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袖中拿出一块镶着红宝石的精致小镜子,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再抿唇妩媚笑了笑,满脸困惑,“还是那么美啊。”收好镜子,看到前面那头颅高扬的少年,暗暗叹息道:“看来这小孩的审美观还有待提高。”叹息之后,媚眼流转间,轻呵一声,马儿也跟着朝前奔去。
后面的几名暗部人员在看到刚才红衣男子一系列的动作,早已惊得下巴掉在地上了,半响都没楞过神来。
策马在前的红衣男子突然拉住马缰,马儿渐渐停下,只见他回眸扫视了一圈身后未有动作的黑衣人们,脸上的笑意加深,还特地抛了几个媚眼,口中喃喃自语,“我的魅力还是无人可挡啊。”媚眼抛完后,某男便信心十足的朝前奔去,心中暗自决定着,待尘伤好后,他要和笑公平竞争。
而前面满脸自信离开的男子没有看到身后的暗部人员在他那无敌的媚眼下是什么表情,只见他们个个如吞了蚊子般,脸色变得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各个面面相觑,最后身子均抖了抖,然后也策马朝前奔去,只是从那时起,暗部的这些人员都在心底打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以后遇到这个妖男,能避则避,他那眼神,比那些如刀子般刺人的眼神都还渗人。
四月的京城,天朗气清,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宽阔的街道上,店铺林立,来往行人不断,川流不息,四月的风暖暖的吹向这座屹立几百年的古城,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一阵暖春之中。
揽香居的三楼雅间里,一袭白色锦衣的男子倚窗而坐,手中折扇轻扬,开得正艳的葵花图跃然扇上,在四月暖阳的照耀下,备生光辉。男子眉目如画,微扬的嘴角泛着几丝邪气,清丽如水的眸,粉嫩若樱的唇,阳光下的他,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慵懒清冷的气息。
“主子,远尘公子和那名离幽公子已经安排入住在雅庭居,六皇子殿下也已经回宫了。”弦廷走到笑睽身侧,垂首报道。
笑睽点了点头,微眯着眼,神情慵懒若猫,视线轻轻瞥向楼下川流不息的行人,来往行人中,大多稠衣锦缎,高靴长袍,一眼便知都是些富贵之人,南风不愧是当今四国最为富庶的国家,这京城之中,即便是那些普通商贾人家个个都是身穿绫罗绸缎,更别提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了。
“暗石和暗音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斜倚着窗,笑睽单手撑鄂,漫不经心问道。
“他们传来消息说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都已经清醒,那些曾被抓走之人都对冷引凤众人恨之入骨,都要求将冷引凤众人当众处死,所以在少林方丈玄慈大师的主持下,冷引凤身受每个门派一刀后,血尽而死。”
轻轻触摸着光滑的下巴,笑睽想起在笑靥谷时冷引凤看向离幽的眼神,那眼中包含的情意只要是人一眼便能看出,那个风骚男竟然也会有这么一个痴恋者,可悲那冷引凤,至死都没得到那个冷血男人的半分怜悯和关心,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很可悲?
“继续说。”知道弦廷还未将全部消息说完,笑睽轻声道。
“因为武林大会鬼门失踪,而主子您在严震飞他们房间里的剑痕让那些自诩聪明的武林人士们将怀疑的眼光全部放到了鬼门身上,而对于严震飞的失踪却归其阴谋败露,弃妻逃走,因此江湖上声讨鬼门和严震飞的声音此起彼伏,所以现在只待选出一名武林盟主,然后便可广发武林帖追杀鬼门与严震飞众人。”
听到此处,笑睽轻笑出声,全武林共同追杀鬼门和严震飞真是一个好消息,鬼门这几年老是打压他们暗门,现在是该为他们之前的行为付出点代价了,只是可惜此次事情大多是东靖国搞出来的,而东靖国却未受到什么损失,这一点倒是蛮遗憾的,不过此次事件倒是让暗门在武林中的地位大大提高了。
“弦廷,吩咐暗石和暗音,将武林盟主这个位置拿回来,好好给我稳住武林这一块,至于他们两人原来负责的部分重新调派人前去接手。”现在是时候帮南宫冕收拾残局了,想到即将要面对的,笑睽便头脑发麻,要知道他最讨厌的便是麻烦,而现在他将要面对的麻烦却是一堆一堆的,这让他如何不烦?
