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睽没有回头,眼中带着几丝不耐烦,冷冷的回了一句:“不见。”
“是。”
动笑睽看着满院翠色,面色沉静,黑眸若幽谭般深沉,他静静的站在窗边,头微扬,望着那天边的浮云,眼底划过几抹惆怅。
听到外面女子含着怒气的争吵声,笑睽轻蹙着眉,一脸的不豫之色,回首之际,便见总管李威走进书房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奴才回了王爷的话,可无暇公主她……”
不待李威话说完,便被一阵尖锐的大嚷声打断,“南笑睽,你给我出来,缩头缩尾的算什么男人。”
听到外面的刺耳的女声,笑睽沉着一张脸踏步走出了房门,看到那个被弦廷拦住的女子时,身上的气息越发冷凝起来,“玉无瑕,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硬闯我定国王府!”
见笑睽发怒,女子伸手推开拦在她身前的弦廷,美目怒瞪着对面那个姿色绝世无双的男子,无暇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因为过度激动与愤怒而浮现的潮红,“南笑睽,如果不是因为你拒而不见,我会硬闯吗?南笑睽,我玉无瑕真的有那么差吗?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并避之不及。”
“你差不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对你没兴趣。”笑睽冷冷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疏冷回道。
闻言,女子倒退两步,头上金钗轻晃,发出清脆的响声,抬首间,美目中闪动着转瞬即逝的凌厉之气,她不甘心的出声道:“为什么?”
笑睽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个满脸不甘的女子,冷声道:“没有为什么,弦廷,送客!顺便将守卫的那班侍卫换掉,连看个门都看不好。”言罢,朝笑晚居方向走去。
心有不甘的女子如突然想起什么般,抬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大步离开的背影,出声道:“你有断袖之癖?”
女子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让刚刚走进院子的几人愣了下来。感觉到有人到来,众人齐齐回首,看到那个明黄色的身影,纷纷跪地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四弟这儿还真是热闹啊,无暇公主竟然也在。”感觉到气氛的凝重,南仲彦面带笑容温和的出声说道。
“无暇见过皇上,皇上万岁。”见南仲彦到来,女子收起所有情绪,美艳无比的脸容之上没有什么表情。
南仲彦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一双桃花眼中带着几分深沉的神色,他温和一笑,出声道:“你们北冰太子刚才来向朕辞行,朕还以为公主也和太子一起走了,没想到公主在四弟这儿。”
女子闻言秀眉轻蹙,如花般娇艳的容颜上闪过几抹凝重之色,但在短短瞬间,她便恢复如常,面上带着几分浅笑,向南仲彦行了礼道:“在贵国叨唠多日,无暇也该回国了,无暇在此多谢贵国的热情款待。”
“公主也要走?”南仲彦剑眉一挑,出声道。
玉无暇神色淡淡,面上带着礼节性的微笑,“离国多日,是时候回去了,无暇就此别过了。”
在玉无暇离开之后,南仲彦温和中带着几分威严的视线扫向庭院中的众人,最终将视线落在总管李威身上,“你们王爷呢?”
“回皇上,王爷应该是去了笑晚居。”李威恭敬无比的回道。
南仲彦闻言将视线放到身旁自进院之后就面色苍白的女子身上,“柔雅公主,我们一起去笑晚居看看笑睽吧。”
“是。”柔雅轻抿着稍显干涩的唇瓣回道。
这几日连翻的打击让她早已心神俱累,刚才玉无暇的话又让她心底生出几分无力感来。
她紧抿着唇瓣,跟在南仲彦的身后,一路上穿花扶柳来到幽静雅致的笑晚居,这还是南仲彦第一次来笑晚居,看到如此幽然雅静的挺院,他的眼中闪过几分不明之色。
刚进庭院随行太监正准备喊‘皇上驾到’,却被南仲彦用眼神制止了,南仲彦一身明黄色龙袍率先走进庭院内。
看到那个坐躺在大片浅黄色雏菊前的男子时,他的面上带着优雅而温暖的笑,踱步到那躺椅旁,眼神温和的斜睨向身旁之人,淡淡道:“你还真是大方,让玉无暇在那前院兀自大闹,自己却清闲的躲到这幽静的小院赏花。”
笑睽神情舒缓的轻吸一口气,视线依旧放在面前开得灿烂的雏菊上,清冷道:“你放下朝事跑我这来,不会是特意来看热闹的吧?”
