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很无奈:“小姐,这被子何止是珍贵!整个流月国都只有三床诶,你想想,这人居然出手那么阔绰,明显身份尊贵,而且……”说到这里,她暧昧一笑:“小姐,他对你很是上心哦!小姐,有希望!”
凌月冒汗:这被子再珍贵,你就不能配合我一点儿么,你家小姐在你心中连一床被子都不如?人家一床被子,就让你把你家小姐卖了?
某女丝毫没记起,今天下午,自己被一锅鸡汤感动的热泪盈眶,还连带着收了一个妹妹。
小离见她不高兴,一脸委屈道:“不过,既然小姐你不喜欢,那小离就拿出去卖了吧,今下午那锅鸡汤已经花光了身上所有银钱,还能换些体己贴补着用。”说完,抱着被子就要走。
窗外有人赞叹:小丫头前途无量啊。
凌月见她真的要拿去扔掉,急了:“站住,谁说要扔了?本姑娘冬天最怕冷,拿来吧,不盖白不盖!”
小离舒一口气,说:“好吧,小姐,小离给您放这儿了。”她背后偷偷对着窗口比一个手势,告退。
凌月气呼呼躺在床上,该死的什么‘楼陌轩’,竟连小离都收买了!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真当本姑娘是傻子么?
凌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身上被子传来阵阵暖意,不一会儿就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天寒地冻,窗外,淡黑的影子伫立,久久。
他盯着窗里熟睡的人儿,她半边的睡颜皎洁如这雪夜,还不时的嘟起小嘴,他摇头,真是一只丑丑的小懒猫,白天睡了这么久,晚上竟还能睡着。
窗外人影一闪,消失无踪。
床上的凌月忽的睁开眼,一片清明,没有半分睡意。
她背对窗户,唇角一抹笑:流月?真有意思!
她缓缓闭眼,睡去。
从此,凌月每日都能见到这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妖孽,他好像总没事可做,更可气的是,他带着银面具!
凌月吐血:这是不是意味着,只有他来找她的份?而就算某人摘掉面具,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她也认不出,那她要报仇得等到何年何月!
某个看似威风霸气尊贵不可亵渎的男人有一系列“惨不忍睹”的壮举:小巷子里偶遇小流氓,轻声传语:娘子别怕,为夫来也!
然后表示一脚踢飞,不忘摆个酷酷的姿势耍帅连带着抛媚眼儿,回头心凉的发现,凌月只给他留了一个丑丑的背影。
的确邪魅,的确,邪乎。
凌月隐隐猜出这人的身份,气结:她不是健康美丽标准红颜,实实在在丑女一枚。没那惑乱江山祸国殃民的资本,为毛会被他看上?
你闲咩?不知道扩充一下你的小金库?
你闲咩?不知道每天找几个武林高手过过招?
你闲咩?去找个美人游山玩水也行啊!
然,她心底千百次呼吁请求和建议,某人直接忽视,照来不误。
而今,更冒出赐婚瑾王这么大的乌龙,这事敢说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欧阳凌月来到欧阳府朱红的大门前,忽的停下脚步。
她听见她的三姐欧阳芸儿房里传来谈话声。
凌月站在那儿,不漏掉房中传来的每一个字。
“该死的丑八怪,贱人,敢和我抢男人,做梦!”欧阳芸儿的声音狠辣,让旁边站着的下人们心惊:平时看着轻灵善良的三小姐,居然还有这样恶毒的一面?
“准备好了吗?”她问道。
一阵抑制不住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好、好……好了,三小姐。”
欧阳芸儿冷哼一声:“没出息的贱婢,滚下去!”
丫鬟战战兢兢地退出房门,差点儿被门槛给摔着,几乎是一路滚趴着离开,看样子吓得不清。
树上蜗居的楼陌轩挑眉:她想通了?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那么轻松放过他,一定有事!
凌月改变了想法,眼角余光瞥一眼树上,嘴角一勾,聪慧的眼眨巴几下:好机会!
深夜,朦胧的月光透着丝丝冷清,夜,黑的沉寂。
凌月睡得很沉,整个人蜷缩成婴儿状,又嘟了嘟嘴,紧紧抱着被子。
窗外,几道不知名的黑影闪动,一只手挑着竹管,轻轻透开窗纸一角,缕缕淡淡的青烟随之弥漫在房间里。外面的人很是小心,等药效发挥尽,方才轻手轻脚地溜进房间。
他从怀里掏出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底下,然后又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小东西放在屋里的香炉中,稍稍使劲一捻,立刻化为粉末,和香灰混在一起。
来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黑暗之中低低阴笑一声,退出房间。
凌月躺在床上,背对房门:“出来吧,人都走了。”
一道黑色人影从窗户中飞进,凌月从被窝里钻出来,转过身,楼陌轩眼似寒星辰光,瞳孔漆黑幽深,披一件暗绿滚边的银金色云狐大麾,恣意张狂,整个人说不出的尊贵,恍若神祗的气质下魔魅妖异无声地流动飞扬。
他的出现使整个屋子温暖许多。
外面应该很冷吧,正是深夜,青松也积得厚厚的雪齐腰压断,他武功再高,夜夜在冰天雪地里吸纳吐气增强内力也会吃不消。
凌月心中一动。
楼陌轩距离她半步,她有时淡然从容像极屋外开了满园的茉莉,有时聪慧狡黠捉摸不透;有时秀丽端庄,宛若稳重的大家闺秀。
他双手并于并于身后,漫天雪花月光只做背景不及他一半光华,男子魅惑一笑,银色面具折射雪地里略带寒冷的莹光:“你怎么知道我在?”
“你哪一晚没在?尤其是今晚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可能缺席?”凌月心里一滩柔水蔓延无边。
不论何时何地,我知道,你在。
楼陌轩身体微动,忽的凑近,两人的鼻尖紧贴,晕白的光点在鼻尖处柔和闪烁,狂热霸道的男子气息迎面扑来:“月怎知道我不会缺席?”
凌月脸微红,侥幸地想:夜晚应该看不见吧?
窗外的月光和雪光交相辉映,虽无烛光,屋内已微亮如黎明所有物什清晰可见,她正对纱窗柔柔略带清冷的光,衬着她柔和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