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寝宫大门的打开,片刻之间,那个一身白衣的绝色男子便怒发冲冠的踏出了寝宫大殿,“皇姐去哪了?说!”冰冷的声音犹若夏日飞雪般,让人突然从炎热的夏季进入到寒冷的冬季。
阿娇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张有可能再也看不见的容颜,红唇紧抿,没有丝毫要说的意思。
笑睽气急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清丽无双的黑眸中闪动着冰冷的光芒,绝世无双的容颜上附满了寒霜,双手握紧,指骨不断泛白,一种嗜血的杀气在他周身不断的弥漫着。
紧抿唇瓣的女子见到这样的笑睽在这层层延绵似海的杀气下,面色刷的变白,红润的双唇也渐渐失了颜色,“奴婢,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笑睽轻哼一声,“阿娇,你太让我失望了。来人,将她压入天牢。”
“是。”
待几名侍卫将阿娇押走后,笑睽慢慢的冷静下来,再次走进柔雅的卧室,突然看到房中角落处的古筝上面放着一方书信,笑睽疾步走到古筝旁,打开书信,看到书信的内容,眉头紧拧起来。
只见书信上寥寥几笔写着:“笑睽,我走了,请你善待母妃和阿娇,谢谢。”
笑睽双手紧握着书信,面色铁青,回想起皇姐看到休书之后平静的表情,原来那平静的表情只因为她已经早早的拿定了主意。
手一用力,手中的信纸霎时间化作漫天飞花洋洋洒落而下,皇姐竟然为了尤哈达而愿意放弃一起,包括云妃和自己……
笑睽走出柔雅的寝宫,望着逐渐偏西的日头,深深的呼吸之后,才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去将刚才的女子放出来。”吩咐完后,便径直回了王府,在给弦廷匆匆吩咐几句后,便利落的翻身上马,策动马缰,明亮的清眸望向远方,尤哈达并非良人,他不能让皇姐就这样一直犯傻下去。
“主子,让属下跟在你身边吧。”弦廷望着马上居高临下的主子,沉声道。
笑睽拉着马缰,缓缓摇头,“不用,你留在府中,记住我刚才吩咐的事情,不要把事情给我办砸了。”
“是,主子您一路保重。”
日头西斜,漫天霞光四射,笑睽一人一马疾驰在长长的官道之上,长风倒卷,卷起他白色的衣角与墨色的长发,凌厉的风呼啸着打在他的无暇的脸上,很疼,但他却好似没有任何知觉般,继续策马疾奔,他一定要赶在他们进入西漠前追上他们。
霞光渐渐的暗淡了下去,在天边最后的一丝斜阳隐去之后,天地已经暗淡一片,笑睽勒马停下,空气中有浓浓的血腥味在无尽的蔓延……
朝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策马而去,看到那大片躺下的尸体,笑睽双眉紧蹙,他一眼便看出了这些尸体大部分均是护送尤哈达回西漠的使者与士兵,望着一路蜿蜒而去的血迹,笑睽面色沉静,策马朝着血迹方向行去。
随着血迹,笑睽在小道上又看到了几具尸体,想来那尤哈达应该已经逃走了,只是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尤哈达还未出南风的境地就迫不及待的来下杀手。
突然,笑睽眼中一寒,尤哈达遭到袭击,那皇姐呢?皇姐要跟随尤哈达离开,那在这样的袭击之下,皇姐可否安然无恙?思及柔雅可能还处于危险之中,笑睽双眉紧蹙起来,抬眸望向远处的那片密林,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密林深处,一名身着宝蓝色长袍的男子带着一众侍卫正在林中和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打斗,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密林四周一片漆黑,但这些追杀的黑衣人们在这样黑黢黢的林子里却犹若行于白昼间般,没有丝毫受到夜幕降临的影响。
侍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大批的黑衣人涌向男子。望着那些挥舞着大刀长剑的黑衣人,男子幽深的双眼幽色翻滚。他身上的旧伤未愈,经过一番打斗,肩上的伤口早已崩裂,宝蓝色的外衣也早已被血染湿一片。
在那些黑衣人凌厉的攻击之下,他只能带着几位强撑着的侍卫朝密林深处逃去,越往里走,林子越黑,层层叠叠的树枝已经完全笼罩住了头顶浩瀚无垠的苍穹,触目所及,全是影影栋栋的黑影,那些盘踞而生的大树犹若一只只伺机而待的凶兽般,张开了一张张血盆大口,将那些不断闯入的陌生人囊括口中,以作腹中晚餐。
