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你怎么样了?”几个女子急忙奔上前去,急切问道。
鲜红的血从花颜嘴角滑落,狠咳几声,在侍女们的搀扶下站起身,看向屋顶那个端站着的男子,心中惊惧不已,中了‘回暖香’,才短短不到一天时间,武功竟然就恢复到了如此程度,若是没中,那面前之人应是何等厉害?
想到此处,花颜忍不住一阵颤抖,她怎会惹上这尊瘟神?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只能继续与这男子竭力一拼了,看向身旁的左护法,沉声道:“花错,花心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花错沉静如水的眼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冷冷的回道:“属下不知。”
不知?花颜抚着胸看着不远处的女子,继续沉声道:“那男子已然受伤,你现在上去把他给我拿下。”
花错闻言,瞟了一眼屋顶上一身紫金长袍的男子,一双蓝眸中带着狂傲与霸气,就算是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身上的气势却无丝毫递减,他的视线阴冷而冷傲,带着匍匐苍生的桀骜,对她们更是不屑一顾。
“花错,你没听到我的吩咐吗?”见花错半响无动作,花颜一脸阴霾的说道。
花错依旧没有行动,只是用一双冷静的眼看向花颜,平静说道:“宫主,这场打斗属下不打算参与。”
“你说什么?你反了是吧?”花颜怒气横生的看向这个一向忠于无花宫的女子,她这是要反她么?
“随宫主怎么想,属下意已决。”花错静静的站在那,若旁观者般,看着气急败坏的花颜。
“你,你,好得很,花心呢?来人去把花心给我叫来。”花颜瞥向在场的其他女子,怒声道。
笑睽坐在屋顶,望着不知何时从云层中露出的月牙,幽幽一笑,戏看得差不多,是该收场的时候了。
“花宫主,不用去叫了,在下很好心的将花心给你带来了,接着吧。”笑睽慵懒一笑,淡淡说道,顺便将用黑布包裹着的东西扔了下去。
随着咚的一生,一个黑球掉在花颜她们面前,黑球落地后,就势几滚,包裹着的黑布散开,里面露出东西让在场的众女子的脸均都变了色,而花颜更是倒退几步,眼神变得涣散。
花错看着地上的那个人头,面部带着惊恐的表情,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好似受到极大惊吓般,看向屋顶上在朦胧月光下美得虚幻的男子,眉头不自觉的微蹙,脸上依旧是沉寂一片。
“花宫主,怎么样?感谢就不用了,如来你真的想要感谢我呢,就借你项上人头一用吧。”笑睽站起身,手指轻弹微皱的衣衫,一脸的漫不经心。
“你……”花颜面色惨白的看着屋顶上那个沐浴在轻柔月光下的男子,明明若仙子般冷清,却带着若恶魔般的微笑,难道她今夜必将命丧于此?她不甘,她非常不甘!
感受到死亡的靠近,花颜故作镇静的看向白衣男子,“这位公子,我已说过,若公子能袖手旁观,不参与到今夜的战斗中来,待此事一结束,花颜自会亲自向公子赔罪,到时候就算是公子要这无花宫,花颜也愿意双手奉上,但公子现在此举,是想以孤身之力与整个无花宫为敌吗?”
