿一棍子当枪哗哗地耍。一个人不断地亮相。山西阳泉晋剧团招收学员时,他去了,把在家里练的那套演练了一番,虽然只是从电影里学的几个架子,但剧院的老师还是从一招一式中看到了一种灵气,决定录取他。假如,这个人的成长规划被坚持,人们可以期待在山西阳泉出现一位梨园精英,但同时,也不应不做另外一种假想,在幕布拉开时,首先冲上来翻跟斗的,是一位才华被严重浪费的名叫李彦宏的小喽啰。”
假如这种情况成为现实,在今天的互联网领域也就少了一位举足轻重的技术奇才。
李彦宏身材不错,青年时期曾入选舞蹈队参加了在天安门的集体舞大联欢。李彦宏喜欢带领并鼓励着他的员工们在舞台上精彩亮相。舞台上如是,工作中也是如是。不过,据百度技术部的同事们形容,李彦宏“打球像跳舞,跳舞像擦玻璃”。打球像跳舞,是指在打羽毛球时,在奋力抽杀时李彦宏常常会双臂齐挥,一心想一招致敌。至于跳舞像擦玻璃,是来源于20世纪90年代流行的一种叫“霹雳舞”的舞蹈,这种跳起来如同机器人擦玻璃的舞蹈曾风行一时。李彦宏跳的倒不是霹雳舞,但据他的同事评论说李彦宏跳什么舞都像擦玻璃。李彦宏跳舞的视频,在百度上能搜到很多。观看后我们就会发现,这种评价的确并不为过。
在百度联盟2010年峰会上,在藏族歌声中,李彦宏带头跳起了舞,把气氛推向了高潮。在百度2010年年会上,43岁的李彦宏带领员工大跳SuperStar,他以独特的“李氏舞姿”登台亮相,他跳得很认真,也很有激情,尽管动作既不专业,也不到位,但却达到了激励员工,活跃氛围的目的。
在湖南卫视主办的娱乐脱口秀节目《天天向上》上,李彦宏大秀探戈舞技,在做客央视《咏乐汇》时,也表演了激情的探戈舞。
2009年5月,李彦宏应邀同湖南长沙10名即将毕业的高中生对话互联网未来时,也同一名女高中生表演了探戈舞。李彦宏在这些场合大秀舞技,其目的是做品牌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