南仲彦闻言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尴尬,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此,也许就如笑睽所说,他只是想来凑凑热闹而已,所幸这场热闹让他很满意,尤其是在看到玉无暇那张气愤苍白的脸颊时,他心中竟然升起了几抹幸灾乐祸。
而此时,面对笑睽清冷的问话,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突然瞟到后方神情黯淡的女子,他清了清嗓子,出声道:“我见柔雅公主要来你府上,所以就陪她一同前来,顺便找你商量点事。”
闻言的笑睽姹异回首,看到那个憔悴了许多的女子时,眉头一蹙,起身走到女子身旁,将外衫退下,披到柔雅身上,“怎么就穿这么点?阿娇呢?怎么也没在你身边伺候?”笑睽一边把柔雅拉到椅上坐下,一边用带着责备的口气道。
“这不怪阿娇,是我自己要独自出来找你的。”柔雅垂着眼,轻声道。
被冷落在旁的南仲彦心底不爽的轻咳一声,想要以此提醒某人不要太厚此薄彼。
笑睽侧首瞟了一眼身旁已贵为君王男子,淡声道:“二哥,你现在已是南风君主,怎能仍下政事不管而到处跑呢?”
见笑睽待柔雅与待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南仲彦面上那温和的笑有点挂不住了,为什么从小到大笑睽待他总是那么生疏冷然?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坐在椅上略带不安的女子,沉声道:“朕来自己的臣子家来商量国事,怎么能是‘扔下政事不管并到处跑呢?”
“皇上,这是臣的家,如果皇上要谈国事就等明日上朝或者在御书房畅谈,现在,臣有事要忙,若不想臣亲自送客,皇上就请自便吧。”笑睽面色淡然的冷冷说道,话语中丝毫不给南仲彦留什么台阶下。
南仲彦气急的看向面前这个一副清冷之色的男子,心中有浮起一阵烦闷气息,正想要逞口舌之快说几句,但突然如想起什么般,他轻蹙着眉,将那些想要说的话统统压在了心底,怒气腾腾的拂袖而去。
见南仲彦满面怒气的拂袖而去,柔雅不安的看向笑睽,“笑睽,皇上他……”
笑睽双手搭在柔雅肩上,淡淡一笑,出声道:“不用理他,他肯定是吃饱了没事干,跑来找茬的。”
“笑睽,二皇兄如今也是皇上,今时不同往日,你以后面对他时性子还是收敛一些吧。”柔雅轻叹一声,开口道。
“我知道了,我会的。”笑睽回道,其实皇姐说的他又岂会不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南仲彦已是天子,无论他如何的对自己与永阳好,但他始终是天子,而自己始终是臣。
想起书房里面南仲彦写下的那纸承诺,等这段时间一切事了之后,他便可以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离开这些让人心烦的明争暗斗。以后,这南风皇宫的一切的一切将会与他无任何关系,他本是无根之人,又何须扎根于一个自己不喜之地呢。
“笑睽……”柔雅抬眸看向眼前这个神色舒然的弟弟,轻声叫道。
笑睽垂首,看向面前的女子,看到她不安的咬着红唇,似是有什么难以启口之事。
笑睽心底暗叹,面上却一派平静,他站在柔雅身旁,望着面前浅黄色的雏菊,大片的雏菊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馥郁的清香萦绕在他们两人身旁,“皇姐是想让我放了尤哈达?”笑睽淡淡开口,他知道柔雅迟早会为了这件事来找他。
柔雅没有回答笑睽的话,她轻垂着首,视线望进眼前的大片浅黄雏菊,轻柔雅淡一笑,淡淡出声道:“我第一次见他他就站在这么一片雏菊前,那时的他,身材挺拔,背脊直挺,他就那样静静的望着那片雏菊,那眼神温和而又缱绻,而我就在那么短短的一刹那,迷失在了那片温柔的海洋之中。”
笑睽侧首看着身旁这个眼中弥漫着淡淡幸福的女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菊花的清香溢满腹腔,让人有一种莫名的舒畅,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倦鸟般的疲惫,笑睽知道柔雅很累,对于柔雅与尤哈达之间的感情,他只想说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皇姐……”虽然很不忍打断女子美丽的回忆,但笑睽还是残忍的出声了,很多事,不能一味的停在以前,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柔雅歉意一笑,笑中带着风雨之后的萧条,“笑睽,我知道驸马他犯了重罪,皇上是不会饶了他的,所以,我也没想过要你去帮他向皇上求情,我只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