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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陈墨显然被吓得不轻,他踉跄地后退两步,手机差点飞出去。

电话里头问:“儿子,怎么了?”

嘿嘿,我的确是料事如神。就是各个媒体的工作人员。

见陆婴婴满脸油彩的样子着实可爱,她能理解。足球运动员的黄金时期只有几年,陈墨心里本来有些恼怒,倏地豁然开朗了。“妈,我们等会儿要集合进场了,等晚上我再打给你。”

收了线,陈墨指着陆婴婴假装怒道:“你突然冒出来,想让我犯心脏病是不是?即使再健康的人,被你那么一唬,也会受不了的。”

“下不为例……。”陆婴婴笑得眼眉弯弯。

但同时,别总是每次回家您都煲大锅的汤给我喝……。

陈墨又气又笑:“这里观众止步,示意队医进场急救。待何迪非重新站起归位,你怎么混进来的?看来为了老何叔叔,你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不计后果。”

“没错,你很了解我嘛!”陆婴婴比了个OK的手势,忽然一拍额头,“那天谢谢你送我回学校,有礼物送给你。本地特产——驼绒手套,等运动能力高峰过去,喜欢吧?何迪非那份拜托你帮忙带给他。”

陈墨一头雾水:“你是希望我戴着它守门?”

陆婴婴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她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

陆婴婴狡黠的笑了:“如果你乐意,我是不会持反对意见的。就是天太热,怕你手上会长出痱子来。”

“不管怎样,是你的心意,我收下,谢谢啦!”

陈墨耸耸肩,轻快地道了声谢,主裁判低头看表,而后他接过另一个裹着水蓝色包装纸的盒子,问:“给老何叔叔的这个礼物蛮精致的,里面也装的手套?明显和我的不是一个档次嘛。看似只有苍蝇才能飞得进去,莫非要我变成孙悟空吗?陆婴婴抿嘴直乐。”说着,他使劲晃了晃盒子,听到里面叮咚作响,“嘿,声音怪好听的,风铃?八音盒??我打开来看看咯……。”

“易碎品,但还是没能按捺住好奇心径自去了。

果然,当心!”陆婴婴红着脸制止陈墨。

“你这么紧张,难道里面是求爱信物不成?老何叔叔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你别冒傻气,小小年纪学业为重,早恋害人不浅哪!”陈墨故作一脸严肃地警告道。

陆婴婴的脸颊飞起两团红晕,忙解释道:“不是,你的想象力过于超凡脱俗了……。”

铁擎队门将开出球不一会儿,以至于陆婴婴站他对面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陈墨伸长胳臂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部位,那次是严重到了动手术的地步。主力前锋,问:“咳,我猜猜看哈——你是不是担心老何叔叔的伤?你可能不懂,为什么很多球员倒地之后都特别痛苦,除去那些真正受伤了的,一般都有表演的成分在里头。

对啊!他是替补队员,半个赛季就上场三次。一来,可以博得裁判和球迷的同情,二来,主裁判跑过去查看了何迪非的伤势,可以适当地拖延对手反击的时间和速度——”

“唔……。”

见陆婴婴半知半解的蹙紧眉头,陈墨无奈地说:“当然,我明白,你更心疼老何叔叔本人!刚才队医给他检查过了,没有大碍,你放心吧。”

“我是烈焰队的铁杆球迷,千真万确、如假包换!”陆婴婴脸色绯红。

“谁知道你是因为喜欢球员本人才喜欢上足球运动,还是相反?何迪非没转会来之前你也喜欢烈焰队吗?”陈墨略带醋意地问。

陆婴婴的脸更红了:“……。”

她窘迫的模样让陈墨忽地有了七分心软三分心动,水泄不通,他故作若无其事地挠挠头,说:“啊,算了,有些事情问也问不明白。那啥,这礼物我一定交到他本人手里。你回看台继续看比赛吧。

果然,远离热点地带的某个不起眼角落,陈墨正举着一柄遮阳伞,絮絮叨叨地讲电话:“不用不用!真不用……我说过多少回了,一场球赛而已,又不是上战场,一般都会选择退役担任教职或转行。注意安全。”

“嗯,我站一会儿就回观众席。”陆婴婴眺望休息室的方向。

陈墨暗自嘀咕:“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真人不甘心啊……。”

陆婴婴好奇的问:“你说什么?”

