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一边切着菜一边琢磨,看来得好好锻炼锻炼身体了。连菜刀都拿不稳,还怎么做个好厨师?健康的身体也是制作美味的必要条件之一。
看着切出来的成品,云溪满是嫌弃:要是让爷爷看到自己如今的刀功,怕是要气坏了!这水平,怕是随便一个学徒都能比得上她了。
想到气急败坏的老顽童似的爷爷,云溪的心瞬间暖了起来。
就算是为了爷爷,她也要坚持自己的梦想,不管这个过程再苦再累,中间的艰难险阻再多再难!
而在一边旁观着的尹归眼中,就是身娇体弱的小女孩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去拿稳菜刀,让菜刀服帖地听从自己的指挥,并且堪称神技一般地把那野菜切得大小粗细完全一致,整个过程就像是炫目的表演一般!令人惊叹!
切了菜,云溪正欲烧火,一旁的尹归接过了云溪手上的柴火:“我来吧。”说着就取了火石点火。
云溪有些诧异尹归竟然会主动帮忙,道了声谢,便拿了木瓢舀水。
在这儿自然是没有煤气灶这种东西的,无论是做菜还是做饭用的都是土灶。把水舀到锅中,加入少许盐,待水煮沸之后把刚刚切好的菜倒入水中再迅速捞起来,置入早就准备好的冷水中,冷却后放置在盘中。
本来像水芹菜这种野菜直接炒是再好不过了,不过鉴于这儿既没有辣椒而且还得省着油,云溪便打算做一道白灼蔬菜。
焯过一遍又经过冷却的野菜显得极为鲜亮,那绿色绿得简直能够滴出水来。
切了姜丝蒜丝,洒在焯好的野菜上。本来只要浇上生抽,这菜就算是完成了。不过如今的生产条件还未能生产酱油,所以这酱油只能用其他酱料来代替。
云溪把锅里大部分的水都给倒了,仅留下少许。拿铁勺舀了自家制作的酱,把铁勺放入锅中,用水把它调开。一会儿,锅中的水和酱就变成了咕噜噜冒着气泡的浓稠状液体。
云家的酱是豆瓣酱,只有咸味而没有鲜香。云溪加了往里加了少许红糖,用以提鲜和调味。经过这么简单处理的酱,虽然比不得生抽,但也已经足以作为浇汁的酱料。
用铁勺将热腾的酱料浇到野菜上,这菜就算是做好了。
云溪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这道菜虽然简单,但是对于个子比灶台还矮,不得已站在凳子上完成整道菜的制作过程的她而言,还是一个颇为艰巨的工作。
将做好的才端到桌上,云溪琢磨要不要顺便把那半只甲鱼给做了,就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河东狮吼:“宋惠娘,你给我出来!”
这一声吼差点吓得云溪差点把手里的盘子给摔了。尹归倒是反应极快。把灶里还燃着的木头塞进灶底的灰里灭了火,他就立马往外面奔去。
云溪把做好的白灼蔬菜玩桌子上一放,也赶紧出门瞧瞧是怎么回事。
“娘,就是他,就是那个臭小子!”还没出门,云溪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看竟是之前在溪边遇到的云二柱,他的头上的伤口用一块白色的布巾裹着,看着就像带了半顶白帽子,极为滑稽。
他的身前是一个一个精瘦的女人,穿着一件土黄色的亚麻衣,头上裹着一块蓝色的头巾,五官看着一脸精明,那双翘得老高的凤眼看着极为犀利。
这精瘦妇人,自然便是云二柱的娘王三姐,云家村出了名的泼辣人。
原来那云二柱在云溪和尹归走后越想越不是滋味,回家后对王三姐一阵控诉,说自己被人欺负了。
王三姐是个脾气火爆的,一见儿子的脑袋都破皮了,那还得了?草草地给儿子包扎了一番,就拉着儿子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听了儿子的话,她那双本就犀利的眼狠狠地瞪向了尹归,大骂道:“好你个小子,竟然敢欺负我们家二柱?”
说着大步上前,就想一巴掌拍过去,却被个子矮了一截的尹归抓住了手。
“干什么,干什么!”头一次在第一回合就被灭了威风的王三姐顿觉不妙,立马大喊起来,“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见尹归还是没有动静,王三姐开始撒泼装委屈:“乡亲们啊!你们给做做主啊!我不过是想上门替我可怜的孩子讨个说法,这个外村人就这么对待我!”
一旁围观的乡亲们议论纷纷。尹归他们不认识,但对于从小在云家村长大的云二柱,他们是极为熟悉的。
云二柱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们自然也是心里有数。但云二柱头上的伤口又不似作假。因为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他们也不敢随意站出来说话。
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对于保守的云家村人而言,尹归是外村人,而且还是小辈,他对王三姐的态度算是离经叛道的了。
云溪见周围的舆论导向都对尹归不利,赶紧拉了尹归的衣角劝他放开王三姐。
本以为会花些口舌,没想到刚一说尹归就松了手。云溪有些诧异。
而一边的王三姐得了自由,自觉赢了一场,眉宇间不禁带上了得意。不过,她的目的可不止如此,她是来给儿子讨公道的。
想到这儿,王三姐一把拉过身后的云二柱,把他脑袋上的白头巾展示给大家:“我家二柱早上好端端地出门,中午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啊,看着我家的二柱的伤,我的心就像被刀剐了一样啊!”
王三姐说着就开始哽咽起来,说到最后一句她的眼泪就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刷刷地流了下来。
本来还有些迟疑的乡亲们见状都不自觉地偏向了王三姐,几个平日里与王三姐的关系还算不错的农妇拿着手绢给王三姐擦眼泪,安慰她。
云溪见状不妙,皱眉辩解道:“是云二柱先动的手,尹归哥哥只是反击而已!他之所以会受伤,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王三姐闻言,立马变脸,道:“云溪丫头,这话是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