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回过神,看向名扬支支吾吾的样子,不耐烦的开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自己交给他的任务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不是他还有些用,真想废了他。
名扬见到无心这幅样子,硬着头皮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等了半天却没有见到他的反应。微微的抬起了头,就见他一副苦恼的样子。
“你是说飘雪的长公主很可能就是第一姑娘,是吗?”无心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呃,是的,这也是属下的推测。”名扬真的无语了,他说了这么多,他就听到这么一点吗?他不明白这个第一姑娘到底跟教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教主这么在意她,他可没忘了教主那次在她唱完歌后失态的样子。
“本教主的事不是你能管的,”无心看到名扬思索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想什么,语气不善的说道,“本教主会出去一段时间,在此期间由你和媚娘管理教中事务,明白了吗?”看来他要去一趟飘雪皇宫,把事情弄个明白,那个第一姑娘给他的感觉好熟悉,至于其它的事不在他管理范围之内,不需他操心。
“是,属下明白。”名扬恭敬的答道,自从教主走火入魔醒来后就大不一样了,虽然样貌没变,但性格冷酷无情,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只是让他们打听江湖上有什么另类的事情发生。也从不近女色,他知道媚娘对他的情意,却从不表示半点,对媚娘也是十分的严格,下手从不留情,真的如他的名字无心。“子墨呢?”低沉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有几分诡异。
“公子,子墨已经前往县令府,一切都会按公子的计划行事。”魅影没想到自己心目中形象高大的主子会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不过事宜从权,为了查出真相这么做也不为过。
夜子谦“嗯”的一声就没声音了,这件事要尽快查清楚,目前三国的形式不容乐观,沧海国蠢蠢欲动,天夏也是不甘寂寞,飘雪也有所行动了吧。据他得到的消息,宇文青枫已带着玉玺归降飘雪,现在正带着飘雪的势力前往寒石要夺回属于他的东西,惜儿肯定很忙吧。他要帮她笼络人心,这样将来水宇天登基做了皇帝就可以做到民心所向了。
他好想她,不知道她在干些什么。“你们两个去那边,你们去另外一边,剩下的交给我,明白了吗?”子墨在偌大的县令府里有条不紊的吩咐着。这个县令还真是白痴,府里的守卫就这么点,他还真是不怕鬼上门呢。既然你这么大方,今天不搞的你这里鸡飞狗跳我子墨决不罢休。
子墨很快来到了书房,四周瞧了瞧,见没有人便小心的进去了。这个张五德交钱给他们应该有账单吧,或许那里面有线索。子墨找了很久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到底放哪儿了呢?难道不在书房。不对啊,若是书房没东西,他会让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吗?这里面肯定有鬼。
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着火了”,到处乱成一团,接着就是抢救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县令张五德叫骂的声音,想想也是,他们烧的可是尽挑了些他最在意的地方,里面的东西都是很贵重的,能不心疼吗,子墨在书房里听了就是一阵鄙夷。应该差不多了吧,他们装成偷窃的在府上乱搞,就是想让张五德紧张担心好尽快把东西运出去,这样他们就可以知道幕后的人是谁了。现在看到他这样,子墨像是看到胜利在望了,一阵窃喜,走出房去却忘了把翻过的东西放回原处。
“都撤吧。”子墨一个手势,所有人都退出县令府,只余下府里鸡飞狗跳的样子,好不热闹。
等火势都控制住了,下人向他报告道,“老爷,那些没良心的偷走了很多的财宝,没带走的都砸烂了,我们损失惨重啊。”每听他们汇报一句,张五德的心就一次滴血,那都是他的心血啊,来不及听他们说完,张五德急急忙忙的向书房走去。
谁这么大胆,不知道这是县令府吗?能来无影去无踪,不是一般的江湖草莽啊,这次他们只是偷了这么一点东西,下次要是让他们发现了那个地方,不是要他的命吗?上面的人不把他千刀万剐才怪,他得赶快联系他们把这批金银珠宝运走,他好安心啊。虽然张五德感觉有点奇怪,但小心无大错。
推开房门,没准一个人靠近,张五德来到书桌前,他要写信给上面,刚拿起笔就发现桌上的东西被人动过了,检查了一下,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其它几处地方也都有痕迹。张五德静心的坐下来,是他太慌张了,他好像被人牵着走了。他们的目的不会这么单纯的,放火抢劫,没必要偷进书房,看迹象他们是要找什么东西,除了那个好像他没什么有价值的,难道?张五德一阵心惊,看来有人已经查到了什么。
