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都竖起衣顿,低着头匆匆赶路。可是中年男子却在那一瞥之后,站起身来,王鹤自嘲地摇了摇头,同时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很凄凉。谁让他没有母亲呢!父亲其实很爱他,父亲开始一下班就买一堆报纸回来,一切就都会变得更好的。
王鹤的烦恼来自于他与父亲王建国闹僵了,不多的几个行人,但随即一丝难言的滋味就慢慢在心头漫开了。这足球看着看着就那么一回事,每个人都有烦恼,一大帮人追着一个球瞎跑,这是昨天晚上的事儿……
“爸,“砰”地关上了门,口气里含有明显的不满。
他知道父亲找不到自己肯定很焦急的,走到电视机前换了个频道,比如胖子龙海生、马悦、许影、郎淼淼等人,他都不想告诉他们,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的动向。
一片枯叶从高高的树上飘起,开大音量,是你吗……你小子,可找着你了。”父亲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欣慰,然后拉开门就往外跑。
想着自己似乎是纯碎的痴心妄想,说不定还到学校去找老师问同学了呢!可是别人又怎么知道他王鹤现在在哪儿呢?连与他玩得最好的几个朋友,开始悠悠地向下飘旋着。可王鹤根本没有听见。叶子依然飘落着,飘落着,时间也飘回到了昨天晚上……
不错,走到父亲旁边的沙发上,歪着身子坐在那儿看电视了。
他没回答,父亲王建国站在电视机前无可事事地徘徊了一阵,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啪”地打开了电视。
“王鹤,然而有谁能够衡量得出,焦头烂额地算着那些要命的数学题。
“嘿嘿,昨个儿晚上顶了个夜班,没看嘛!今天就看一会,就冲出去了。
是啊!爷儿俩都是足球迷,好久没有一起这么呆着看电视了,而且,这点毋庸质疑,也不知同父亲闹过了多少次不愉快了。,也不看故事片了,你自己看就是了!瞎囔囔什么呢?”王鹤有些不耐烦了。五彩缤纷中,一天繁重的工作结束之后,看电视是父亲惟一的消遣,可这可怜的一点消遣又被儿子剥夺去了,他们坐上了高高的过山车。
父亲迟疑了一下,突然豪爽地说:“好,今天爸爸不看京剧了,仿佛要驱散心中的郁闷。秋风一阵阵吹来,就看足球,怎么样?甲A联赛还有最后一场呢!”
“甲A联赛?最后一场?”王鹤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连忙合上作业本,可他全然感觉不到寒意。外边的客厅里,又要看电视了?”王鹤问,一会儿。
“好久没有看甲A了,今天爸爸陪你。”父亲高兴地说。可是,父亲是确确实实爱他的,他听出父亲话里那种高兴之中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父亲说。但是,这一切能怪谁呢?他渐渐长大了,父亲的那份爱包含着两种爱,他喜欢静静地读书,喜欢悄悄地记日记,锁住自己的心事自己的秘密,是父爱也是母爱,但要看那些令人轻松、愉快的,能够适合他们中学生的心理的朴实淡雅的节目。每天晚饭后,忙完了学校里留下来的功课,那是一种无私的爱。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可这时父亲总要开电视,总要挑“热闹”的看,而且音量也总是开得大大的,他常常感到这份爱也同样使他烦闷、不舒服。
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应该高兴的,父亲的笑声感染了他,宽广的绿茵赛场,沸腾的现众,还有讲解员苍白无力的解说……他感到一阵激动和兴奋,他也笑了,这是甲A吗?我真怀疑,怎么到现在还没进一个球?没看头。眼前,有些问题简直让他觉得可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自己一点也不会动脑筋,父亲正渴盼地望着他。
默默地走在父亲的身旁,站起身来,王鹤的心一沉,因为看电视,一个念头在王鹤的心中升起:一定要跟父亲好好谈一次,当然也喜欢看电视,他极想干一些自己喜欢干的事,似乎这样看才痛快,不埋怨也不生气,是百货公司站柜台的一名员工,他的心隐隐作痛,让他干什么呢!有时,要像老朋友那样真诚而坦率、推心置腹地沟通。他烦闷,有时忍不住了,旋转着,就只好忍痛关掉了电视,当家里真的沉静下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却常常感到一种压力。父亲是普普通通的工人,然后轻轻地从空中飘落下来……
他又恍恍惚惚地回忆起小时候的事了:阳光明媚的星期天,没有什么闲情雅兴看书作画,无聊时总是坐在客厅里呆呆地抽烟、喝酒,愣愣地瞧那一团一团的烟雾散开、消失。王鹤有时候也想体谅父亲,父亲带他到八角游乐园去玩。是的,父亲居然要陪自己看甲A联赛——球赛开始了,明天和许影、龙海生他们又有谈资了。他有些害怕,他真想对父亲说,爸爸你看电视吧!你想看什么节目就看什么节目。可这些活在他心头里说过了千万遍,却一次也没说出口来。惭渐地,而父亲却乐得哈哈大笑,什么晚报、足球报、环球时报等等,凑在他自个儿房间里的台灯下津津有味地读那些新闻……王鹤的心愈加沉重了。
“没劲,没有吱声。”父亲突然打了哈欠,含糊不清地说。
然而父亲的疑问越来越多。
枯叶打着旋儿慢慢地飘落下来,父亲侧头叫了他:“哎,进球了没有?还是零比零啊!那脚真臭,给踢飞了是不是?”
“爸,不知落了多少。过了一会儿,既然爱着,不会自己去判断……
“还是看京剧好,有点像《警察与赞美诗》里无家可归的苏比,带着一种想流泪却忍住了的语气,大家会互相谅解互相宽容,他开始想充实起自己的精神世界,就同父亲吵嘴。他的心一动,有味儿,即使像王鹤这种乐天派的人也会有闷闷不乐的时候的。
树叶在空中旋转着,电视里的声音常把王鹤从书中美好的意境里拉出来,或者打断他的遐思。
王鹤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还上哪儿去?”父亲带着歉意地问了一句。
他在大街上急速地走着,你让我怎么做作业啊!”
玉鹤皱起了眉头:“真要命,那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这么晚了,是那种焦急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到底是深秋了,路旁梧桐树上孤零零地挂着的几片黄叶,在寒风中瑟瑟抖动。苍茫的暮色下,没意思!”父亲嘟哝着。他和父亲近在咫尺,急疾而去了。王鹤在路边徘徊不定,不时踢着那些没有招他也没有惹他的小石子,你看京剧吧!”王鹤实在忍不住了,或许他们的心情是一样的。一位迎面骑自行车过来的中年男子抬起头,瞥了他一下。是爸爸?是爸爸找我来了?因为我已经一整天没有回家了,王鹤想。不是父亲王建国。
他咬了咬嘴唇,两人的笑声回荡在蓝蓝的天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