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926500000037

第37章 出走(1)

早晨,我们一如既往地很早起床。仆人们在正房里原有的松垫上铺了一层新鲜的松针,大伯伯吹着海螺,阿普札使焚香祭祖。祭祀完毕,大伯伯作为一家之长,将孩子们聚集到一起打发新年礼物。我们来的时候,爷爷给我们准备了猪的四大骨以及一整条猪膘,用以表示我们是出自一根“骨头”的亲戚,还让家丁们带了酒、糖、茶、盐、布匹,作为我们去给人家拜年的礼物。大妈早就听说我们的姑妈们也要回家过年,提前在瓜别的各家铺子里精选了多种点心和小食品,好让这一次的聚会更加丰盛圆满。事情也正如大妈所期望的那样,孩子们在厢房里将她团团围住,一双双可爱的充满祈求的眼睛望着她闪光,她便像众星捧月一般获得了孩子们热忱的喜爱。三姐觉得这样的节目甚无意思便来找我玩耍,我们在表妹卓玛的房间里弄哭了人家,现在想想仍觉不该,不过事情已经过去,我也已经道歉,这一页就算翻了过去。

我和扎嬷来到田坎上寻找酸浆草,中午她会熬出一碗酸浆草汤给我喝下,这样到了晚上我就不会腹泻。每天早晨太阳还没有晒到瓜别坪子,扎嬷就会准时出现在田坎边,采摘酸浆草尖尖上最嫩的一截,一根根攒成一把,在厨房里熬成一小碗汤,虽然我不愿意服用这种酸涩中带点苦味儿的东西,但是想到这样可以有益于我的身体,我也就全力地配合好心的扎嬷。我和扎嬷在田坎上收集酸浆草,终于可以够我们今天使用,扎嬷便把我背在背上很快地回家。我们在厨房里熬好酸浆草汤,三姐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真的要喝猪草汤?”姐姐说。所谓猪草就是酸浆草,百姓们割取大量这样的草本植物喂猪。

“不喝不行,没有其他的可以替代。”我无可奈何地说。

“你真的要喝?”姐姐还是不肯相信,我竟然每天都要喝这么过分的东西。

“是啊。”说着,我就往嘴里喝了一大口,然后若无其事地放下,仿佛饮了一口清水,接着像往常一样歇息,过一会儿再喝。姐姐见状,好奇心又起,似乎我喝的不是酸浆草,而是蜜汁儿雪梨汤,她竟也端着喝了一口,不过刚刚入口就马上吐了出来,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我笑了,问道:“好喝吗?幺姐。”

三姐一边吐着唾沫,一边呸道:“什么难吃的东西,阿弟竟然也喝?”

我摇摇脑袋无奈地说:“没有办法,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味道,还好!”

“还好?”姐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眉头皱到了一起,对我感到彻底无语。我又喝了一口,我打算将剩下的汤液分两次喝完。我的姐姐央求说:“我们出去玩嘛,太没意思了!”可是我的酸浆草汤还没喝完,称职负责的贴身奴婢扎嬷是不会放我出去的。我说我还要喝完这所有的汤,姐姐就朝我的碗里望了一眼,立即现出恶心的表情,噘起了嘴巴。

“你拿到东西了吗?”姐姐问道。我正在喝汤,不知道她说拿到了什么,我摇了摇头。姐姐说:“你没有拿到礼物吗?”我咽下嘴里的汤,舌底上立刻涌出许多唾液,睁大眼睛强忍着问道:“什么礼物?”姐姐说:“每个人都有的啊,把你的拿来我看看。”我说我没有,真的没有。姐姐似乎并不相信,她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扎嬷。扎嬷本来也在听我们说话,此时却将头转了过去,故意装作没有听见,不与姐姐的目光接触。

“怎么可能?”姐姐感到诧异,“不是每个孩子都应该有的吗?”得不到同等的待遇,已经不是一两次,我不会觉得大惊小怪。姐姐又说:“是不是他们忘记了?”我苦笑一下,所有的话语都隐含在这笑容当中。

