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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接下来的日子,欢快又温馨。在骆清焉认真细心又不乏严厉的教导下,楚天狂很快学会了游泳,对这件新本领,他投入了极大的兴趣和热情。

每日傍晚,必要拉上骆清焉在温温的泉水中徜徉一番。

褪下衣物回归自然,两人忘记了尊卑,就象两条单纯自由的小鱼,手牵手纵情于水中。清彻的水,从春的温暖到夏的凉爽,记载了两人无数欢笑和浓情。

楚天狂对骆清焉的情欲越来越强,几近贪婪。不分地点,不分时间,随意抛洒他无休无止索要的欲望,骆清焉沉醉于他男人的体魄,沉醉于那情感之间天衣无缝的契合,只觉天地间,除了亲情,好象再没人能重过这个高高在上的君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骆清焉成了人们争相接触的人物。除了几位妃子,连那些美人对她也恭敬有加。她时常会莫名其妙收到一些师出无名的礼物,旋尔开始变得多疑,猜测人们知道了她跟楚天狂之间的情事,虽然她迷恋,沉醉,但生长的家庭和自幼受的教导,却终是让她无法做到坦然相对。

无事之时,她甚至常常会不由自主想象人们尖锐的言词,和鄙视的目光。但她甘愿受着心的谴责,就是不愿离开。她只能小心地收敛着自己的喜悦,尽量避免落入别人眼中张扬。

对她的收敛,楚天狂很欣赏,有意无意夸了几次,也越加宠爱。

炎热的夜晚,很难令人安眠。她给楚天狂留下一张纸条,告知他自己去了水房,便悄然出门,这是最近以来两人一直保持的一种联系方式,随着两人关系的密切,她自由了很多,来去只需告知楚天狂,从未找过李若兰,只要楚天狂不追究,没有人会自找没趣。

水房门外空无一人,她拿出本是给楚天狂准备的钥匙将门打开,清凉的月光一下洒入池内,映出一池粼粼波光。那种令人心烦意乱的躁热顿时清减了许多。

她轻轻掩上房门,只留下一丝缝隙让月光照明。

然后,不慌不忙脱下外衣,露出紧身水服,柔润的女人线条立时暴露在微弱的月光之下。

她深深呼吸一口,纵身跃入水中,顺着跳跃之势,一下沉入水底,水流顺着肌体滑动,那种柔若无骨的触摸感觉就象情人的抚爱。

她闭着眼,任自己陶醉于这种感觉,经历了楚天狂的爱恋缠绵,她已不再是单纯的小女孩儿。

当她呼地从水中涌出,池边一缕黑影吓得她失声惊呼,娜莎带给她的恐惧并没完全消失。

“是我”人影蹲下身子,语声很温和。

骆清焉辨出是楚天星的声音,惊惧稍稍减退,却依然保持一定的警惕,呆在水里不敢游过去。

“王爷,奴婢……”想着自己会游水的秘密此番大约不能保住,骆清焉暗暗有些担忧。

“上来吧,你会游水之事宫里又有几人不知呢?”楚天星轻轻的语音里带着淡淡忧伤。

骆清焉一愣,自己已刻意隐避,却依然……。,看来,真应了那句古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王爷,这么晚怎会来这儿呢?”她依然不敢放松戒备。

“难道你还怕我会害你么?我来只是跟你道别,别无他意”楚天星站起身,大约已蹲得腿脚发麻。

“怎么?王爷要离宫么?”一听他如此说,骆清焉再不迟疑,迅速游至池边。

伸出的手刚勾住水池边沿,楚天星已轻柔地弯腰将她从水中抱出,一离水面,就将她放至地上,透过那丝微弱月光,骆清焉忽然发现他眼中有晶莹在闪。心莫名一颤,难道自己不经意之间还是伤了他?