夜子谦说的没错,这个张五德不像表面上的那般无用,能被选中替人办事就肯定有他的几分手段,都是子墨得意大意惹的祸啊。
黑夜里,没人看到张五德嘴角的勾笑,眼里闪过的精光,要是有人看到肯定不敢相信,尤其是子墨。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然后面的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公子,事情顺利完成,您不用担心。”子墨带着刚才的几个人来向子谦复命,话语中不自觉的带着得意。
子谦听到子墨说话的架势就知道他那脾性又泛起来了,以前子墨做事也会这样,但都没出过什么事,只是今天,他总感觉不对劲,是哪里出了差错吗?还是他太杞人忧天了,先看看再说吧。
“你们几个这几天一定要盯好张五德,一有行动就立即汇报,注意小心隐藏别让人发现了。”子谦很是严肃的看着他们,语气里不乏警告。
“是。”对子谦的话,子墨向来还是听的,几个人领命就下去了。
独留夜子谦对月相思!“父皇,今儿个怎么有闲情让清儿来陪你下棋啊。”叶惜刚处理完朝堂上的一些事情,轩辕瑾就传召她来了。自从上次轩辕中蛊后,身体虽然硬朗却不如从前,叶惜为此还亲自给他调养身体,但不宜操劳过多,于是这朝堂上的事就交给她和宇天了。不过她主要在暗处,明处的由宇天来,现在的他在大臣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对轩辕瑾的决定多多少少心中有点数。宇天现在就像一只出笼的猛虎,开始大展拳脚,对三国的事处理的很好,有的见解就连叶惜都自叹不如。
“一个人无聊吗,想让你陪陪父皇。”轩辕瑾语气很轻柔,里面也带了点沧桑的感觉,当一个人闲下来的时候总感觉到有点不适,何况他还是个帝王。
叶惜见轩辕瑾这样说,心里有点愧疚,为了忘记自己心中的痛,她拼命的想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就能暂时忘记,却不想忽视了他。轩辕瑾子嗣本来就不多,能跟他亲近的就更少了,不是假装讨好就是想借机捞到什么好处,轩辕瑾也懒得见他们。只有跟叶惜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完全放松下来,叶惜不在的时候,他就经常一个人回忆与雪柔在一起的日子,现在想来,下辈子他投胎宁可做个平凡的人与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也不要投身帝王家,他不想在体会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是清儿的错,以后清儿会经常来陪父皇的,也会让天儿经常来的。”前世父母的恩情不能报,就让她今生了了这个愿望吧。轩辕瑾是最疼自己的人,在他面前她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他经历过的事可以说是比她吃过的盐还要多,跟他相处她还能得到颇多。
听见叶惜愧疚的声音,轩辕瑾恍然大悟的说道,“父皇没有怪你的意思,千万别多想,只是人老了,心境也不同了,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了。你跟宇天都还很年轻,有很多自己要做的事,怎么可以被我耽搁了,父皇理解的,嗯!”对叶惜,轩辕瑾才是心疼,这段时间她的表现他怎么会看不到,本来她就没有得到过亲情,现在爱情又遭受挫折,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不心疼。他能理解其中的滋味,想他再这么高高在上、阴狠霸道,遇到心爱的女人还不是安分守己,他相信他们会苦尽甘来的。
“来,陪父皇下一盘。”轩辕瑾摆好棋盘,看着叶惜。叶惜望进那漆黑深如子夜的眸子,心里一种叫做安定的感觉浮起。“好,今天清儿奉陪到底。”难得一次的放纵能怎么样呢,人生不就是如此吗?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坐在那儿快两个时辰了,两人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最后一盘。
轩辕瑾下棋气势磅礴,浑身的肃杀之气让人不敢忽视,棋场如战场,他的王者之风确实令人心惊。叶惜的棋狠中又带了点仁慈,不愿生灵涂炭,总在紧要关头放人一马,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弱点。本来早就该分胜负的棋局却因叶惜的犹豫迟迟没有结果。
“别让你的善良当成了别人的武器,该狠的时候不要心软,殊不知你的这种善举却害了更多的人。”轩辕瑾见叶惜迟迟不落子,不禁出声提醒道。这样走棋就是叶惜胜,以自残为代价;不这样走就注定是他胜,叶惜可以暂保一方平安,但随后会是他的攻城略地,血流成河,代价更大。
叶惜的眼睛闪过转瞬即逝的寒芒,手中的棋子最终落在了那个地方,她胜!