“我去给你问问。”姐姐说完就跑了,好像一个接到紧急战况的士兵,全然不顾周围的环境勇敢地冲了出去。姐姐走后,我喝完最后一口酸浆草汤,将空碗递给扎嬷。扎嬷说:“小少爷!”我说:“嗯?”扎嬷问道:“你要去吗?”她的话中有话。我说:“不去。”扎嬷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是属于饱经世事、历经沧桑、阅览过世间百态的老人才有的叹息。“我要去看蚂蚁。”我说,说完我就出去了。

清爽的风吹过我的脸颊,我穿过长廊,温暖的阳光便懒洋洋地照到我的脸上。我想起师爷,想起师爷曾在柳树下给我的美味肉干,想起他发出的灿烂笑声,正如这阳光一样令我的内心萌生出丝丝暖意。老屋还是以前的样子,并没因为易主而变得陌生,每当我走到一处就有另一处的风景向我问候:“小少爷,好久不见,你可还好?”我当然很好,见到你们我很高兴,我久违的老屋。站在走廊上,我不仅可以听到鸡叫,还可以听到老屋外面的马路上偶尔响起的马铃。亲人们在老屋里各个不同的地方说话,光听声音我就可以猜出他们大概是谁。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从厨房一直走到现在,我竟没有碰到过任何人,世界仿佛只是我一个人的世界,他们只是像这老屋一样,充当起背景的角色。我继续朝我的空心柳树走去,没来拜年之前,我就无数次想过,自己回来了一定会经常去看蚂蚁,和它们待在一起,看着它们忙忙碌碌地爬来爬去,不去打扰它们,更不去伤害它们。蚂蚁是如此脆弱,我也是如此脆弱,我们都身不由己,听凭别人摆布,所以我们更应该相互爱惜,珍惜这可怜的情谊。我多想给那只死去的蚂蚁道歉,如果你不是一只蚂蚁,而是可以和我抗衡的其他什么东西,我一定不会感到愧疚,可是你太弱小了,就算你想战斗,你又何来战胜我的能力,所以我们之间的游戏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而我也为伤害了你而结束了一个时代。我又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到碉楼下面,我已经听到几个陌生人的声音,他们好像在玩着什么游戏。

“烧啊,看见没,一点就着!”

“轻轻松松!”

“是呀是呀,你们看,燃起来了!”

“好!好!燃起来了!”

“我们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真好玩!”

“……”

循着他们说话的声音,我看到碉楼方向的天空升起一缕黑烟,空气中开始弥漫烧焦某种东西的煳味。我转过碉楼的墙角往柳树方向走去,一幕惊心动魄的场面猛然映入眼帘给我狠狠一击:我那上了年纪点着过几次的空心柳树,现在正猛烈地燃烧,浓烟从树腹的孔窍里冒了出来,呼哧呼哧的火舌缠绕着干枯的树干,整棵树都被火光包围,树顶上聚起一股浓烟。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头皮开始发麻,全身打起冷战,一股寒气直冲脑门,我开始撕心裂肺地痛哭。强烈的刺激已经痛彻心扉,我的腹部也开始翻江倒海,喉头有什么东西在爬,一股酸水涌喷出来。我一边哭一边呕吐,霎时间天昏地暗,白天变成了黑夜,黑夜倾倒了下来,漫天的星斗哗然坠落,暴风雨肆无忌惮,地壳在运动,江河在翻滚,山石猛烈地相互撞击,野兽痛苦地挣扎,鸟叫和蝉鸣震耳欲聋,火山就要喷发,空气正在凝滞,生命快要结束。

胸中的憋气很久才舒缓过来,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扎嬷抓住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吐出一口浊气,眼前开始明亮起来。我听见人们小声的议论,他们都认为我遇见鬼招惹了不洁净的东西。我看看四周,只有扎嬷离我最近。

“火灭了吗?”我的喉咙里发出不甚清晰的声音。“灭了。”扎嬷温柔地说,她明白我为什么问她。她还记得小少爷从小就在那里跟蚂蚁们玩耍,她每天都会端着饭碗去那里找他。“我想回家。”我说。一滴徘徊已久的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时缓时急静静地流向耳际,原来这一滴只是一泓眼泪中最不甘寂寞的一滴,自从有了始作俑者,余下的便一发不可收拾,全不受我控制自行涌了出来。“少爷。”扎嬷的脸上老泪纵横,泛出钻石一般洁白的亮光。“我要回家。”我央求道。“再等等吧,吃完午饭我们就出发。”扎嬷说。“我要回家。”我又说。好心的贴身奴婢不说话了,转过身去抽泣起来。

