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洪烈冷哼一声,冷冷的白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苏小夜,那眼神中的无奈似是在控诉她很没出息!
张嫣然终于从刚才的失落中找回一点骄傲。幸灾乐祸的望着苏小夜微肿的脸颊,心里别提有多惬意了。
“皇后姐姐的一曲怪调子听得臣妾云里雾里的。敢问,这首曲子是姐姐自己作的吗?哎……不知姐姐曾经有没有接受过乐夫子的调教,这样不伦不类的曲子,夫子们怕是真难自作出来。日后姐姐若是有空,不如常到我灵犀宫去,妹妹我亲自给姐姐提些建议,也助于姐姐你早些入门。”张嫣然一副自大之态,嗤笑连连,觉得今日苏小夜是彻底丢大了!
“不劳妹妹费心。本宫的曲风自有人能够理解。它究竟是好是坏也不用妹妹评价。听乐人无非两种:一,精通音律。不管是什么曲风,都能用心领会到其中的真谛。二,不懂装懂。即便是阳春白雪却弃之如敝履。一知半解是没有发言权的。欣赏不了就嗤笑它不好?这种思想藏在心里就好了,何必要将它抖落出来,让别人鄙夷曲子,也鄙夷你的人品?”苏小夜轻抚着微痛的脸颊,慵懒的躺在软榻上,语气不疾不徐沉稳清透,响在空中震在人心。
如果先前她还是有意照顾着龙宇翔的面子故意迁就他的行事节奏,那么,现在,他不给她留情面,她又何须继续迁就他?她就要按照自己的计划说话、行事了,管他谁人爱听,谁人厌恶?
“你!”张嫣然气结,水袖一甩张牙舞爪的就要冲到殿上撕扯苏小夜。
“来人!将然妃拖出去杖责二十板!”苏小夜依然懒散的躺在凤椅上,八风不动。
“皇后娘娘!”左相张贵忠神慌意乱,赶紧起身出列跪在大殿上求情,“小女从小娇惯坏了。老臣恳请皇后娘娘网开一面,饶小女之错吧!”
“爹爹,不用求她!女儿我早就受够她的气了!仗着她是皇后就这么肆意妄为,这个贱女人早晚会遭到报应的!”张嫣然被左右两个侍卫拖着,死死挣扎,撕扯的衣衫凌乱。一双嗜血的眸子似是要将苏小夜凌迟。
“闭嘴!”张贵忠情急的喝斥住张嫣然,更为卑恭的俯低身子,“小女口无遮拦,是老夫教女无方,求娘娘从轻发落!”声音哽咽,清泪欲滴。
“左相,从小娇惯的人就该诅咒本宫而践踏皇后威严吗?”苏小夜微眯起眼睛盯着颤颤巍巍的张贵忠,有这样一位疼爱自己的爹爹,是她张嫣然的福气。她倒是有点羡慕她了。
“老夫知错。可是……小女着实承受不起二十大板啊!”掩面而泣,心痛的抽搐。
苏小夜沉吟,凤目掠过苏景涛。但见他神态肃敬,然而嘴角隐忍的笑却没能逃过苏小夜的眼睛。
“皇后娘娘。”清冽的男音平淡无波。
苏小夜移眸望去,南宫无痕优雅的站起身,手中掂量着翠箫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然妃娘娘性情确实冲动了点,但罪不至二十大板。本尊请皇后娘娘三思,从轻处置然妃。”眉目清明,淡淡一礼。
南宫家果然与张家交情匪浅。这么一点小事都劳他‘御毒尊者’亲自出面求情。
苏小夜冷笑,眸光流转,朱唇轻启,“既然连谷主都为你求情了,本宫也不是执拗之人,本宫只想问你一句然妃,你可知错?”
“呸!我有什么错?都是你无端挑起事端!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得宠,你这个妒妇!算你毒!”张嫣然发丝凌乱,仍然不知悔悟,她被仇恨迷住了双眼,此时早已丧失了理智。
“啪!”慈父张贵忠一个脆响的耳光打在张嫣然脸上,顿时惊呆了发狂的张嫣然,“爹爹……”
张父浑身发抖,不知是急得还是气得。无限悲哀的瞪着张嫣然,以手扶额——真是教育失败啊!依她的性子日后在宫中怕是最早死的一个。这个蠢女儿!让他心痛啊!
“哈哈哈……哈哈!”一串让人毛骨悚然的大笑惊得众人一个激灵,“然妃仍是不愿悔悟啊。本宫本想只要她道个歉就算过了,可如今看来,有人不买本宫的账!好吧,既然然妃不领情,各位大人也不用求情了。二十大板就在殿门口执行!马上!”寒气蓦地升腾,强烈的气场压迫的众人呼吸困难。
“皇后!”张贵忠惊呼,南宫无痕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没有出声。
“三十大板!”苏小夜蓦地端坐起来,玉掌啪的一声打在桌上,犀利的眼神如鹰隼一般冷冽,王者之势令人惊叹。
“皇后……”张贵忠老泪纵横,从惊恐到无奈,从无奈到期期艾艾。
“左相希望加至四十吗?”苏小夜如鬼魅的声音震在张贵忠耳里,差点夺去他的意识。
众人抽气阵阵,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瞪着威严寒迫的苏小夜,这样的皇后太!恐!怖!
张嫣然彻彻底底的寂静了。哑口无言,目瞪口呆。木偶一般的任人拖出去。
她本想当着这么多权贵的面,苏小夜不敢真得拿她怎么样,所以她才敢那么嚣张,那么放肆。可是,直到现在她才领悟过来,没有苏小夜不敢做、做不出来的事!她低估她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看错她了!
震彻云霄的哀嚎惊得众人揪紧了心,甚至连行仗的公公都不忍再下手。可是苏小夜却看似不为所动,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眉目半敛,低头独品手中的红酒。滋味是苦是甜,只有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