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笑睽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男子的脸上浮现几丝红晕,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我要挖了你的眼睛。”说着就朝笑睽方向扑去。
笑睽身姿灵活的侧身,看着男子一个横扑倒在大床上,脸上挂着玩味的笑,看着男子气红的双颊,笑睽突然起了捉弄的兴致,红唇轻启,缓声道:“怎么?这么急不可耐啊?啧啧啧,可惜,相比起你这硬邦邦的身材,我更喜欢女人柔软的身子呢。”
闻言的时倪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再一阵白,脸色不断的交错,最后变得铁青,齿瓣紧咬着淡色下唇,双眼发红,似能喷出火般盯着笑睽,“出去。”那声音不似之前的雄厚有力,带着虚弱与沙哑,听起来好像很不正常。
笑睽耸了耸肩,虽然这个男人长得确实不错,蛮养眼,但他也不是什么色女,所以对他也没什么兴趣,收起脸上的玩味之色,疏淡出声,“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说完后便撩开细纱,步出内室。
刚走出内室,便闻得咚的一声闷响,笑睽足下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片刻之后,便又迈开了脚步,刚走了没两步,内室里难过的呻吟声低低响起,那声音听起来好似非常的痛苦。
迈出的步子又轻轻的顿了下来,眉头轻蹙,犹豫之后,微微一叹,转身再次进入内室,看到那个躺在床上,脸色绯红,额头密汗涔涔的男子,笑睽轻蹙着眉走到床边,他这样的症状,难道是……
躺在床上正强行压制着体内那股灼热之气的男子感觉到身旁幽淡的气息,睁开一双被汗水蒙住睫毛的双眼,看到那张脱离性别的绝美容颜,咬着唇,轻哼一声,“你,出去。”虽然只是短短三个字,但男子说的很吃力,声音沙哑而煽情,呼吸急促,呼出的气息也灼热无比,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想叫他滚出去,但他却没有丝毫说话的力气,再次开口的瞬间,从口中所溢出的呻吟声更是让他羞愤欲死。
“你中了春药?”笑睽蹙着眉头出声问道。
床上的时倪扭过头,不去看床边那张绝美的容颜,紧咬着唇瓣,防止着口中再溢出那让他羞愤的呻吟声,对于床边之人的问话也未做回答,因为身旁之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阵阵清幽香味让他本就灼热的身体变得更加滚烫,他好想让他走,让他滚出去,不然,不然,不然他真的怕忍不住会做出一些他自己都不可置信的事。
笑睽倒出一杯茶,抵到男子眼前,“给。”
男子毫不领情的挥手打开面前的茶杯,茶水扑洒而下,倒在他的脸上,让他绯红的脸庞上温度稍稍降了一点,但身体的滚烫依旧,甚至越来越烈。
见他如此不识好歹,笑睽神色未变,红唇轻抿,双眼中带着月夜般的清冷,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一句虚弱中带着沙哑的声音拉住了他的脚步,“那茶里有催情成分。”
听到这句话,笑睽微微一愣,亏他产业之下还有那么多妓院,竟然连最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记得曾经听说过,一般妓院里为了能让客人能够办事更尽兴,会在茶中掺杂一些催情的药物,想起之前床上男子打倒自己准备喝下的茶,还有刚刚他不喝自己递去的茶,原来是因为那茶里有料。
想到此,笑睽唇边带着一抹清浅的笑,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瓶,润白的瓷瓶上有着繁复的花纹,倒出一颗白色药丸,喂进男子口中,在男子愤怒的视线中,轻点男子颈部,那药丸便顺着咽喉入了男子的肚。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吞下药丸的男子大骇出声,一边说着一边侧着身子,用力的干呕着,想要把药给呕出来。
笑睽轻扬着唇角,这男人对自己也算是丝毫都不客气,就让他吃点苦吧,疏淡的出声吐出两个字,“毒药。”说完后,在男子惊恐愤恨的视线中,云淡风轻的一笑,信步朝外室走去。
躺在床上的时倪看着那个清淡雅然的身影离开内室,看着那白色长衫拂过细纱,划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满脸怒容,双眼中更是爆发着凶狠的光芒,心中暗暗下着决心,如果此次不死,他一定也要让他尝尝穿肠毒药的味道!