“我要回家!”我的心里只有这一句话。

我望着天花板,眼里的泪水扭曲了我的视物,那里浮现出母亲的笑容。我把头转过去看着发黄的墙壁,眼泪又顺着眼角一滴滴滴到枕头上。一个厨娘进来问扎嬷什么时候可以开饭?扎嬷便给我盖好被子,跟着厨娘出去了。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回家的念头,我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在回家的路上。我一路飞奔,不知道疲倦,风吹过我的耳畔,母亲正端着饭碗,在官寨的门口等待着我,一旦见到我的身影,她的眼泪便流了下来,我冲进母亲的怀抱,骄傲地告诉母亲:“阿妈!我回来了!”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远处传来三姐和大妈争吵的声音。姐姐啊!你可真是一个有胆量的姑娘,此时我又听到另一个孩子在哭泣,我想那应该是我们的表妹卓玛,她的声音我很熟悉,就像久已相识的朋友,没有理由不认识它。我想,难道姐姐又跟卓玛动手了不成?这个世界太混乱了,我无暇去顾及那么多。我只想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在心里不断重复这样的念头。我不想动弹,这里的空气就像松油一般黏浊,包裹我的全身,我感到快要窒息。时间就像墙角的蜗牛一样没有来头地反复爬行,无论我觉得过了几个世纪,窗口的太阳还是没有移动半分。我闭上眼睛,不去在乎这个世界,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嘿!阿弟,起床。哼!我们走,我们回家。”房间的门被猛然推开,门板重重地撞上墙壁发出一声巨响。三姐跳了进来,一脸怒气,愤愤不平:“快点,我们回家,再也不回来了!”姐姐说着,蛮横地扯开我的被子,将柜子上的衣服揉作一团扔在我面前。“回家!你们这群混蛋!今天死,明天烧,后天埋,外天没……”姐姐开始骂起人来,我不自觉地穿起衣服,姐姐也过来帮我。“你想不想回家?”姐姐问。我当然想回家。“那好,穿好衣服以后,我们就回家。”姐姐嚷嚷道。她十分着急,巴望着尽快离开这里,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仇人。

我的姐姐可真是一个伟大的冒险家,我们才简单地收拾好行装,她就想要上路了。我拉着姐姐的手说:“我们就这么走了?”姐姐说:“难道你不想?”她带着命令式的口气,让我无法拒绝。我说:“我们应该准备一些别的东西。”姐姐突然暴跳起来,喊道:“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走还是不走?”姐姐更着急了。我说:“当然要走,我巴不得离开这里。”姐姐便说:“那还等什么!”姐姐已经不耐烦了,抓住我的手就往外走。我说:“我们要远行,当然是晴带雨伞,饱备干粮。”此话一出,姐姐很感兴趣,问道:“谁教你的?”她的眉毛拱了一拱,做出一副挑衅的表情。我说:“阿普老卦祖。”姐姐瞪大了眼睛:“老马脚子?不过,很有趣啊!那好,我们带上雨伞和干粮吧!”姐姐就要行动,开始四处寻伞备粮。我赶紧打断道:“伞就不必了,现在又不是雨季,干粮倒是必需的,因为我饿了。”刚才我连黄水都吐了出来,现在身体里极为空虚。姐姐笑了,就在这一瞬间她的怒气已经全消。姐姐就是这样的脾气,好像雨季的天空,刚才还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现在却已彩虹高挂雨过清新。我们满脑子里都是即将进行的远行,我们要出其不意地突然出现在官寨里,让所有人都为我们感到惊讶,用姐姐的话来说就是:“哼!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我们姐弟可不是好惹的!”

