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
尘幻愣了愣,她猛的转身,都还来不及反应。慌忙的扯了扯嘴角,一笑而过。庭院深深深几许?她是这么想的么,所以才不愿进宫,不愿要那个位置?突然一阵的失落,尘幻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心中沉沉的。
“打扰郡主了。”
冷冷盈盈一笑道:“五皇女应该已经没事了,国师不必担心。”
尘幻点点头,“谢郡主相帮。”
“国师大人也在啊?”
冷冷把视线往后挪一挪,正好看到了从尘幻身后的冥若。他手上拿着的是……
“廉亲王。”尘幻看了看身边的人,点头道,“尘幻奉女皇之命把这个交给郡主。”
冷冷走近接过,一看,是水库的图纸?惊愕地抬头看了看尘幻,才这么几天便已经完成了,怎么会这么快?就算冷蝶舞说他是天才,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吧,毕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图呢。略略一扫,虽然冷冷不懂建工之事,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这图纸绘得很清晰,每一道工序都安排地很好,冷冷不禁想,他真的是这里的人么?为什么能这么快的把这么复杂的事情办好?
“郡主,有什么问题么?”尘幻见冷冷半天都没说话,只盯着手上的图纸看,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疑惑地问。
冷冷把视线从图纸上移开来,对上尘幻轻灵的眼睛问:“国师做过这东西?”
“之前曾经学过建工。”
建工?可是……
“呵,倒是冥悠多虑了,麻烦国师了。”冷冷笑了笑说。管他呢,只要他做出来了,能顺利通过就好,至于尘幻是怎么做出来的,他是不是一个全才,冷冷根本就不关心。
“尘幻便先告辞了。”
冷冷点点头,环儿自动地去送国师。
待到尘幻走后,冷冷才发现身边的那一道不怎么样的目光,疑惑。他干什么这么看着自己?“廉亲王有事?”
冥若挑挑眉,司空满要想管住她可不容易啊,这样的女子走到哪里都会散发着身上的光芒,随时吸引着不同的人。那个国师,冥若眼角瞥了眼,刚刚看她的眼神可不妙啊。“这是司空满让我交给你的。”
奇怪地接过他手上的紫色信条,冷冷感觉到他眼角的一丝无奈,她有做什么让他觉得为难的事么?
鸳鸯楼有动静,万事小心。
冷冷皱了皱眉,鸳鸯楼?碎了信条,冷冷不禁有些头疼,这个鸳鸯楼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来找她的麻烦?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为什么他们要来杀自己,难道就因为当初救下了司空满?应该不可能啊,司空满现在不是过的好好的么,即使要解决上次的尾巴,也应该冲着司空满而不是自己啊。一个普通老百姓,顶多戴了一个明月宫主的头衔,怎么冷冷到哪里,这些杀手也跟着到哪里?
“怎么,有麻烦事?”冥若看着她不善的脸色问。
“司空满他们现在还好吧?”
“还行,就是解决了几个小麻烦。”
冷冷了然,这些人还真是有够讨厌的,不知道紫然叔叔那里查得怎么样了,鸳鸯楼的主楼人和那个姽婳看来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居然查了这么久都还没找出人来。冷冷脸上划过一丝玩味,这样才更好玩不是么?侦探游戏她可没少玩,想和她斗,还差八百年呢!
冥若有些诧异她的脸上居然会出现这种表情,那样的玩世不恭,不应该出现在司空满的脸上才对么?莫非是被他传染了?想想,才发现这个女子不能用平常的眼光去看。一个能一手接管方舟最神秘的明月宫的人,一个身为皇女却不愿踏进皇宫拥有皇权的人,一个被如此多不平凡之人爱着的人,一个光华四射却又懂得收敛内容的人,这样的女子注定不能平凡的过一辈子。就算是雅歌,也不能及她的万一,司空满不是也被她给套着了么,那个一向孤傲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司空满,就连有如此才情的雅歌都被他当成了一颗棋子的男人,这个女子的身上究竟有什么能让他如此痴狂?冥若知道自己已经对这个女子产生了兴趣,不过明摆着的,他不可能站在她身边,他不是司空满,也决计不可能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去争。
“郡主好好休息。”冥若笑了笑,淡淡地说。
虽然不明白他刚刚眼睛里闪过的是什么,冷冷还是朝他点头示意。
环儿在一边焦急地看着,冥若难得的正色,今天是满月,宫墙上站着的一个水蓝一个鲜红。完全对立的颜色,却在月下融合的如此和谐。
冷冷看着对面的那个女子,的确,是女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一招一式都凌厉的比杀手有过之而无不及,使的一双短刃如行云流水,不得不说这个女子若今夜不站在她的面前,一定会是冷冷真心想结交的女子。不过作为对手,冷冷心下一紧,她不会是个好对付的人。若不是司空满的信条,若不是早有准备,怕她现在就没这个闲心
姽婳只和她过了一招,但却已经皱起了妖娆的眉。不愧是明月宫主,功夫绝对不在她之下,难怪冷霜华要她亲自动手了,这个人的话阎绝对赢不了。更何况她手上的银针都还没有全部发出来,眼神稍稍一变,五针么?
