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日,刁蛮跋扈的皇甫明月日日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将皇甫显的后宫折腾得鸡飞狗跳,依然没能让他收回成命,到了第四日倒是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声称只要白墨染一路护送她到圣景王朝,她便答应这门婚事。
这点小小要求,疼爱女儿的老皇帝自是不会推拒,只是看花园里独自饮酒,一脸苦恼的男人,貌似就不那么乐意了。
“送送旧情人而已,犯得着这么为难么?此去圣景路途遥远,日后再要见面可就不容易了呢!”
刚刚沐浴完,神清气爽,身上还带着玉兰清香的苏醉儿,松松地挽着发,穿着薄薄的纱裙便出来了,走在花园里本意只是散散步,奈何闻得一阵桂花酿的味道,循香而来,便发现了独自坐在小亭里那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大眼睛俏皮地眨了眨,一下便夺过他的美酒啜了起来,脸上是一副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调侃坏笑。
“没心没肺的丫头!你的相公差点给别的女人抢去了,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担忧?”
一阵馨香扑鼻而来,看着苏醉儿玲珑有致曼妙的身姿,也不知道是否喝多了,白墨染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佛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是我的我不强求,是我的别人也休想抢过去。”
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勾魂的女人,依然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一手搭在男人肩头,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明眸里闪烁的,是比日月星辰还要璀璨的光芒。
“对牛弹琴!”
看着仿佛水嫩樱桃一般娇艳欲滴的小嘴在面前一张一合,白墨染目光怔了怔,顿觉心烦气躁,一把拍掉搭在肩头的小手,速速起身避让开来,下意识的抹了抹额头,才惊觉身上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莫非,这明月公主是蛇蝎不成,竟让堂堂军师大人也避之不及?”
霸占了男人的位子兼美酒的女人,没有半点愧疚之心,一手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秀发,一手擒着小酒杯,好不惬意。
“只怕会是一场阴谋。”
皇浦明月这人,虽然他和她的接触不多,对她的性格可算是了解透彻,如果不是心中有了其他盘算,这次的和亲她是绝对不会乖乖答应下来的。
“夫君既然有难,娘子岂有不救之理?今晚先乖乖回去睡个好觉,明日娘子陪你上路哈。”
起身,伸了个懒腰,巧笑倩兮地将空酒壶重新塞到白墨染手里,看着男人因喝了酒而变得红扑扑的脸蛋,一时兴起顺势便揩了两下油,苏醉儿打着呵欠便往卧室走去。
留下脸色青红煞白变化多端的男人,呆立在原地,面容抽搐。
这女人,总是那么轻佻!而他,却总是被这轻佻的女人蛊惑!该死!
半月后的今日,两国商定和亲的日子,本来由圣景皇帝派出前往东起接新娘的使臣雷霆却莫名患上疟疾,不治身亡,圣景皇帝虽觉事有蹊跷,却怕冲了喜气,临时封锁消息,押后待查,另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前往金汤。
皇帝嫁女本就是普天同庆的大事,更何况是嫁皇帝最疼爱的明月公主,那气势那排场绝对称得上是空前绝后。
只见精心打扮后的皇甫明月,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绣着金凤的大红嫁衣,在皇甫显的亲自搀扶下,步入以名贵珠宝作镶饰的奢华马车,正式出发前往中原第一大国圣景王朝。
为了护卫公主安全,一袭白衣的白墨染骑着枣红马走在最前方,一群腰佩宝剑,身着戎装的羽林军紧随其后,羽林军后面,按照东起的礼制,数百名宫娥手执提灯、引障花开路,公主的主轿自然居于中间,主轿后面,装载绫罗绸缎,珠宝玉器等丰厚嫁妆的马车绵延数里,气派奢华之极,引得整个金汤城的百姓争相涌到皇城门口观望。
明明是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明明外面的鞭炮,人们的欢呼不绝于耳,沾上轿子就忍不住困顿的苏醉儿却在马车的摇摇晃晃中,安然入睡,睡得还极是香甜。
直到整个大部队出了皇城,暮色渐渐降临,贪睡的女人才悠悠转醒,撑开美眸,只因为耳边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差点震破她无比脆弱的耳膜。
“啊——蛇!有蛇!墨染哥哥救我!”
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那一抹翩然的白色,纵然明知道这蛇是刁蛮公主自导自演的把戏,依然还是第一时间飞入轿中,抽出宝剑将吐着芯子的毒蛇斩杀。
普天之下为了引起心爱男人注意不惜拿自己生命来开玩笑的,恐怕也只有这个娇纵任性的刁蛮公主了。
“墨染哥哥,月儿怕!你入轿中来保护我,可好?”
扯着白墨染的衣袖,皇甫明月哭得可怜兮兮,为了避免其再惹事端,白墨染纵使万般不愿,却只得无奈点头。
达到目的皇甫明月立刻转涕为笑,拉着白墨染坐下,明明轿内空间宽敞,她的身子却总是有意无意地靠向绷着一张俊脸的男人,一脸幸福小女人的甜笑。
本来掀起轿帘一探究竟的苏醉儿,发现那抹白色的身影进了主轿后久久不出来,心里莫名闪过一丝不快,再加上那随风而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入耳,心头更是郁闷不已,干脆从袖中掏出出宫前顺手牵羊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下去。
皇甫明月,好个诡计多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