听着花颜一番威逼利诱的说辞,笑睽淡淡一笑,月色下,那一笑,倾国倾城,但眼中的不屑与冷意却让人不自觉的发寒。
北傲天看向对面的白衣男子,嘴角微扬,虽然身受重创,但他依然屹立不倒,他北傲天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蓝眸看向院中脸色惨白忐忑不已的花颜,讽刺一笑,今日注定是她花颜的死期,谁让她惹到了她惹不起的人呢。
“花宫主,虽然你所提出的条件确实很诱惑人,但,在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花宫主项上人头更吸引我呢。”看着花颜脸色由蕴含希望到惨白再到最后的绝望,绝美的脸庞上绽放着残忍的笑,妖冶,邪肆。
“你……我和你拼了。”见笑睽丝毫不为她所提的条件所惑,花颜泛着绝望的眼簇起一抹厉光。
“睽少,她的命是我的。”北傲天冷冷的看向对面的男子,丝毫不将下面已然疯狂的花颜看在眼里。
笑睽浅浅一笑,右手随意的把玩着折扇,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习惯性的夹上闪着冷光的银针,“北傲天,你认为你有把握在我手中拿走她的命吗?她的命,注定将完结在我的手上。”清淡冷肃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这是一种无形的力量,一种属于强者的力量。
北傲天深深的看着笑睽,那双蓝眸中幽蓝旋转,幽色翻飞不已,最终幽幽一叹,“花颜的命给你了。”心中虽有不甘,但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确实无法与对面的男子抗衡,虽然示弱不是他的性格,但他还是深深的懂得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眼见着屋顶上两个男人若谈论天气般谈着她的生死,花颜心中升起一股无能为力的悲凉,用尽全力催动内力,却因为心中的愤怒以及刚才的重伤,导致气血不畅,连续几口鲜血喷出。
“宫主。”几个扶着花颜的女子急声叫出。
“滚,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左护法,我命令你去将那两个臭男人给我杀掉,通通给我杀掉。”花颜眼神涣散疯狂的吼道。
花错静静的看着濒临疯狂的花颜,没有开口,也没有丝毫动作,就静静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忘了吗?若不是我,你早被你那个糟老爹给强暴了,还能有现在的你?你说过要回报我,要一生衷于我,现在你回报我的时候到了,我命令你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你就什么都不欠我了,我还可以,还可以,还可以将云公子送予你。”
花错平静无波的眼在听到后面两句时,微微一闪,但转瞬,平静的脸庞变得冷凝,眼中的光芒变得更加冷厉,若一把利刃般,狠狠的刺向花颜,“云公子不是物品。”冷冷的声音中充满着厌恶与愤恨。
“哈哈,原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云公子,好一个云公子,世人皆云红颜祸水,却不想……男人又何尝不是祸水!”花颜稍稍一愣,继而挥开搀扶着她的侍女,疯癫的仰天大笑道。
看着已然疯癫的花颜,笑睽讽刺一笑,真是愚钝之极,祸水,只不过是那些失败者的借口罢了,自己无用,何必将罪责怪到他人身上?
一根白绫若游龙似惊凤般从屋顶方向蔓延到花颜面前,就在要卷到花颜脖颈的那一刻,花颜的声音戛然而止,鲜血急喷而出,血花若夏日急剧而下的雨水般,四方绽开,就在要染上那条洁白若雪的绫带时,一个黑色身影挡在了白绫处,鲜血喷在黑色衣裳上,不见丝毫痕迹。
见到那个黑色背影,笑睽急忙收回白绫,所幸笑睽对白绫的运用早已达到收放自如的地步,否则那黑衣人现在的处境不死也要去掉大半条命。
笑睽看着那个动作熟练的将花颜的人头包好的男子,心底涌起一阵怒气,难道他不知道刚才若是他收迟一点,他就没命了吗?
“主子。”黑衣人看着屋顶之上那个素淡清冷的绝色男子,恭声道。
笑睽下了屋顶,走到黑衣人面前,嘴角依旧带着邪气的笑,只是那无双的眸中的温度比清冷的月色还冷凝,“弦廷,你不想要命了是吧?”
听出主子口中的不悦,弦廷垂首,平静道:“杀花颜这样肮脏的败类只会脏了主子的手。”
笑睽嘴角含笑,眸光一顿,眼底幽光急转,他的手早已脏了,又何惧再脏一些?
转首,看向屋顶,空空如也的屋顶上再无一人,嘴角浮起淡笑,这北傲天跑得倒快。
“爷,您没事吧?”齐涯看向北傲天那张神色莫测的俊脸,小心问道。
北傲天没回答,脑中回旋着花颜死前的一席话,男子也是祸水?想起月色下那张蛊惑心神的容颜,祸水吗?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他倒很想看看,他和他,到底谁是谁的祸水?到底是谁祸了谁?
花颜阁中众女子见弦廷杀掉花颜,有些吓得脸色惨白,有些则是满脸愤怒与仇恨,更有些甚至是拔剑怒视,似要与弦廷一决胜负以为花颜报仇。
淡淡的扫视一周,笑睽漂亮的嘴角带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看向一直平静自处的劲装女子,他想知道她的选择。
花错冷冷的扫视了一周神色各异的女子,沉声道:“都退下。”
“左护法,他们杀了宫主,我们应该杀了他们为宫主报仇。”其中一个身穿粉裳的女子站出来,愤懑的看向笑睽和弦廷。
“我说了,都给我退下,谁若再敢出言反驳或顶撞,这颗树便是你们的下场。”说完后,右手刀起,随着一阵内力和刀风,院中唯一完好的一颗碗粗大树顿时粉碎,枝叶残骸四处散去,带起烟尘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