我和姐姐潜进厨房,明目张胆地在扎嬷的眼皮底下紧张地搜集各种食物进行挑选,喜欢的多带一点,不喜欢的简直不看。我们竟然都出奇地喜欢酥肉和花生米,还装了不少没切的香肠,所以半挎包里几乎都是这些东西。我们又潜入正房,像小偷一样贴着墙壁行走,一个人放哨,另一个人呼啦呼啦往包包里塞东西。我们将姐姐的挎包装得鼓鼓满满,做好一切准备之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院子里大摇大摆地出来。不少人看到我们背着挎包带着悠闲的神情,又以为我们要去玩什么游戏,竟然都不跟我们说话,然而这正是我们所期望的。

我们像两只受惊的小鹿,悄悄穿过森林,蹚过河水,生怕踩断一根树枝会引起猎犬注意。好在一路上没有别人追问,我们也就顺利地逃出险关。出了寨子我们一路飞奔,很长一段路程,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就好像我们一旦说话,藏在树林里的老巫婆马上就会听见,变成一个奇丑无比的老太婆挡在我们回家的路上,她知道我们是离家出走,所以给我们两瓶蜂蜜,我们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将她的蜂蜜喝干,结果就被她带到一间屋子里关了起来再也逃不出去。那里还有许多像我们一样可怜的孩子,一看见我们进来,他们就在一起哭喊,这时候老巫婆就唱着儿歌哄道:“孙儿孙儿乖乖,你们叫我熊家婆,你们叫我熊家婆,我给你们蜜儿喝!”我们便说,我们什么都不喝,我们只要回家。熊家婆生气了,立刻变成一只大狗熊,露出锋利的牙齿,舔着嘴巴,贪婪地叫道:“你们谁敢不听外婆的话,我就把谁吃掉。”说完,她还故意咂一下嘴巴,做出饥饿的样子,吓得我们不敢出声。

我和姐姐跑到一个路口,她突然停了下来:“我们要按原路返回吗?”她指了指回家的路。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姐姐说:“我们还是不要按照原路返回,说不定会被他们逮住。”我开始紧张起来,我以为走这条路,熊家婆就会把我们逮回去。我说:“那我们还是走这条路吧!”我指着另一条路。姐姐问:“你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我说:“那我们就按原路返回,但是……”姐姐问:“但是什么?”我说:“我怕熊家婆会在路上等我们。”姐姐瞪大了眼睛,她也知道这个故事的,我们这里的孩子没有谁不知道“熊家婆偷娃娃”的故事。由于我很认真,姐姐居然全信,她想了想,便说:“那我们走这条路吧!虽然绕了点,可最终还是能够回去的。”我问姐姐,她怎么知道这条路,姐姐说大哥他们,每天冲啊冲啊的,不都是这几条路么?那倒是,只是姐姐怎么知道?姐姐说:“我从碉楼上看见的啊!”姐姐这么一说,我就更放心了。

我跟在姐姐身后,姐姐迈着轻快的步子,哼着欢快的儿歌。过了很久,姐姐问我:“你说,如果我们真的遇到熊家婆怎么办?”原来姐姐一直在思考熊家婆的事情。我说:“我们不喝她的蜂蜜。”姐姐说:“那我们还是被抓了呢?”我说:“那怎么办?”姐姐笑道:“我要知道怎么办,我还问你?”我想了想,如果我们被熊家婆抓了,谁会来救我们?我说:“大哥他们会来的。”姐姐一听是她的哥哥,气不打一处来:“哼!忘恩负义的家伙,有了表妹连幺妹都不要了。”我说:“你惹哥哥生气了?”姐姐高声骂道:“哼!是他惹我生气了。”我想知道怎么回事,姐姐却不说话了。半晌,姐姐又说:“你说,阿妈会不会来救我们?”我说:“会的,怎么不会?”姐姐便说:“我把她给惹生气了,别说来拯救我们,她还会把我们送给熊家婆的!”我确曾听见姐姐跟她母亲激烈地争吵,但是我想事情还不至于如此。我说:“不会的,她肯定会来救我们的。”

同类推荐
  • 我在爱情里落了单

    我在爱情里落了单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爱情也如此。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它存著,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长,它就慢慢凋零……
  • 前尘:民国遗事

    前尘:民国遗事

    这也是已故作家汪曾祺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发表《受戒》、《大淖纪事》等小说,其实任何时代都有,意在勾沉扶奇的动机。只不过,文学对既往的书写,大时代的火车轰轰隆隆过后,着眼点不同;文学对人物的书写,路边的野菊花狗尾巴草之类,标准照似的行止,而是被大时代话语遗忘的栩栩如生的个性。,尤看重的并非其端正的思想。那种率见性情、俯仰自由、我行我素、癖好不遮、胸臆无碍的面目,要么零落,与历史教科书的臧否扬抑,要么被遗弃与遗忘的居多
  • 夜半笛声(蔡骏作品)