那些袭击而来的黑衣人穷追不舍的紧跟在男子的身后,露在黑色面巾外面的眼中带着冷酷无波的光芒,一看这些人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杀手,举刀落刃之间不带丝毫含糊,下刀快且准,刀刀致命。
在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攻势下,尤哈达渐渐的呈现出支撑不住的弱态,待身旁的最后一个侍卫倒下后,略显苍白的儒雅面容上带着几分决绝之色,他毅然转身,捂着肩上不断流血的伤口朝密林更深处奔去。
越往里,空气越稀薄,呼吸越困难,一种腐烂的气息在这片密林深处不断蔓延,脚下堆积的树叶也越来越厚,脚踩在树叶上一阵软绵。
紧追在后面的黑衣人们看向远处那个身影,奔在前面的几人手一挥,几人顿时分开,带着身后的黑衣人呈三角式袭向前面的男子。
安静的夜里,脚踩枯枝的声音显得尤为响亮,鞋底摩擦枯叶的声音沙沙作响,伴随着一阵阵阴冷的夜风,显得特别渗人。
刀碰触粗大树干发出的闷声在这夜里犹若催命符般让前面那个宝蓝色的身影心神不由一震。突然数道闪动着寒气的大刀从三个方向直袭上前面的男子。
匆忙着奔跑着的男子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依然镇静的听声辨位,躲过了那闪着寒光的三把大刀,刚刚站直身子,便敏锐的察觉到敌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了。
无声无息的风声下,厮杀再次开始,重伤的男子根本就不是这些武艺一流的杀手们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男子身上多处受伤,一身宝蓝色的长袍已经被浸染成了深黑色,面上也沾满了血污。
男子单膝跪地,长剑插入堆积成尺的落叶里,单手抵地,头颅微扬,狭长的双眼中带着凌厉的光芒射向周围那些重重将他包围住的黑衣人。
几名黑衣人对视之后,齐齐举刀砍向面前这个已经身受重伤的男子,数把大刀砍下去的瞬间,只听‘叮叮’几声响,全部大刀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所弹开,那些围在最里层的那些黑衣人在强劲的弹力之下不禁后退几步。
待后退的几人停住脚,看清那弹开他们的竟然是一条白色绫巾时,各个面色一变,均如临大敌般握紧手中的刀,冷酷的眼睛纷纷望向那个凭空而出的白衣男子。
白绫弹开几人后,又以就快的速度旋转起来,白色绫带飘风,伴着空气中的腐烂气味在一群黑衣人中跳着死亡的舞蹈,被白绫所及之处,盛开朵朵血花,一个一个的黑衣人倒地后,那些冷酷无情的杀手们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起来,手中的刀柄在左手右手中轮换,剩下的二十多人齐齐包围着白衣男子,二十多人的刀在手中生热,心中对于眼前这个男子的惧怕使他们迟迟不敢出手。
见围着的众人不敢出手,男子唇边泛起一个冷酷邪气的笑,只见那长长的染血长绫在他手中几转,突然就变成了一把三尺青锋。
在黑衣人诧异的空当,男子讯若雷电般长剑出手,所到之处闷哼顿起,浓浓的血腥之气不断的在众人鼻翼间蔓延,好似死亡的双手慢慢的抚上了在场众人的颈项。
黑衣人们看出了眼前男子的凶悍,不敢再正对其锋,在几名黑衣人纠缠住白衣男子后,几名黑衣人迅速朝一旁斜靠在一颗巨树下身受重伤的男子奔去,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此人,只要杀了此人,他们就可以马上撤退,不再与那个恶魔般的男人交锋了。
尤哈达靠着树干站起身子,看着招式凌厉向自己攻来的几人,眼中冷光一闪,右手中的剑与所劈下来的大刀向碰触,激起一阵阵明亮的火花,金属的抨击声在这无尽的夜里显得尤为尖锐刺耳。
体力不支的尤哈达终于还是力竭的侧倒在地,头顶上几把大刀虎虎生威的朝他砍下,他却若未曾察觉般,闪动着冷光的双眼看向那个在黑衣人中激斗的白衣男子,眼中的冷酷渐渐消失,唇角微微牵起,目光渐渐变得温和。
一阵夜风在林中拂过,带起浓郁的血腥味,就在尤哈达以为自己将要丧生于此时,清脆的响声突然在耳畔边响起,只见那几把就要砍上他的大刀纷纷落地,他周围的几名黑衣人各个动作一致的左手扶住右手手腕,神情中带着几分惧意。
见有生还的机会,尤哈达毫不犹豫的捡起地上的大刀,强撑着身子挥舞着大刀,将周围几名动作明显变得迟缓的黑衣人斩杀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