梨花针要做到针入封喉,而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冷冷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做到这一点。姽婳突然妖媚的一笑,转身隐没,冷冷一惊,定下心境,这也是她的一个战术么?环儿不必让她担心,冥若早早的便来了水心宫,所以她要对付的便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和那个一直隐没没有出现的男子。
背后有声音,冷冷忽地侧身,险险避过一刀,拨针飞向一刃却被巧妙的旋过。冷冷勾了勾嘴角,从来都没有试过七针齐发呢,不过对付这个人倒不用这么正式,从腰间又拨出一枚银针,反弹琵琶伸手甩针,打落了那人左边的耳坠。‘当’的一声在清脆的夜里很是清脆。
姽婳低头一看,下意识的摸了摸,居然能打落这个?那针果真是天下奇兵!冷笑一声,抽身向前,冷冷没想到她会突然朝自己而来,银针不适合近身之战,她明白,对方也明白,难道是想这么做么?急急往后退了几步,宽袖一挡,绢帛破碎的声音响在耳边,眼前猛的出现一片刀,冷冷一惊,怎么可能!迅速侧过脸转身,一时不稳,被片下几缕长发。月下看清了她手中的兵器,那个居然会是明月宫造的暗刃!当初就在想这暗刃会是谁用的,只是绝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妖娆的女子。冷冷嘴角一抿,如若她没有使出这一招或许还好,可惜了,这暗刃可是她造的。
调了调身形,假装不稳的从宫墙上摔下,冷冷满意地看到她直追而下。离地十米,冷冷心下暗数三下,正要运气却没想一双手却把自己给抱了起来。一愣!周围的景色突然升高,当冷冷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却已经重新身在宫墙之上。对方在下面好好地站着。一股恼怒从心底而起,正要开口声讨,却没想头顶上传来焦急的声音。
“没事吧?”
这声音让冷冷猛的一颤。“夜溪?”
抱着冷冷的人正是夜溪,此刻的他正紧皱着眉,才一赶到就看到她掉落的身影,顾不得想任何东西便急急飞身而下,看她安然在自己怀里,才安下心来。
姽婳看到站在宫墙上抱着她的人,咬了咬唇,一股狠意从心而起。抽线,飞刃。
一抹银在月下闪过,冷冷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当心!”
夜溪察觉到的时候飞刃正直直地朝着怀中的冷冷,忙的一转身。夜溪怀中的冷冷听到一声兵刃刺进肉里的闷声,空气里渐渐散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冷冷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夜溪,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当下心里觉得很堵,为什么他的眼睛里会有一种放心?明明是刺到身上了,照着那飞刃过来的力度,绝对不浅。
姽婳发觉的时候只来得及收回三成的力,眼睁睁地看着飞刃落进了他的后背。一咬牙,飞身上宫墙。
“姽婳越矩了,请主楼人责罚。”
如此平淡的语气,冷冷却在夜溪的怀里惊得睁大了眼睛,姽婳?主楼人?还有……夜溪?
夜溪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低头看着怀中人,她的眼睛里,是埋怨、不解、惊愕,还有满满的被伤害。顿时紧了紧抱着她的手。
殿上的环儿愣愣地站在那里,这个人就是姽婳,那么那个抱着晴儿的人,便是鸳鸯楼的主楼人!是青龙国的二皇子夜溪!“晴儿!”
冷冷听到殿上环儿的一声急呼,忙的摆脱夜溪的束缚,飞身下殿到环儿身边。抬头皱着秀眉看着宫墙上一身黑衣的人,鸳鸯楼的主楼人,一路上追着她不放,几次要她性命的人。心中的感觉根本就说不清楚,酸甜苦辣根本就不能描述。第一次在迷雾幻林救他,刚毅如他;第二次在路边救他,冷漠如他;第三次在皇宫把她认做皇妃,霸道如他,这样的人,青龙国的堂堂皇子、玄机先生的关门弟子,居然会是那个人人避之不及的鸳鸯楼的主楼人。难怪,环儿给他治伤的时候说他身上的伤口多如牛毛,难怪他总是一身黑衣却又如此冷漠,难怪他从来都是来去无踪让人琢磨不定。
“阎参见主楼人。”
冷冷见另那个一直隐藏着的人终于从黑暗中现身,他就是阎么,那个让叶子付出性命的人?是他指示叶子来她身边刺杀的吧,叶子口中最后说出的阎,就是他了吧。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环儿,拉上了他的手,感觉他的颤抖,是因为他么?
冥若凛了凛眼神,站在宫墙上的这个人就是司空满的仇人?阎,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司空满的杀仇对象不必这么麻烦的去找了。
宫墙上的姽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把已经从夜溪身后抽出的飞刃直接飞向正在呆楞中的冷冷。电光火石之间,冷冷只觉得眼前银光闪过,一个身影从宫墙上急速飞下,却来不及赶上那道飞弛而过的银光。猛的,眼前一暗,似是血却又暗无任何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