“哈哈,”轩辕瑾扔掉手中的棋子,大声的笑道,“不愧是朕的女儿,有朕的气魄。”此刻的轩辕瑾就是令人不敢直视的君王,眼里有着原始的嚣张、嗜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清儿,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些东西也不能只看眼前,它的背后往往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你要用心去体会。人生得一知己不容易,不要为了不必要的误会而错过了一生,试着放下,你会得到很多。就像父皇和你母后。”轩辕瑾又恢复了慈父的姿态,深有感触的说道。
“母后,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叶惜突然很想知道,能得到像轩辕瑾这样的男人的钟爱的人是什么样的,她只记得雪柔是个很美、很温柔的女子,性子也很柔弱,轩辕瑾不是好色之人,到底为什么呢?
轩辕瑾背对着叶惜,声音凄凉,“雪柔她是个很好的女子,别人都看到她外表柔顺,却不知她内心的刚强,她总是为别人着想,总喜欢被别人误会,却从来不解释,想让天下人都欠着她似的,可这一切朕都知道,她的一点心思怎么会瞒得过朕。她爱朕,很爱很爱,可是她对朕也很残忍,狠心的一个人离去,丢下朕一个人孤苦伶仃,我好想她。”叶惜看着轩辕瑾孤单的背影,陡然心酸。
“父皇!”叶惜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父皇没事,”轩辕瑾转过身来,看着叶惜带着宠溺也有者一丝无奈,“看开点,爱的时候,恨也是爱;恨的时候,爱也是恨,所以爱恨怎会不能分辨?”
“爱的时候,恨也是爱;恨的时候,爱也是恨……”低声重复了一遍,叶惜似乎想到了和上官子谦在一起的时光,嘴角不禁挂起了笑容,也许是她太过执着了,回过神,温柔的双眸定定的看着轩辕瑾,“遇见您,是清儿的福气……”……却是那个女人的悲哀。
“公主,有飞鸽传书。”紫烟突然进来搅乱了刚才悲伤的气氛,对轩辕瑾行礼后对叶惜说道。
“拿过来。”叶惜拿过信看了个大概,呵呵,她还真是把无心给忘了。叶惜有时候觉得自己也很残忍,明明知道他是谁,明明知道他在找自己,因为背叛却偏偏忽视他、伤害他,自己对他竟没有以前那番在意了,现在她心里想的、关心的都是子谦,看来时间真的能淡忘一切。不过既然现在他找上门了,那就把事情给了结了吧,拖着只会徒增感伤罢了。
“父皇,您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以前的生活吗?”叶惜说的带了点神秘的感觉,吊人胃口。
轩辕瑾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事,之前他一直想问她先前的生活是怎么过的,可是都被她跳过了。当年他明明查到她是被人杀害了,当时她还是个婴儿,也没有自救的能力,到底是谁救了她,又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呢?他一直想不通。“你肯告诉父皇了?”轩辕瑾很是期待。
“当初不告诉您,是因为时机没到,现在时机到了,自然可以说了。不过还要等一个人,一个跟清儿生活了十六年的人,他既是师傅亦是父亲,这个人也是您万万想不到的,到时候您看到了肯定会很吃惊的。”本来叶惜是不知道寒秋和轩辕瑾以及雪柔之间的事,可是后来有一次寒秋的生日他喝醉了酒,乘着酒兴把事情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她听了才知道的,不过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们之间的事,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既然他不肯说,她又何必去揭穿了。
轩辕瑾笑笑,眉毛一挑,尽是得意之色,“父皇倒是想要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替朕教出这么出色的女儿。”
叶惜也是一笑,“紫烟,让小少爷去无边崖崖底请师傅他老人家出山一聚,就说叶惜很想念他,想见见他。”
“是,紫烟领命。”
半眯着眼睛,叶惜有那么的一丝慵懒,她也很期待,三个男人能干出些什么。呵呵!“怎么回事?”冷冷的声音夹杂着不可置疑的怒意在子墨的头上响起,公子是真的生气了,是他们太大意了。
“公子,是我们的错,请公子惩罚。”子墨没有半点的迟疑,是他坏了公子的大事,那个张五德太狡猾了。
“我跟你们说过什么,让你们不要小看那个张五德,你们偏偏不听,现在好了,人跑了,幕后人更没得查了。这些年教给你们的东西都没用了是吗?”夜子谦真的很生气,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可是因为子墨他们的大意让张五德来了个金蝉脱壳,不但搜刮的金银珠宝都被转移走了,现在连人都跑了。