“清焉,今晚能陪我聊聊么?此一别,大约再无相会之期”楚天星站得笔直,淡淡的忧伤深深刺痛了骆清焉原本善良的心菲。

她毫不犹豫便应允下来“王爷,你一向对奴婢情深意重,奴婢怎会连王爷这小小要求都不答应呢?”随手捡起衣服套在身上。

楚天星眼神闪了闪,终于定下心,慢慢伸过手,拉起骆清焉,缓缓向水房外走去。

一直走向水榭,走上水榭旁边的小亭。

骆清焉任由他拉着,那些逝去的光阴似乎又重新回转,对楚天星的忧伤,她做不到视而不见。这个年青的王爷,曾是那么纯洁儒雅,若没有自己的出现,他的生活一定宁静而无波。心中浮起一丝自责。

两人并肩在亭上坐下,楚天星温柔地望着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对不起”,骆清焉知道他指的是娜莎,想着自己因为报复而残忍地利用了他的情感,自责得恨不能打自己几掌。

却又没有勇气直白,一时心里满是悔疚“王爷,不必对奴婢客气,我只是一个下人”

“不,在我眼里,你只是我喜爱的女孩儿,不是什么奴婢,为了我让你差点丧生,我却什么也不能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自幼就从未觉得自己出身皇族,有什么荣耀,如今,我更恨这皇族的身份,恨它让我连最普通的情感都不能拥有……。”

楚天星嗓音有些哽咽,骆清焉被他的伤感引得也几乎流下眼泪,良心的谴责让她不堪重负,可是一想说出来的后果,或许会让他更加难受,她下意识地抿紧双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说出坦白之言,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再也不能伤害这个无辜的王爷。

“清焉,我能问你一句么?相识至今,天星在你心中可否占有一个小小角落?”

“王爷……。,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好不好?”骆清焉低声哀求,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不敢给他希望,也不愿冷言伤他。

“清焉……。”楚天星似乎不忍她流泪,轻轻将她揽在怀中,温柔地为她擦拭奔涌而出的泪水。

骆清焉闻着他身上别于楚天狂的清爽气息,有点不自然,身子有些僵,却没有挣扎。因为楚天星只是松松地揽着她,并没一丝越轨之举。

“清焉,你是否爱上了我皇兄?”楚天星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痛楚。

骆清焉默不作声,她依然不知该如何应答。

“曾经有太多的女人为皇兄伤心,我希望你不要成为其中一人,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儿,聪明的女孩儿应该懂得,幸福其实很简单,也应该明白,这简单的幸福皇兄给不了,我给不了,但总有人给得了,我真心的祝愿你能一生幸福”楚天星言词真挚,情真意切。

“王爷,不要再说了,清焉不值得王爷如此相对,清焉不配啊”骆清焉再次被楚天星的真情深深打动,想着自己身份低微,身如残柳,楚天星却依然情深依旧,如此美丽如此真纯的情感,莫说今生,就是几世方能遇得着?

痛苦烧灼得她再也坐不下去,猛地站起身,不顾楚天星的呼唤,疯了一样,跑远。

一直冲进御书房,连门都没关,直接冲进自己的小屋,扑倒在床上,哭得肝肠寸断。

外面传来门响,脚步声一直来到她的小屋门前才停住,骆清焉无心理会来人是谁,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离开。悲伤让她忘了一切,楚天星勾起了她对美好情感的向往,她象楚天星一样渴望普通的美丽情感,渴望简单的幸福。

楚天星走了,孤身一人,走向遥远的异乡,美其名曰防沙治水。

留下娜莎独自在王府,逃过被休的恶运,却躲不过孤独寂寞的煎熬,后悔和痛恨深深绞织着她痛苦的灵魂,当胡尔忽然主动提议回国,她竟不知该向谁去倾诉,这时才发现,楚天星虽然不爱她,却始终是她在康王朝唯一的依靠。

楚天星的离宫,除了带给娜莎无尽的痛苦,也带给很多人震动。

一早,楚天狂刚到御书房,李俊卿就陪着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随后而来。美妇一脸的泪痕,没让人感觉失态,反倒让人倍觉凄婉。

“皇上,给星儿纳妃就是为了让他留在宫中,却怎么依然随他四处飘波呢?”

