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远尘跟着进了房间,扫了一眼略显凌乱的床铺,凝重出声。
笑睽没有说话,冷静的走到桌边,看着桌上蘸着墨汁写的两个字,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坐在桌边,执起之前君岐云未喝完的那坛酒,抱着坛子狂饮而下,随着烈酒入胃,笑睽的大脑也越加清明起来。
远尘瞟眼看了看桌上的‘谢谢’两个字,脸色凝重的扫了一眼抱坛大喝的笑睽,没有丝毫制止的意思,因为他知道笑睽喝酒是永远喝不醉的,而且越喝越清醒,也许这些特性笑睽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半坛酒下肚后,清明的大脑急剧运转起来,那名女子他已经隐约知道是谁了,瞟眼看向远尘,“远尘,你有没有听过有关冷引凤的事?”
“冷引凤?药谷谷主的女儿?”远尘诧异出声,看到笑睽点头,他才满脸沉静的说道:“冷引凤为药谷谷主之女,但二十多年前,为了心爱的男子,不惜与药谷谷主反目,最后被药谷谷主逐出了药谷,药谷谷主从此对外宣称,从此无此女儿。”
闻言,笑睽惊异的看向远尘,呐呐出声,“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些事都是发生在二十多年前,而远尘却能清清楚楚的说出事情经过,这让他不由得诧异。
“我……我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远尘避开眼,看向桌前的烛火,火光映照中,他的眼中闪动着丝丝愧疚,他要怎么样给笑睽说他自己的一切呢?他不想骗笑睽,但怕吓到他,又不得一次一次的欺骗,他真的怕,笑睽那么恨欺骗,而他却正在做笑睽最恨的事,他好害怕真相揭穿的那一天,从笑睽眼中看到那浓烈的恨意。
笑睽并未怀疑远尘的话,毕竟远尘年龄不大,这些事也只能从其他地方听来或者了解得来,因为这些事他自己也是从暗门的调查中才知道的。
得知这一切后,笑睽很快的想通了这一切,手指轻点桌面,严诗晨便是那周进口中的晨儿,而真正的无花宫宫主却不是她,她应该就是在无花宫的那位黑衣黑帽的少宫主,而真正的无花宫宫主则是冷引凤!
不过岐云,他呢?他是这一切幕后的控制人,但从之前在树林中女子口中的话中看的看出来,这岐云也是带着任务而来呢,看来此次武林大会牵扯真的很大,不过他们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笑睽百思不得其解,蹙着眉头,满脸困惑。
“主子,不好了。”暗石突然疾步走进房门满脸凝重道。
“怎么回事?”见到暗石凝重的脸色,笑睽脸上神情变得严肃,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
“所有武林大派和几大山庄的弟子全都陷入了昏迷,而且我们还发现每个门派和几大山庄的重要人物都被抓走了。”
“什么?”笑睽猝然起身,脸色一片沉重,“我们去看看。”
笑睽带着远尘走出房间,刚出了房间便见到了在外面的南永阳和离亭,见到他们出去,南永阳脸上也带着难有的凝重之色,“四哥,怎么了?”
笑睽扫了他们一眼,本打算让他们留在房间里,但考虑到今夜的不平静,笑睽还是吩咐他跟在身边。出了院落,笑睽众人来到其他院落,只见每个院落都是一片寂静,院中各门各派的弟子们均呈昏迷状态,正如暗石所说,院中每个门派的掌门以及各大山庄的庄主以及少庄主均失了踪,而且每个院落中都未有任何打斗痕迹。
来到前厅的正院,里面的奴仆侍从全都昏迷不醒,而主屋里面却有着几丝剑气横扫过的痕迹,那些桌椅壁画等全部被剑气横扫在地,四周一片狼藉,但屋内却没有任何的血迹,显然在这场打斗中没有任何人受伤,笑睽清丽的眼静静的扫视了一周打斗痕迹,嘴角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扭头看向暗石,沉声问道:“鬼门那边众人怎么样?”
