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的反应这次是很快,从包袱里窜了出来,眼睛一瞥便看到他胳膊上渗出的血迹,地上也血污了一片,看来受伤还不小。
根本没有时间犹豫,在野猪冲到面前的一刹那,猛然跳到他的面前,弓起身子,龇牙咧嘴的“嘶——”,尽可能的发出声音。
或许是太过惊恐或者愤怒,那声音很是诡异,发狂的野猪愣神一瞬,她已经扑了上去,两只爪子毫不犹豫的抓住它那受伤的眼睛,张开嘴用锋利的牙齿咬上它的鼻子。
野猪的面门,算是最脆弱的地方了,只要能控制住,好歹也能挡一下。
只是——这一嘴的毛啊!
还有嘴里奇奇怪怪的黏液是神马东西,有点恶心,又有点怪怪的,算了,平时吃卤猪头不也就那么回事,只不过那是熟的,这是生的!
这种危急的时刻,她还能分神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野猪发了疯,被咬得嗷嗷乱叫。
本来就已经很抓狂了,这下受伤的眼睛在她的爪子下,更加的剧痛难忍,甩着头又看不见,到处的胡乱撞着。
琉璃根本看不到身后的情形,只知道不这样拖下去,没准大家都会死!
“啪!”很利落的一声,她感觉到脸上一股热烫的,然后视线迷蒙了,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
但是——野猪不动了!
老老实实的,没有任何动静了。
“皇上……”临安半跪在地上,“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君无邪已经从地上撑了起来,一手垂着,血还在不断的流,他道,“去看看雪狐。”
迷迷糊糊的松开爪子,张开嘴,从野猪的脑袋上掉落下来,她这才看清。一把锋利的剑插进了野猪的颈后部位,方才那股热的,应该是血柱,现在自己的身上,一定沾满了血渍。
浑身上下浓重的腥臭味,很恶心。
晃了晃身体,然后看到临安朝着她走了过来,忍不住想爆粗口,靠,你早点一剑插过去不就完了,折腾那么久,当耍马戏呢!
看临安一伸手,似乎要抓起自己,突然就想到第一次见面他说要处理了她,一个激灵,窜过去,扑到君无邪的身上——
不管怎么说,他会保护自己,看看刚才为了她就受伤了,好歹还是安全点的。
可这一次,她算错了!
也就在她扑上去的那一刻,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接扎在她的身上,或许是方才折腾的太累,甚至在那一刹那都没有察觉,只觉得身体有点麻麻的。
君无邪眼眸一敛,神色突然冷上几分,她还在奇怪他怎么突然就变脸了,他却一把将她抱入怀中,紧张的看着她。
“什么人!”临安大喝一声,却也不敢擅自离开,守在君无邪的身边,生怕再有冷箭。
“皇上……”有侍卫已经收到临安先前发的讯号过来了,纷沓的马蹄声和呼唤声。
琉璃什么也不关心,只是顺着他的目光,扭头往后看去,当时眼睛就直了——
尼玛!一支箭好死不死,又插在她的屁屁上,只不过,这次是另外一边,两边好匀称啊!
我去,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想哭又想笑,翻了个白眼,彻底倒了。
…………
一会儿冷,一会儿又热,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好多人在说话,又好像有人在叹气,她好想跳起来说,“别吵!老纸头都要炸了!”
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的,黑压压,到处都是无尽的黑。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能勉强撑开眼皮,然后看到一点点的光。
“皇上,能醒过来,就是无碍了!”有人在说话。
琉璃皱皱眉,说谁呢?
君无邪沉声“嗯”了一声,但是脸色依然很不好,紧锁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这个小东西。
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高烧不退,这次太医院倒是学聪明了,上次回去以后,立刻招募了三名医术精湛的兽医,果然就用上了!
“皇上,那箭的出处和毒都已经查清了……”临安走进来,单膝下跪回禀道。
眼眸一沉,扬了扬手,其他的人便退下了。
“箭是谁的?”他冷声问道。
“洛王。”临安低下头,很小声的说。
君无邪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点了下头,“还有呢?”
“毒也是极其普通的毒,好在不是剧毒见血致命的那种。”临安有点奇怪,“按理说,如果胆大包天行刺皇上,应该不会用这么普通的毒……”
他冷冷一笑,“或许对方,不想朕这么快就死呢!”
临安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件事,暂不要对外声张,朕自有主张。”他沉吟了一下说道。
临安点头,然后退下了。
他再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一双红彤彤的小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
压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看着她道,“朕好看么?”
她直接翻个白眼,转头看向床内了,再美也不用这么自恋吧!
看她的反应,说明基本是没什么问题了,君无邪忍不住笑出了声,“朕已经命人炖了鸡汤还有几道点心,等你稍好点,就可以吃了!”
瞬间,眼睛变得晶晶亮,立刻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他就知道,这小东西就是垂涎这口。
“唔,朕似乎还没有给你取过名字,不如就叫——雪儿吧!”他想了想,然后这样说。
琉璃再次翻白眼转头,多俗的名字,你就不能有点创意。
看出她的不满,不过他也不在意,叫的倒是很欢,“雪儿,你这次救了朕,朕很是欣慰。也不枉朕养你这些日子,这几日,你就好好休养,不用太感激朕,这是你应得的赏赐!”
月琉璃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就算她不是存心救驾,好歹也替你挡了一箭吧,现在倒搞得好像他给了多大的恩泽一样,这人好不要脸!
早知道就不傻兮兮的扑过去了,真是倒霉!
不过想到当时的情形,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往他的胳膊上瞟去,记得是受了伤的。
可是他衣服完整无缺,看着似乎也没什么异样,大约是包扎起来了。
见她目光盯着自己的胳膊,心领神会,他轻轻的抚摸了下,然后道,“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的!”
切,谁在乎!她又一次将脑袋扭过去。
君无邪勾了勾唇角,将被子松松的替她搭上,然后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