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困境的眼,看着眼前唯一的希望,迸发出希冀的光芒,“笑睽,母妃知道你很聪明,也很能干,你一定要帮母妃,你去向你父皇认错,去求他,以你的聪明才智,你一定能得到皇上的宠爱的……”
笑睽一脸恍惚的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嘴,他以为,她会想通,原来……
自嘲的笑了,他是棋子,从出生那一刻就是她手中的棋子,她可以随便改变他的一切,出生时,她因为痴迷权贵,随意的一句话,就改变了他的一生。
如今,她在一颗棋子面前低下尊贵的头颅,也只是为了让这颗棋子更有价值,难道亲情真的那么薄弱么?抵不住那如过眼云烟般的一朝荣华?
停下了笑,迷茫的眼变得清明,眼中闪动着如山间明月,如破晓朝阳般的光辉,但眼底的残忍也一股脑的显露出来,“母妃,如果您还承认我是您的孩子,您就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是我的儿子,为什么却事事不向着我,反而,毫无出息,甚至拖我后退?”看清他眼中的坚定和残忍,云妃不敢相信的摇着头,语无伦次的念叨着,眼底是一片狂风骤雨来临时的疯癫。
“你明知道我不是的!”再也受不了的笑睽大笑着说出了一直隐藏在两人心中的秘密。
云妃呆愣的看着大笑之人,脑中不断的回荡着那句“你知道我不是的。”,眼中的恍惚仿似回到了笑睽出生时的情景。
一个激灵,云妃回过神,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孩子,眼底的疯狂渐渐消失,逐渐变得平静,一如暴风雨后的宁静。
“你是,你是我的儿子,我云妃的儿子,南风的四皇子,你永远都要记住,一荣俱荣,如果你还在乎你的亲人,你的朋友,那么请你永远记住这一点!”云妃平静的看着笑睽,所吐出的话字字清晰。
而这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深深的打在笑睽的心尖上,看着眼前平静过人的女人,心在一点一点的冰凉,这,是他的母亲吗?
“看来我今天真的是来错了。”自嘲的笑声从笑睽口中溢出,一步一步的朝门外走去。
不远的几米路,他却感觉自己走了很久,每踏出一步,都是那么的艰辛,心变得沉重,一荣俱荣?她是拿准了他舍不得吗?
“主子,您没事吧?”看着身躯摇晃着从房间出来的笑睽,弦廷担心的上前扶住他。
推开弦廷来搀扶的手,摇了摇头,朝寝宫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笑睽都没有出门,他只是静静的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越渐艳丽的桃花,手指有意无意的抚着面前的古筝。
弦廷看着安静得有些过分的主子,心中百味陈杂。对于他这个主子,他不知道自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衷心吗?径自摇了摇头,他看得出来,有时候,他和主子是同一类人,他们在乎的都只有自己……
笑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入眼的桃花根本就未曾进入他的心底,他只是需要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某处,让那里的景充满整个眼瞳,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眼底的空洞。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远远传来,笑睽没动,练武之人惯有的警觉让他早就知晓了有陌生人来访,但他还是没动。
如今的他,在别人眼中已是废人一个,不仅无用,而且还被皇上所厌弃,还有谁愿意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在他身上呢,有这样的时间和精力,还不如花在那个南风皇宫的主人身上呢。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来人身上没有熟悉的清香味,显然不是皇姐,而且来人的脚步也要细微的多,如果不是自己会武功,来人站在身后他也察觉不了的,由此可见,来人是身怀绝技的了。
没有闻到血腥味,也没有听到弦廷的任何声音,想必是宫中之人。
轻微的脚步声在他身后一步开外停了下来,“笑睽。”男子变声期特有的清亮嗓音传来。
回过头,印入眼帘的是南仲彦那张清逸出尘的容颜,以及那双清澈的眸子中所蕴含的复杂。
嘴角带着惯有的嘲讽,懒懒的一笑,“二皇兄今儿个怎么这么有闲来我这儿?现在的我在其他人眼中犹如毒蛇猛兽,别人避之都不及,怎么二皇兄却特立独行,来看我呢?”