“姨娘,天星业已长大,别再为他伤神了,他会回来的”原来这位美妇竟是李俊卿的娘亲。

看着她慈爱伤痛的神情,骆清焉回想起楚天星临行前的字字句句,越想越觉是自己害了他,默默忍受着锥心的自责,痛恨自己为什么只顾着自己的心绪,没有出言挽留,?

李俊卿陪着娘亲离开,屋中重新恢复寂静。

骆清焉对楚天狂的态度有些不解,他一向对弟弟爱如至宝,为什么这次会如此淡漠?难道他真的冷如坚石?

“怎么?还在伤心?天星跟你说没说去了哪里?”楚天狂一边翻着折子,一边淡淡发问。

骆清焉一愣,“你怎么知道他找过我?”

“你那么聪明,怎会猜不到?以后不许再象昨晚那样痛哭,”淡淡的声音依然霸道得无与伦比。

骆清焉皱了一下眉头,莫名对他的霸道有些反感,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强势么?怎会反感?是因为楚天星?还是他话中的简单幸福?

楚天狂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抬起她尖削的下巴,别有含义地吻了一下她的唇片,“记着,你心里只能想着朕一人,即使朕的御弟也不许”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骆清焉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个男人真的喜欢自己吗?或许只是为了占有?就象占有一个喜欢的东西,他为什么从来没有探寻过自己真实的内心?

用过午膳,天空开始转阴,只一会儿的功夫,便黑得象到了傍晚,自从进入八月,雨水变得很多。

不出骆清焉所料,一场大雨挟着雷鸣闪电,倾盆而下。这场大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势头才开始减弱。

宫里到处可见积水,楚天狂跟大臣们在御书房商议各地防水之事,彻夜未眠。第二天,上完朝,听了各地的快报,又继续回御书房接着商讨。

骆清焉一直陪在一旁端茶倒水,直到用过晚膳,困得她倚着墙壁就不由自主打盹,才被楚天狂命令回屋歇息。

头一挨枕头,她迅速进入梦香,睡得很沉很沉。也不知被人大力摇晃了多久,她才不情不愿地睁开酸涩的眼睛,入眼之处竟是楚天狂关心的目光。她揉了揉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清儿,刚刚有人捎信,说你家房子塌了”

“什么?”骆清焉呼地从床上坐起身子,睡意全无。心一下悬在了嗓子眼处。

“别着急,一切自有朕为你做主,明日一早拿上朕给你准备的金银速速回去,重新修建一座庭院,只要有钱,什么也不用担心”楚天狂显出少有的关心。

“我想即刻离宫”骆清焉听着外面的雨声,无法想象家里的惨境,更无法想象爹娘小语是如何渡日,她只觉自己若还能旁若无人地呆在这安逸的地方,那简直就是没心没肺。

“现在才三更天,不行”楚天狂断然否绝。

骆清焉虽知他是一番好意,但怎奈去意已定,她执拗的直视着楚天狂,无声表达自己的抗意。

“算了,朕派莫风给你找辆车,再派两名侍卫随你去吧!真是个倔东西”楚天狂忽然妥协。

骆清焉激动之下,情不自禁扑过去,搂住他结实的腰际,惦起脚,感激地吻上他温软的唇。

一阵痴缠,楚天狂将她松开,两人走到大屋,骆清焉这时才发觉,满屋的大臣不知何时早已散去。

楚天狂高声将莫风喊入屋内,一边吩咐他准备马车随从,一边让他找李若兰取五百两黄金,五百两白银,骆清焉在一旁,听着他吩咐,一丝感动悄然从心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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