“鬼门所居的院落里除了几名昏迷的下人之外,再无他人。”
听到这个结果,笑睽沉默了,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全都陷入昏迷,那些各门各派的掌门或者重要人物全都失踪,其中包括当今的武林盟主神剑山庄庄主严震飞,岐云也消失了,鬼门众人也没了踪迹,而唯独他们暗门所有人都好端端的……
“主子,严诗晨被人劫走了。”暗音走进主屋,脸上带着自责的沉声道。
“怎么回事?”笑睽蹙眉出声。
“之前听闻你们出门,属下便也出了房门问外面人怎么回事,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待我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后回去,床上便空无一人了,是属下失责,请主子责罚。”暗音低头垂眼道。
“好了,我都知道了,至于责罚的事以后再说。”笑睽面色凝重的摆了摆手。
暗音满脸自责的退到一旁,虽然主子没有现在就责罚与她,但她心中依旧不安,她竟然将严诗晨那么重要的一个线索给弄丢了,真的是太大意了。
笑睽站在正院外,望着天际那弯高悬的明月,短短几个时辰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回想着这一切,笑睽头中突然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瞬间从脑中闪过,却没抓住……
“主子,你要我查的东西我查到了。”弦廷的声音突然从身侧传来。
笑睽淡望了一眼到来的弦廷,以及他带来的一些暗部人员,沉声道:“讲。”
“岐云公子姓君。”弦廷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笑睽便什么都明了,之前说是让弦廷留在甘仙镇养伤,其实只是为他去调查君岐云而做的一个幌子而已。
君,君姓在这片大陆上是东靖国的国姓!刚才从笑睽脑中闪过的亮光再次浮现,笑睽没有理会身边的其他人,径直跑到刚才那个被剑锋凌厉扫过的房间,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剑痕笑睽一笔一笔的连在一起,赫然成了几个生硬的大字,上书着:“南风六皇子!”
看到这几个大字,南永阳脸色一白,看向笑睽,失去颜色的嘴唇紧抿着,最后轻声叫了句,“四哥……”
笑睽扫了一眼南永阳,抽出弦廷随身的长剑,长剑舞动间,数道白色光芒在房中四处闪耀,光芒之后,那些墙壁上的剑痕缭乱,丝毫看不出刚才所出现的大字,在仔细确认时,却可隐隐约约看见‘东靖狗贼’几个大字。
笑睽看着自己手下的杰作,勾起的唇角邪气大增,想要嫁祸吗?哼笑一声,这样的小儿科手段谁都会玩。其他众人看到剑痕中所显现出的字迹,转瞬就明白了笑睽此法的用意。
出了房间,笑睽凝重的看了一眼众人,沉声吩咐道:“暗音、暗石,你和其他众人留在桃宛,应该怎么做你们明白吧?”
暗音暗石对望一眼后,齐声道:“明白。”
“很好,远尘、弦廷、永阳,你们都去准备一下,我们离开此地。”
“是。”众人应完声后便下去准备了。
众人离开后,笑睽扫了一眼天际的银月,突然一个信鸽从天而降,落到笑睽手中,看着手中白色信鸽颈边的一团金色绒毛,笑睽的眼瞳急剧缩小,深吸一口气后,才慢慢打开信鸽脚边信筒里的信笺,寥寥数笔,却改变了很多事。
看完后,信笺在他白净的手中转瞬便变成了洋洋洒洒的粉末,望着那个在夜色中扑扇着翅膀飞远的信鸽,笑睽的心变得沉重,五年的宫外生活就要结束了么?
待众人收拾好后,笑睽对暗音和暗石吩咐了几句后,就带着远尘、弦廷、南永阳以及离亭策马离开了神剑山庄。
迷蒙的夜色中,一袭紫衣的男子站在高高的屋顶上,看着那几个策马狂奔之人,脸上神情变得邪肆而惆怅,真可惜,胜负还未分,游戏就要暂停。
“爷,宫中发生异变,皇上急招您彻夜回宫。”突然一个鬼魅般的影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男子身侧,俯身道。
闻言,男子俊美的脸庞变得生硬冰冷,风拂起他的衣摆,衣角翻飞,月色照在那不断翻飞的紫色之上,带起男子身上的霸气,男子双眼如电看向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几人,嘴角邪笑突然绽开,顿时,风势大涨,衣袍猛烈翻飞,发丝飞扬,屋顶上的男子浑身散发着无尽的霸戾之气,待他回去解决了一切后,他会再去找他一比高低的,毕竟他们的比赛还未结束。
笑睽他们彻夜兼程的赶路,终于在黎明前夕来到了宜城。宜城是笑睽他们的最初据点,那里相当于他的起家发源地,他手中所经营的一切都是从宜城这个地方开始的,宜城可以算作他们暗门的大本营。
长相忠厚的刘远看到远远策马奔来的几人,脸色一喜,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他还真怕主子在路上出什么意外,看到那个一马当先的绝色男子,刘远精明的眼中带着急切的光芒,再次看到自己这貌似神仙的主子,他的心变得激动不已,要知道,为主子做事好几年了,但他却只看到过主子一次,以前每次和他触面的都是几个暗姓人员,所以能再次看到主子,并且能亲自来接主子,他心情的激动自是不言而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