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真的答应替严正杀掉花颜?”一身黑衣的弦廷走进幽兰亭,轻皱着眉头。
“当然,严正是个人才,千算子的名号也不是白得来的,他能为我们所用,何乐而不为呢。”折扇有节奏的拍打着石桌,笑睽随意说道。
“可是,无花宫不好对付,至今还没人知道她们的巢穴在哪。”
“最近一段时间她们又在四处活动了?”
“是,林城这带常有男子失踪。”
“吩咐下去,叫暗流去全力追查无花宫的行动,务必要找到她们的老窝。”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是。”
弦廷离开后,一只黑色小鸟扑啦啦的朝笑睽飞来,在他头顶盘旋两圈,落在了棋盘上,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他,带着些讨好。
“懒鸟,终于舍得回来了。”扇柄轻轻的敲了敲小鸟的小脑袋,熟练的取下小鸟翅膀下的一个小纸条。
扫过之后,好看的嘴角上扬,看向依旧站在棋盘上,略微忐忑不安的小鸟,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看在你带来的好消息份上,一会儿好好犒劳犒劳你。”
小黑鸟好像听懂了他的话般,高兴的扑扇着小翅膀,高兴的围着他飞来飞去。
看着面前的小黑鸟,笑睽轻笑着摇头,真不知道他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只又懒又好吃的鸟。
“徒弟,徒弟……”中气十足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如旋风般的影子朝笑睽所在的位置撞来。
微微闪身,躲过疾奔而来的某人。
待某人停下脚步,额头已经撞在了凉亭的亭柱之上,咚的一声,让后面跟随而来的两人禁不住嘴角轻抽,不忍心去看某人的模样。
“徒弟,你,你竟然都不拉着师傅一把,你谋杀亲师啊……”依旧中气十足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满。
笑睽看着面前鹤发童颜的老人,忍不住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老头,我可从未承认过你是我的师傅。”
“啊……”正捂着撞疼的额头一脸伤心的老人听闻笑睽的话,大叫起来,狂风般席卷向笑睽,最后却连笑睽一个衣角都没沾到。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竟然赖账?天,我怎么这么命苦,收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吃干抹净不认账的徒弟啊……”见抓不到自己想抓的人,老人不禁垂头顿足的大呼大叫起来。
见老人这样,在场的几人脑袋上划下几根黑线,笑睽更是黑线满头外加一颗巨汗,“老头,用不来词语就不要乱用,什么叫吃干抹净不认账?”
“我不管,我不管,你是我徒弟,却不尊师重道,还不叫我师傅,没天理,没天理啊……”老人继续发挥他那无敌的穿耳魔音。
听着老人功力越见深厚的魔音,笑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向亭外的两人,“他怎么来了?不是留在宜城了吗?”
听到笑睽的问话,亭外的两人浑身一震,纷纷垂首,最终其中的男子回答道:“主子恕罪,都是暗石的错,不小心让醉翁知道了我们要来找主子,便跟着来了。”
“不小心?”笑睽看着面前的男子,嘴角带起一个弧度,让原本绝美的脸庞添上了几丝邪气。
“主子,这不能怪暗石,是醉翁他,每天缠着暗石打听你的下落,暗石根本就甩不开……”暗石旁边的女子略微不平的补充道。
笑睽转头看向一旁已经停止了大呼的老人,脸上带着无奈,老头缠人的功力他丝毫不怀疑,不说暗石甩不掉,就是换了他,想要甩掉都得用些非常手段呢。
“徒弟,你那什么眼神啊,你不是要赶你师傅出门吧?不要啊,为师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不可以那么狠心的啊……”
眼看着老人马上就要继续他的魔音了,笑睽当机立断的出言堵住了老人将要出口的长篇大论,“如果你再叫下去,我就把你打包扔回宜城。”
闻言,老头马上识趣的闭上了嘴,他可没那么笨,好不容易来了林城,又被送回宜城,不过那双炯炯有神的眼中依旧带着哀怨。
“老头你先下去休息会儿吧,我和暗石他们有事相商。”