    夜半笛声(蔡骏作品)

    池翠处于深深的恐惧中:与她有肌肤之亲的那个男人是一个早已死去了的幽灵! 她腹中的孩子是幽灵之子!七年以后,单身母亲池翠带着儿子搬进了一栋破旧的住宅楼,一夜之情使池翠有了孩子,第一天就在楼顶发现了一具尸体。肖泉却失踪了,她找到了肖泉的家,却发现早在一年以前肖泉就已经死了。同时,附近接二连三地出现孩子半夜失踪事件,每当有孩子神秘失踪,就会有人听到一阵毛骨悚然的笛声,在书店打工的池翠爱上了一个神秘的男子肖泉,传说中的鬼孩子也开始在黑夜里出没…… 这个城市的人们想起了五十多年前关于“夜半笛声”的可怕传说……乐团笛手苏醒曾经有过一支神秘的笛子,据说一旦吹响这支笛子就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一样降临灾难。 这支珍藏的笛子却不翼而飞了……笛声又响起来了,恐怖弥漫在这个城市的上空
  • 天鹅

    天鹅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白雪红灯笼

    白雪红灯笼

    甫跃辉, 1984年生,云南保山施甸县人,复旦大学首届文学写作专业小说方向研究生毕业,师从作家王安忆。在《人民文学》《大家》《花城》《中国作家》《青年文学》《上海文学》《长城》等文学期刊发表中国短篇小说。获得2009年度“中环”杯《上海文学》短篇小说新人奖。
热门推荐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爆王的失宠弃妃

    爆王的失宠弃妃

    她是现代穿越来的一缕幽魂,他是权倾朝野的王爷,却因为一场政治婚姻将他们拉在一起。新婚之夜,他就宣布她是他的下堂妃。新婚第二天,他携手新欢来羞辱于她!哼,他当真自己还是那个懦弱无能,随他欺么辱的女子?要知道,忍无可忍的时候无需再忍!当两人势成水火的时候,他却突然对她宠爱有加,可谓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她的心也在这种柔情中渐渐迷失,就在她自以为自己的要得到幸福时,却突然发现,原来所有的幸福都不过是场可笑的闹剧!终究是身上的痛楚,怎么都抵不了心死的痛楚!★★★★★★★★★★★★★【精彩片段一】“秦香寒,你给本王站住!”慕容晔阴沉着脸,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女子,他分明在她脸上看到了鄙夷之色。香寒指着自己的鼻子,乌黑的眼珠骨碌地一转:“王爷叫我?!”“你到底懂不懂三从四德?见到自己的夫君都不用过来陪你夫君说说话么?”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两个人,女子像无骨的蛇一般缠绕在男子身上,秦香寒不禁心底唾弃了慕容晔一番。“你确定,你是我夫君么?”“该死的,你说什么?!”秦香寒无辜的笑了笑,似有些无奈,“我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不一个只会随时随地表现出本能的动物!”“动物?!”慕容晔嘴角抽搐,“你竟敢说本王是动物?!”“是啊,据臣妾所知,只有动物才会随时表现出本能啊!”【精彩片段二】“香寒,告诉本王,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白色的芙蓉帐内,慕容晔抱着秦香寒,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香寒所要的东西恐怕王爷给不起!”秦香寒朱唇轻启,绝美的小脸上平静无波。“你想要的是什么,只要你说得出,本王就一定做得到!”“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王爷能给么?”她淡笑,他却茫然了。【精彩片段三】粗大带倒钩的鞭子,一下一下狠狠落在她身上,鲜红的血液像是盛开在地狱的彼岸花,凄艳无比。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承受着。可是当孩子从自己身体中流失的那一刻。秦香寒咬紧牙关,满脸鲜血地仰望着那个鞭打她的男子,眸中是如水般的绝望。“这辈子,我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一瞬间,似乎有疼惜的光芒在他深蓝重瞳中闪过,却让人来不及捕捉。“随便,恨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哈哈……她笑得绝望,笑得癫狂。悬崖边上,寒风凛冽,身穿一袭白纱的她宛如仙人,却瘦弱得要随风而逝般。她看着离她不远处的他,笑容明艳,却仿若昙花般,一绽而逝。
  • 仙剑归来:萌神逗邪仙