“是。”弦廷正要离开雅间,却被笑睽叫住,对着弦廷疑惑的脸,笑睽轻皱秀眉,淡淡道:“选个能干点的人去接手刘远那边的商号。”
弦廷微微一愣,但瞬间便明白了主子的用意,看来是刘远上次的糊涂白白截断了他未来的美好前程,“是。”弦廷应声后便离开了雅间。
靠在椅背上,笑睽轻轻的闭上眼,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看来这片大陆平和的太久了,那些沉睡的猛虎已在慢慢的醒来,东靖已经蠢蠢欲动,西漠那边也早就虎视眈眈的望着毗邻着他们的南风这块肥肉,而北冰国……想起那个狂傲邪妄的紫眸男人,看来北冰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
右手被轻抚上额头,微眯着眼看向那片阳光下金灿灿的雄伟建筑群,转眼间,他便已经离开那里五年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以前的他不想参与任何争斗中去,只想着安分的过着普通平和的生活,但一切的一切因为那个温婉淡雅的姐姐打破了,为了她,他自愿的趟入了这摊浑水,而如今的他羽翼已丰,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愤世嫉俗甘心堕落的无用四皇子了。
是夜,微凉的夜风吹拂着整个南风皇宫,清凉如水的月色倾泻一地,月色中,一个白色身影犹若白色鬼魅般以极快的速度越过皇宫东侧的东大门,再从东大门毫无声息的进入到内门轩,走过长长的宫道,避过大批的御林军,翻过东内门,轻车熟路的径直朝御书房方向奔去……
以往守卫森严的御书房此时却是守卫稀少,御书房大门前更是一个侍卫都没有,笑睽来到御书房,大摇大摆的打开御书房门,顿时,御书房内明亮的烛火闪耀在他的脸庞上。
“来的比朕预料的要早,看来这些年来你长进了很多。”南宫冕的沉稳的声音从金色龙椅上传来。
笑睽顺手关上门,闲散的走近南宫冕,待看清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后,他有着一瞬间的呆愣,但只是短短瞬间他便恢复如常,大摇大摆的走到房内特地放在一旁的檀木大椅上坐下,动作闲散而慵懒,“父皇您将各个宫门口的侍卫减少那么多,儿臣想慢点都不行。”
南宫冕静静的坐在龙椅上,看着他没有请安也没有行礼的径直坐下,听着他毫无尊卑的回话,也没有任何的不悦,那双因为长久沉迷声色而显得略带浮肿的眼带着复杂的光芒看着这个已经长成一代绝色的儿子,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没想到云妃那贱人竟然还给他生出了这么一个绝代风华的儿子。
“你变了很多。”南宫冕双眼沉静的看着笑睽沉声道。
笑睽唇边泛着笑丝,随手打开折扇,“您也变了很多。”
闻言的南宫冕沉默了半响,最后微微一叹,他又何尝不知道现在的他变了许多,那些沉迷于声色中的岁月好似流水般毫无声息的流走,五年了,已经五年未见那人了,本以为他的昏庸会让那人出现,毕竟那人一直尽心尽力的辅佐他登位治国,本以为他即便是不够关心他也会很关心这个国家,可是……唇边泛着苦涩的笑,他还是太高估自己在那人心中的位置了,或许他从未进入过那人的心吧,他甚至怀疑那人是否有心……
“此次回京需要儿臣做什么直说吧。”看到南宫冕那带着苦意的笑,笑睽转移话题道,每个人的改变都是有原因的,他不想去探知南宫冕这几年性情大变的原因,因为他隐隐觉得有些事知道的少点更好。
提起宫中之事,南宫冕脸上的神色一收,脸上神情变得严肃,“现在皇宫中的争斗想是你已经知道了个大概,而且边关来报,周围的几国也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安分,所以……”
不待南宫冕把话完全说开,笑睽已经接口道:“所以你想用儿臣来平衡朝中的势力?”笑睽轻挑秀眉,唇边含笑,那笑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南宫冕脸带满意的看着这个五年未见的儿子,没想到五年的时间,让这块瑰宝退去了之前的粗粝,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想起那人曾经的预言,这个儿子,这个风华绝代的儿子将会是他们南风南征北战最好的将军,对于此话他一直深信不疑,所以他才会在五年前答应笑睽所有的条件,让他出去历练,让他这把‘旷世名剑’能够散发出更为凌厉的光芒,如今看来,他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如今这把‘宝剑’就在他们南风国,有了这把绝世‘宝剑’,何愁国之不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