老人看了看笑睽,再看了看亭外的一男一女,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那好吧。”反正他对他们要谈的事情也不敢兴趣。
“说吧,你们两怎么放着宜城生意不管都跑这来了?”笑睽重新坐下,亭外的女子走进亭内,体贴的为他斟满了杯中清酒。
“主子放心吧,宜城的生意蒸蒸日上,而且还有刘远在那边坐镇,无需挂心。”亭外的男子走进凉亭,一脸恭敬的说道。
笑睽浅酌着白玉杯中清酒,淡淡开口道:“刘远坐镇我自是放心,但宜城毕竟是我们的根基,且地处南风、北冰、东靖三国交界处,万事还是小心点。”
“是。”
“暗音,你呢?你走了流萤阁怎么办?”放下酒杯,笑睽瞥了一眼一旁安静的为他倒酒的女子。
女子闻言,卷翘的睫毛掩住了眼中的情绪,脸上带着如花的笑,“主子放心吧,流萤阁这些年来还是培养出了不少人才,这次我离开,正好给她们一个施展的机会。”
看着面前眼中闪动着自信与傲然的两人,笑睽脸上带着满意与欣慰,嘴角微扬,浅笑散开,“你们既然来了林城,有时间了就去看看林城的生意。”
“是。”
“主子,这几日便让暗音服侍你吧。”看着眼前即便是一个侧面都美得惊心动魄的主子,暗音忍不住满含期望的出声道。
“好啊,那这几日便辛苦暗音了。”笑睽随手打开折扇,嘴角微扬,一脸慵懒的出声道。
“暗音不辛苦。”见主子答应,暗音心底雀跃无比,眼中流转着幸福的光彩。
在旁的暗石看到暗音眼中流动的光彩,神色不由得一暗。
“暗音,你先下去吧。”
“是。”
看着面前眼光有意无意跟随者暗音背影的男子,笑睽起身,走出凉亭,春日的阳光驱散了初春的寒冷,让人倍感温暖,“暗石喜欢暗音?”
闻言的暗石诧异的看向主子,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主子……”
“不用否认,从你的眼中我都看出来了。”
“属下该死。”暗石有些无措的跪下。
“说说看,错在哪?”折扇上的葵花在阳光下显得倍加耀眼温馨,一如曾经给他温暖关爱的那个女子。
“属下不应该对暗音动心。”
“为什么?”
“因为,因为暗音是主子的人。”暗石紧咬着嘴唇,有些痛苦的回道。
“如果我说暗音于我来说和你们一样,那你知道你错在哪了么?”
暗石诧异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笑睽,继而眼中带着沉思,终于豁然开朗般眼睛一亮,道:“暗石知道错在哪了,暗石不应该如此轻易的流露出情绪,这样的情绪在有些时候会对我,对暗音造成巨大的伤害,甚至……”说到此处暗石停了下来,因为此时的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这样的情况真实发生后的后果。
笑睽很欣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人才,“知道错在哪了,就自己去暗珊那领罚吧。”
“是。”
初春的夜依旧寒冷,夜风轻拂,花影浮动,整个离喧居萦绕着兰花清香,淡雅怡人。
书房里,笑睽看着案前的书信,绝丽的眸中闪动着邪肆,嘴角含笑,只是那笑却让人未曾感到半分温暖。
食指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鬼门么,竟然又是鬼门,看来是时候去会会这个与暗门齐名的鬼门了。
突然敲门声响起,“进来吧。”
“主子,暗音做了银耳莲子汤,趁热喝点吧。”轻柔的白裙包裹着曲线姣好的身材,若桃花般娇艳的脸庞在烛火下添上了几分魅惑,轻柔的嗓音带着几丝不宜察觉的暧昧。
笑睽扫了一眼暗音,埋首,铺开一张宣纸,提笔给暗齐回信,顺便淡声道:“暂搁那吧,这些事叫下面的人做就好了。”
暗音轻轻的放下手中的粥,贝齿轻咬着唇瓣,略带委屈出声道:“主子是不是很讨厌暗音?”
停下手中疾书的笔,诧异的抬眸看向在烛光下越发娇艳动人的女子,“何出此言?”
“这么多年来,无论暗音做什么,主子都是不闻不问,每次出门,也从不带着暗音……”说到此处暗音停了下来,看着眼前在烛光下美得虚幻的主子,心中生出几丝委屈与埋怨,为什么主子总是看不到她的心?
看着面前的女子,笑睽嘴角微扬,放下手中的狼嚎笔,一脸慵懒的淡淡出声,“你这是在怪我待你不好?”
“暗音不敢,暗音只是……”暗音垂下眼,她只是想知道主子是否对她存在一丝心意,一丝能让她能下定决心飞蛾扑火的决心。
在各个青楼所混迹多年的她,很明白的知道,她们女子最宝贵的也就是一颗心了,她的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沦陷了,只是,她不知道,她要付出的这颗心主子他愿意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