南仲彦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眼中的复杂慢慢消去,脸上挂着一个优雅的笑,“我们是自家兄弟,我来看你,当然是无可厚非。”
“是吗?既然二皇兄已经看过了,就请离开吧。”转过视线,看向窗外缤纷的桃花,懒懒说道。
见他这么快就下逐客令,南仲彦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继而又恢复之前的优雅,上前一步,站在笑睽的身边,清澈的眸中带着盈盈笑意,“笑睽很喜欢古筝?”
如海般浩淼无波的眸子依旧平静,只是触在古筝弦上的手微微一顿,慵懒的翘着嘴角,“是啊,古筝所发出的泠泠之音让人很心安。”说着右手如玉的手指轻勾筝弦,清脆的单音调随之响起。
“不知二皇兄可有那个荣幸听笑睽一曲?”南仲彦看着笑睽微勾的指,如中魔般脱口而出,待话出口,惊觉不妥,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他这个弟弟向来随性,做事总是带着三分邪气,六分懒气,还有着一分他人看不清猜不透的复杂,虽然他时常做事莽撞,看似糊涂,却又好似比谁都清醒。
“恐怕要让二皇兄失望了,笑睽哪会弹什么古筝,这筝是皇姐所赠,否则,我这寝宫也不会有这么一件雅物了。”
笑睽的话,让本就面带尴尬的南笑睽更加尴尬了,一张俊俏的脸蛋上带着因为极致尴尬而透着的红晕,只得讪笑两声,以此掩饰这过分的尴尬。
“原来如此,恩……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我先走了。”南仲彦憋着一张通红的俊脸说道。
“谢二皇兄关心。”无意识的摸着弦,漫不经心的回道。
走了几步,南仲彦的脚步停了下来,踟蹰着看了一眼一脸漫不经心的弟弟,脸上的红晕渐在悄退,犹豫片刻,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对了,明日的上学不要迟到了。”
看着南仲彦脸上还未全退的红晕,笑睽嘴角带着一个慵懒的笑,“恐怕又要让二皇兄失望了,我现在还在禁足期,没有父皇的吩咐,我是哪儿也去不得的。”
“这点你不用担心,记得,明天一定要来,别迟到。”说完后,不待笑睽反应,便急急的走了出去,完全没了平时的淡定优雅。
笑睽看着一脸尴尬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他的这个二哥,好像还没清楚自己的位置呢。
“主子,二皇子他……”弦廷走进房间,一脸的疑惑,二皇子的脸好红啊。
笑睽看着眼前的古筝,眼中带着好笑的神情,他的那位二哥,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讨厌,想起他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总让他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最后实在没忍住,手肘抵着筝身,大笑起来。
弦廷惊讶的看着大笑的主子,满脸不解,明亮的眼底写满了惊奇,主子虽然不是没大笑过,但今天的主子,好像笑的特别开心?
“主子,您,没事吧?”放心不下的弦廷忍不住出声问道,主子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好不容易停住笑的笑睽摆了摆手,“没,没事,只是想笑而已。”说完又低笑起来。
黄昏时候,皇上身边伺候的胡公公来到昭阳宫宣旨,大概内容就是准许四皇子每日去上书房继续上学,但平日无课时,还需待在昭阳宫中面壁思过。
听到圣旨的内容,笑睽并没有觉得高兴,而云妃就不同了,听了圣旨,整张脸都亮了起来,一扫几日的病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的多,高兴的拿出了一些金银首饰,自降身份的让胡公公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
笑睽看着一向自持尊贵的母亲在一个阉人面前带着一脸讨好的笑,说着一些恭维的话,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看着那阳奉阴违的胡公公一脸趾高气扬的模样,笑睽的眼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回到寝宫,心烦气乱了的瞟了一眼弦廷,吩咐道:“弦廷,准备好上学需用的物什,明儿个一早,我们准时去上书房。”
“是。”弦廷双眼发亮,高兴的应承道。
次日清晨,弦廷早早的便收拾好书本和笔墨纸砚,不过,因为正主儿习惯性的懒床,待他们用完早膳后,已是辰时了。
一般众皇子公主都是在辰时前两刻钟到上书房,太傅将在辰时前一半刻钟到,然后抽查头一天所学的知识,辰时整,开始传授新的知识。
走在去上书房的路上,弦廷一脸焦急的催促道:“主子,您快点,都已经迟到了。”
扫了一眼不断催促着的弦廷,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瘪了瘪嘴,一双清丽的眸子在柔和的阳光下细细的眯着,“我说弦廷啊,你催什么催啊?催魂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