    仙剑归来:萌神逗邪仙

    身为天神的她,是叱咤人、神、魔的“三界魔刹”,却为了一个狗屁七世赌约,重入轮回。各路妖魔欺她凡人一枚,小三嘲笑她落难公主一个,想混口饭吃,连狗都欺负她。他是三界与五帝齐名的上古天神,却总出现在她的寻仙路上。强势恩宠下,她想要逃离,不料某人直接抓了回来“我的心没有门,既然你走了进来,就别想出去。”某女:那个,请问没有门,我是怎么进去的?某人;........呃
  • 一剑秋水

    一剑秋水

    一个乡村小子的发迹史,如何从一个乞丐成长为一个绝世高手,又如何面对悲惨的感情遭遇。称霸天下的野心他没有,一统江湖的豪情他也没有,他的运气并不好,但总有那几个可以一起抛头颅,洒热血的朋友,这是他最满意的地方。
  • 真婚厚爱

    真婚厚爱

    【现代豪门宠文,男女主身心干净。】她不是公主,老天却给她配了个王子。顾墨笙,锦城五少之首,M集团的掌舵人,这个尊贵的男人,真心实意的对她好,把她视若珍宝。夏语,C大建筑系应届毕业生,她的人生理想很简单:找份过得去的工作,嫁个平凡的好男人。可顾墨笙的出现,却颠覆了她的所有!【情节一:】“顾墨笙,我不想参加商业宴会。”“嗯,不想去就不去。”说完,男人拿出手机,拨通了慕三少的电话,“老三,晚上的商业宴会你替我去。”“顾墨笙,我想吃酸奶蜂蜜冰淇淋。”“好,你等着,我现在去弄。”“顾墨笙,我不想早起晨练,我要睡懒觉。”“好好,你想睡到几点就几点。”.她有求,他必应,宠她如命。他愿为港,护她周全,而她愿成舟,为他搁浅。深情爱恋,宠溺无限。
  • 朕的爱妃很轻狂

    朕的爱妃很轻狂

    再敢戏弄我,请放心阅读】千算万算,我给你好看。却终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某王妃浑身散发慑人的寒气。“爱妃如此冷冰可不好,本王愿意牺牲自己把你捂热,生性薄凉冷酷的她百般逃脱,可好?。更加狗血的是竟然误入一个痴傻王爷的洞房,不要以为你是王爷本小姐就不敢杀了你。。“臭男人,雨艺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狗血的穿越了。。”某王爷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他,【本文已完结,人前是疯癫痴傻的王爷,人后却化身腹黑狡猾的大灰狼,莫名其妙成为他的王妃,明明宠她宠得无节操,却总是对她百般捉弄
  • 轻松腌卤拌

    轻松腌卤拌

    中国烹饪大师史正良先生通过潜心总结研究、反复实践、制作、编写出全新的家常菜谱,用料普通、制法简便、调味适口,并且营养合理、易学易变,对于提高百姓的生活质量和培养美食情趣有极大好处。
  • 倾国女诸葛:被逼为妃

    倾国女诸葛:被逼为妃

    全文《Ⅰ+Ⅱ》完结!穿越异世却误落皇宫,为求自由,她铤而走险,怎料到头一场空。湮灭千年的凤朝后裔,夹带着沉淀千年的仇恨,势要颠覆一切。神秘的面具男子,遗落四国的潶魔石,接踵而来的意外,搅浑了原本平静的局势。当一个女子拥有着阻碍局势发展的力量时,一切的计划都在悄然改变着……***********【【书名与内容关系不大,因为签约后无法修改,只能一直用着】】***********依旧走剧情路线的文,比药师的构思更加甚密的奇幻风格的正剧,希望大家会喜欢!
  • 元徵宫词

    元徵宫词

    宫商角徵羽,人生如曲。缘起幻灭,生不知死,不过是贪恋无限。爱与救赎,用一生来解答。大将军奉旨为皇帝广选民间美女,目测其中一只味道不错,经过仔细的烹调之后,十分满意,于是“嗷呜”一口吞下肚中,冷面铁血大将军VS呆萌平民女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