子墨没有出声,的确是他小看了那个县令,以为他真的像看上去的那样无知,对公子的交待也不当回事。没想到,他故意做些事情迷惑自己,好让自己麻痹大意,把自己当猴耍,下次要是再看到他,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公子,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一旁的魅影对这次子墨的行为也十分的生气,只是现在说这些什么也于事无补了,得赶快想办法,这张五德的背后可有着惊天的秘密。
夜子谦听到魅影的话拧起了眉毛,据子墨的描述跟他们交手的人应该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而且他们的衣服上都秀有一个“静”字,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听从一个名字里有“静”字的人的命令,而且还是天夏境内的人,那,“魅影,你亲自带人去天夏查查那些有权势的人,哪些人的名字里有”静“字,查到立刻回报。”
“是。”魅影走之前看了一眼夜子谦,在他那似波澜不惊的目光中却看到了底下汹涌的暗潮……
“公子,那子墨呢?”见魅影领了任务,子墨也想去办事赎罪。
夜子谦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悔过的子墨,漫不经心的声音,带着使人不易察觉的犀利,“你以后就去厨房砍柴吧,等你那容易得意忘形的性子改过来再自行回来,要是下次再犯就没这么简单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别再跟着我了。”无心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什么时候自己说的话这么没有效用了,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忍受一个人叽叽喳喳到如此境地,还,竟然还,没有出手把她打飞出去。
“不要,我就要跟着你,你到哪儿,我就跟着到哪儿。”让无心如此头疼的就是眼前这个机灵可爱的小姑娘,从她的自我介绍中(人家无心可没问,是她自己说的),无心知道她的名字叫凌可,早知道她是个如此黏人甩也甩不掉的膏药,无心说什么也不会出手的。第一次有同情心就惹出这么个大麻烦,无心心里那个悔啊!
凌可看着眼前对自己行为无可奈何却也不好发作的无心,心里就是一阵甜蜜。她是从家偷跑出来的,仗着自己会一点拳脚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先前在街上教训了一个纨绔子弟,没想到后来被他们报复了,想把她卖去妓院,幸亏遇到他,她才被救了出来。没错,她就是看上他了,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他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想死皮赖脸的跟着,赶也赶不走。她知道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冷,但心里还是很热的,就从他对自己的态度中可以看出,他不是个坏人。
“你再这样,真的别怪我不客气了。”无心真的有点生气了,语气里透出的寒气更重了。他急着去找第一姑娘,路上被这个女人已经耽误了很长的时间,他等不及了,不希望被不相干的人阻扰。
凌可也听出了他的改变,突然被吓到了,“我,我,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吗?你就忍心把人家一个人丢在路上吗?要是再碰到那些坏人怎么办?呜呜……,你真的好狠心,人家在旁边又不会打扰到你,为什么不可以跟着?”说着,眼泪就噗噗的掉下来了,看的无心好像觉得他自己真的那么罪大恶极。
“好了,跟着可以,不过你记住千万别惹事,要不然我真的不管你了。”无心再一次的心软了,是因为她的神情吗?像极了她。
“嗯嗯,”凌可的头跟点豆子一样,眼泪也瞬间止住了,还笑了起来,看的无心真觉得她很不正常。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客气的,直接叫我小可就行,人家是不介意的。”说完,凌可还调皮的伸了伸舌头,抬头一看,无心已经走出很远了。
“哎,你等等我啊,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呢,别走那么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