出了房门的笑睽并未马上下楼去雅间,只是静静的站在楼上的走廊处,倚栏垂眸,柔和的烛光渲染着这偌大的怡宵居,大厅中那些男人们粗犷的嗓子若那不断呼啸着的暴风般,鼓动着笑睽的耳膜,那些女人的低婉娇媚的声音也若那细雨沥沥所打出的声响般,让人在觉得悦耳的同时,感觉到一股刺耳。
当笑睽回到雅间,雅间中几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刷刷望向他,那些视线犹若激光灯般在笑睽的身体上细细扫过。
面对着犹若扫描般的视线,笑睽不悦的轻蹙眉头,虽然他不介意别人看,但也不至于看的这么仔细吧,“几位好像对我很有意见?”笑睽轻挑着眉头走到之前的位置缓缓坐下。
几人均为说话,纷纷调过了视线,南俢禹面色带着难辨的复杂看向笑睽,最后朝之前一直在房中弹琴的女子摆了摆手,“雅姬,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房中打扮素淡的美丽女子抱琴轻轻弯腰行礼之后,出了雅间。
“六弟,怎么样?这一趟可满意?”南俢禹刚问出,南仲彦和笑睽和身边口不能言的男永阳顿时将视线再次刷刷的看向他。
笑睽似是冥思般想了一下,然后莞尔一笑,说不出的舒雅与绝美,想起那个害羞火爆的男人,想起刚才自己对他的捉弄,轻轻摇头,眼中闪过几丝懊恼,自己竟然也会幼稚的跑去做捉弄他人的事,想起被他捉弄后男子那张美丽的脸蛋上挂着的愤怒,回道:“满意,当然满意,大哥介绍的人会有差的吗?”
笑睽的回答好像让南俢禹很高兴,只见他满脸兴味的回道:“你满意就好。”
一旁的南仲彦听到他们的对话,脸上的神色说不清到底是怎样的,那双狡若狐狸般的桃花眼中闪动着的光芒好似有暗涌流过般,染上了几分阴暗,而笑睽身边的南永阳却是满脸震惊,双眼扑簌簌的流着晶莹的泪珠。
见此笑睽吓了一跳,而其他两人也是满脸诧异,“六弟,你怎么了?”
在笑睽的询问下,南永阳并未回答,只是一双明亮的大眼中积聚着无数的泪花,一颗颗的泪珠蜿蜒而下,好似断线的珠子,笑睽从不知道一个男人竟然有这么多的泪水,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这南永阳怎么毫无预兆的说哭就哭啊。
南俢禹见南永阳一下子哭了起来,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不屑之色,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哭,丢脸。在看到笑睽无措的询问时,他的脸色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因为南永阳被他点了穴,而刚才笑睽进来,他和南仲彦一直关心着笑睽在上面的状况,也未想起给他解穴,所以此时他是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动。
正在笑睽纳闷之际,南俢禹伸出手,在南永阳身上啪啪的了两下。看到南俢禹的动作,笑睽便已经明白了,原来他们给南永阳点了穴,深吸一口气,他不想去管南永阳与南俢禹之间的恩怨与纠葛,正准备问南永阳哭什么,却被南永阳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
看着面前这个伏在自己怀里无声哭泣的弟弟,笑睽身体僵硬的张着手不知所措,除了偶尔与远尘的拥抱之外,还从未有其他任何男人这么近距离的靠近他的身体,这让他突然之间手足无措起来,“六弟,你,你怎么了?”感觉到胸前的衣衫被那潺潺不断的泪水打湿,笑睽轻声问道。
不想轻声的问话却激起南永阳很大的动作,只见他一下子从笑睽怀中起身,漂亮的脸蛋上双眼通红的狠狠的瞪向轻蹙着眉头的南俢禹,最后那双犹若小兔般红着大眼带着几丝受伤看着笑睽。
对着南永阳受伤的眼神,笑睽身体一震,为什么他竟然能从南永阳眼中看到依恋之色?
突然,南永阳豁然起身,头也不回的奔出了雅间,少年打开雅间的门扉,倾长瘦弱的身躯从门庭处消失,霎时间,外面吵闹之声延续不断的从房门处传进,听在笑睽的耳内,却没有任何声音,因为他好像听到了刚才那个漂亮的少年通红着双眼,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无声的质问着什么……
见南永阳跑了出去,笑睽轻垂着头沉默着,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手中的银质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笑睽,六弟他……”南仲彦淡淡的嗓音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一双桃花眼中泛着些许烟雾之色,让人看不透在他那双似笑非笑的黝黑瞳孔直下所隐藏的是怎样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