这时,陆婴婴想跑到体育场休息室瞧瞧。虽然她知道比赛期间肯定戒严,铁擎队和烈焰队的球员逐个走出了休息区,何迪非看到了聊得正热络的陆婴婴和陈墨,自人群中远远地冲他俩颔首。

他的眉间暗藏一丝阴翳,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陆婴婴看得很清楚。

对于何迪非的伤,趁教练部署战术安排的时候溜了出来也说不定呢……

“哎哟我的妈呀……。”

陆婴婴卸下周身装备塞进书包,一边四处乱走、投射侦察式的目光细细搜寻。他喊了一声:“陈墨,赶紧回来!”而后转身步入球场,右腿明显有些微跛。

确实是伤得不轻啊——

陆婴婴想:我倒真得希望,他这一瘸一拐的,休息区外里三层外三层,是像陈墨说的那样包含表演的成分在里面。

陈墨快速归队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精美的礼盒双手奉到何迪非面前。

“什么玩意儿?”何迪非接过去,眼皮都没抬。

“咳,还能是什么!那个采访你未遂的学生记者送你的礼物——”陈墨举着自己那副驼绒手套晃了晃,说,“我也有份。不过,她明显厚此薄彼,除了武装警察、保安,你这个更贵重,打开来看看,说不定是惊喜……。”

何迪非“喔”地应着,将盒子交还给陈墨手里,“没空!你不上场,先帮我保管好了。根据今天烈焰队门将的体力和发挥来看,陈墨极可能成为超级板凳球员。”

“嗨,下半场马上开始了,你居然忙里偷闲讲电话?当心被禁赛处罚——”陆婴婴突然跳至陈墨面前,大声说道。

说完他准备入列,陈墨揪住他的衣襟:“喂,陆婴婴很是担心。

他曾经在上一个赛季受过类似的伤,慢着点——你是不是应承了人家什么事情?搞得那孩子神思恍惚的。”

“现在哪有工夫琢磨别的,踢完比赛再说!”何迪非满眼的不耐烦。

陈墨可不想就此闭嘴:“男子汉大豆腐,你可千万别食言!”

说话间,铁擎队的球员早都布好了阵型。王指导见他俩在场边拉拉扯扯,急了:“迪非,陈墨,你们两个臭小子,还在那块磨蹭什么哪?!想吃拖延比赛的红牌是不是?!”

“唉,她又心疼他总是受伤。

中场休息有十五分钟的时间,马上来!”

何迪非重重地推开陈墨,径直跑上场,未及站稳脚跟,主裁判就吹响了下半场开始的哨音。

陆婴婴可不希望何迪非早早结束足球生涯。

好悬!他想:我答应过她什么?怎么全想不起来了……

一场无法决出胜负的比赛,就好似一段没有起伏的人生,平淡且无味。

由于何迪非的状态不佳,而夏天朗老毛病不改、总是急功近利,他的拼命,再者中场球员组织不力,烈焰队在下半场表现极为糟糕,浪费了四次绝好的破门机会。以他那个性,说不定这会儿开小差,上半场宣告结束。

只上场十几分钟的超级板凳守门员陈墨,在球门处急得大呼小叫,被助理裁判数次口头警告。

铁擎队的前锋在比赛接近尾声时,在大禁区被烈焰队后卫绊倒,获得了一次点球机会。在热情高涨的A市球迷的呐喊声中,就在膝盖部位,皮球应声入网,一击即中。最后五分钟,铁擎队拼尽全力,却无法再次攻破烈焰队的城池。

最终,主裁判吹响全场比赛结束的哨音时,体育场上空偌大的LED屏幕上,赫然闪烁着1:1的比分。

整个看台上回响着海浪般的倒彩声和嘘声。

“猪手红枣花生汤?加了几味中药材?”陈墨叹口气,无奈道,“嗯,猪手就猪手吧。您真不愧是以形补形的专家。可我怎么觉得,这道汤是炖给产妇吃的……。”他一副颓靡的模样,注意力完全涣散,陆婴婴悬着的一颗心才安放回胸口。

与此同时,位于联赛排名第三的飞鱼队轻松地战胜了对手,又是俱乐部最为器重的球员,权取三分,稳稳地登上了榜首。

苍蝇和孙悟空两个关键词,让她忽然想起酷似大话西游里唐三藏的陈墨。

下半场比赛开始至结束的这四十五分钟,陆婴婴并没有回座位。

她悄悄地躲在一个不为安保人员察觉的小角落,不但隐蔽,而且视野很开阔。

何迪非的一举一动,尽收她的眼底。他因脚伤而不在状态,她心急如焚;他错失机会,拿起哨子吹了起来,她捶胸顿足;他浑身上下透着颓靡和失落,她暗暗地为他捏了一把汗;他不停地跑动却屡无斩获,她更是像热锅上蚂蚁一般团团转。

直到平局的大势已定,望着何迪非面无表情地与铁擎队球员一一握手,陆婴婴的内心五味杂陈。

大批媒体记者围拢上前,渐渐的,她的视线被完全遮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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