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宸惜去找雇佣的影卫,影卫却早已消失无踪。她这才知道,敢情这影卫和香粉院前任老鸨是一伙的!
“妈妈……”
“别这样叫我。”钟宸惜看着眼前的管事,道,“你比我年纪还大吧?叫我妈妈,我会起鸡皮疙瘩的。以后凡是香粉院的人,都一律称呼我为老板好了。”
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饭,一味怨天尤人也不是办法,还是先摸清情况再说:“把香粉院过去的账本拿过来,我过目。”
香粉院不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就拿上个月来说,赚了差不多三千两银子。但刨除给官府送礼的几百两,税款的几百两,员工工资的上千两……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成本,真正能到钟宸惜手上的,其实不多。
扳着指头算了算,按照香粉院目前的赚钱速度,钟宸惜要还那十万两银子,也得好多年。
“靠,比我前世的房贷还厉害!”钟宸惜抚额长叹。看夜幕已然降临,想到家里的孩子,便怀揣账本,准备还是先回宫再慢慢想办法。
哪知,前脚刚踏出香粉院的门,钟宸惜便如受了惊的兔子,没命地重新奔回香粉院她刚才待过的内房,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香粉院管事觉得奇怪,也随后跟进来,关切道:“老板为何如此惊慌?”
钟宸惜笑得勉强:“嗯,我突然觉得我很喜欢香粉院,想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了解情况。”
“……”管事心中腹诽,老板,你这谎话也说得太没水平了。
钟宸惜走到窗边,往下俯瞰。正下方便是香粉院大门,一顶貌似不起眼的软轿正停在那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轿子门边上,那是,当今皇上!
“他奶奶的,你嫔妃都成群了,还来这里找乐子干什么?!害得老娘有宫不能回!”钟宸惜靠在窗棂边,极度郁闷。
皇上微服来睡姑娘,自然有无数暗卫保驾护航。她是鸦杀堂的钟娘娘,不光皇上认识她,暗卫里头认识她的肯定也不少。她这时候要敢启程回宫,绝对被抓个正着。毕竟虽然女扮男装了,但变化不大,逃不过那些人的火眼金睛。
本来宫妃偷偷擅自出宫,惩罚就很重,如果被皇上抓到再折磨一晚上,那就不用活了。
“哟,慕爷来了?”楼下,盛装的姑娘们已经娇笑着迎了上去,莺声燕语,好不快活。
皇上随手搂过一个美女,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问:“你们妈妈呢,怎么今天没看见她人?”
“呃……”气氛冷了一瞬,美女马上回答,“妈妈今儿有事,出门去了,不在香粉院哪。”
钟宸惜松了口气。天知道刚刚皇上发问的时候,她冷汗直冒,生怕那位姑娘把自己给推了出来。
“爷,我们还是上楼吧……”跟客人在门口唠嗑可不是好现象,皇上被众女簇拥着,众星捧月般迎上楼去。
一边走,一个丰腴姑娘一边给皇上建议:“窗边的那间内房空气清新,要不爷今晚就睡那一间?”
皇上点点头,表示赞成。唯有一边的管事暗暗叫苦,他们的新老板现在就在那间房里休息呢!悄悄给一个小厮打了个眼色,小厮心领神会,借口要先给客人提前准备好酒品果点等物,窜入房内提醒钟宸惜。
钟宸惜大惊,随手拿出一两银子打赏小厮,急问道:“这房间只有这一个门出去吗,有没有暗道什么的?”
“没有的,老板。”小厮有些不明白。钟宸惜是老板,她要出去,正大光明走正门就行了,为啥要偷偷摸摸找暗道啥的?
但火急火燎的钟宸惜已经顾不得解释许多。她现在脑子很乱……
就这样走出去?那会和皇上正面碰撞,肯定不行;
钻入床底下躲着?可惜香粉院的床都很矮,床底的高度容不下一个成人爬进去;
藏进柜子里?柜子里装的是姑娘们的替换衣物,和皇上那样的变taiXXOO,衣服肯定会被撕烂,肯定需要替换,到时候姑娘们一开柜子拿衣服,自己绝对完蛋;
给自己的脸紧急改个妆再出去?也不成,皇上还有几步路就过来了,时间上来不及;
从窗户跳下去?太高了,又不会轻功,跳下去会摔成八瓣儿的;
“该死!”钟宸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老天爷,难道香粉院就是她的葬身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