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夏玲玲觉得有谱,问道:“你铺子是想赚钱还是别的原因?”
“在家里闷的慌,我就想找点事做,好不容易想到开个首饰铺,就去找哥商量,他却不让,要我好好当个大家闺秀,不要想着乱七八糟的。”顾长乐发着牢骚,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的,表情丰富多彩,看的夏玲玲忍俊不禁。
“那我们偷偷开个铺子好了,托人管着,不让你大哥知道。”夏玲玲建议道,“随便卖点什么东西,有事情做,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顾长乐拍手赞同,开始兴奋的和她讨论做什么生意比较好。
夏玲玲只在乎是否能方便出去,至于卖什么不感兴趣,所以一切听顾长乐的,可她太多兴奋,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的,直到吃过晚饭又缠了她好久都没决定下来,最后见夜色太深,才依依不舍的放她离去。
顾长欢仍旧是夜不归宿,直到中秋节前一天晚饭时,他人才现身,一身白衣,右手摇着折扇,左手托着紫檀木做的盒子。
不似之前一身的脂粉儿味儿,这次倒是清爽,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随着他的到来,渐渐弥漫饭厅。
顾长喜瞅着盒子,好奇道:“大哥,盒子里什么东西?”
自上次被反整后,双胞胎很老实,没再做过分的事,不过私下一直在琢磨怎么整夏玲玲。
“给长乐的。”顾长欢把盒子递给妹妹。
顾长乐却拉着他的衣袖,夸张的嗅着鼻子,“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这是龙诞香。”顾长欢抽走衣袖,在她身侧的空位坐下。
“龙诞香?那可是贡品,你哪里来的?”啧啧,真香,“有多的吗,给我点?”
顾长欢宠溺一笑,点她的额头,“这香是男人专用的,你就不要想了。”
《纲目拾遗》中记载:龙诞香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
顾长乐自是不懂这些,只知道这个味道很好闻,所以怀疑大哥找理由不给她,“大哥,我不是三岁小孩,不要骗我。”
“你可以去查医书。”见她注意力放在龙诞香上,顾长欢指着木盒道,“不看看是什么礼物?”
顾长乐打开手中的木盒,“我一定会去查的,看你有没有说谎……啊,是这支簪子,那个脏女人戴过,我不要。”说着,她抬手把盒子扔在地上,玉簪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段。
脏女人戴过?莫非是那根玉簪?夏玲玲暗自猜测。
顾长欢凝眉,神色颇不悦,“长乐,你可是郡主,说话怎能如此尖酸刻薄!”
“我说错了吗?别人都戴过了,你拿来给我,什么意思啊。”顾长乐气呼呼的瞪着他,嘴巴撅的老高。
其他人一头雾水,不明白两人在吵什么,老王妃看着两人,问道,“怎么回事,好好说话,吵什么吵。”
“娘,大哥太过分了。”顾长乐气的直跺脚,把那天发生啊在首饰铺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个绿袖都戴过了,大哥再来给我,恶心我呢?”
顾长欢道,“长乐,绿袖不知情,再者不过瞧着喜欢戴了一下,正好被你撞上,人家已经给你道过谦,你不要无理取闹。”
果然如此!夏玲玲嘴角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你竟然说我无理取闹?”大哥对绿袖的为何,令顾长乐觉得委屈,眼里雾蒙蒙的,似要哭出来一般,“大哥你太过分了,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这么说我。”
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般捧在手心,做爹娘的都没说过一句重话,所以见她泪水涟涟的,老王爷吹胡子瞪眼的盯着儿子,责备道:“乐乐是什么身份,怎能戴那些女人碰过的东西,乖,别哭了,回头爹给你更好的。”
顾长欢本来心情愉悦,被她这么一闹,好心情去了一半,“爹,你和他娘太惯着她了。”而他,也是始作俑者之一,尽管他现在努力纠正,但有宠女儿的爹娘在,收效甚微。
老王妃却是道,“这事儿本来就是你不对,要是长乐不知道就算了,长乐这都知道了,你还拿过来,你这不是存心给人添堵吗?”
顾长喜和顾长庆这对双胞胎,相识一眼后,同声道,“要是我们也不要。”
看全家人都占在一条站线上,顾长欢皮笑肉不笑,“你们倒是团结。”说着,视线落在打他进来一直默不作声的夏玲玲身上,“你呢,什么态度?”
我和你们不是一家人!夏玲玲望他一眼,凉凉道,“我保持沉默。”
顾长欢盯着她不放,“那天你也在场,有什么说什么就是。”说白了,他就是认定妹妹在无理取闹,而对夏玲玲,顾长欢莫名相信她不屑说谎。
夏玲玲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垂眸盯着眼前的那盘菜看,仿佛那是此刻最应该做的事。
“娘,大哥不信我。”顾长乐气的咬牙,“大哥,我问你,你是不是让李管事走人了?”
“他犯了规矩,自是不会多留他。”一是他阳奉阴违,二是铺子里账目有问题,正好借此机会责难,把人开掉。
顾长乐冷哼道,“果然和大嫂说的一样,那天我回来本想找你告状的,嫂子说就是说了也没用,最终承担责任的只会是李管事,果然如此。”
瞬间,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夏玲玲。
其实她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预感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所以她刚才保持沉默。
顾长欢眸光晦涩不明,紧紧的锁在她身上,这无形中给夏玲玲很大的压力,但她神色如常,依旧静静的坐着,良久掀了掀唇,道,“我不知谁对谁错,只是凭感觉断定会有这样的结果。”
顾长喜好奇中,急急的追问道,“是第六感吗?”那天她说了第六感,顾长喜一直放在心上,想弄明白第六感是什么东西。
夏玲玲顿了顿,点头,“算是吧。”
顾长乐是对绿袖没好感,她则是不容易敞开心扉,对所有人或者事抱着怀疑态度,并根据所发生的事,预想所产生的所有后果。
一顿晚饭,在吊诡的气氛中结束。
顾长欢回书房处理事情,夏玲玲则和顾长乐聊了片刻才回去。
长乐气的不轻,唠唠叨叨念了顾长欢很多不满,这在夏玲玲看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小事,许是从小被宠习惯,被人分去注意力,所以使小性子想获得大哥更多的注意而已。
带她回到房间时,顾长欢正斜靠在椅上,一胳膊搭在扶手上,一胳膊支在另一侧托着头,双腿交叉,放在矮凳上,吊儿郎当的晃来晃去。他穿着单衣,衣襟半开,露出精装的胸膛。星眸眯成一条线,眼角上挑,邪魅尽显。
打她进门,他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似在审视什么,又或者是思考着某种可能。
他不说话,夏玲玲也不吭声,反正两人没有共同语言,话不投机半句多。
洗漱过后,已经是二更天,往常她都是这个点睡,可今天顾长欢坐在椅子上没起来的意思,犹豫片刻, 走向床榻。
你喜欢椅子,就让给你好了!
两人沉默无言,室内气氛有些诡异,连带丫鬟也不敢大声说话,轻手轻脚的进出,说话声音也压的很低。
“王爷,奴婢伺候您就寝。”金风进来,媚眼轻挑,嗓音带着几丝fumei,试图引起他的主意。
但此刻,他突然改变主意,勾起一抹邪气,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打量她精致装扮后的花容月貌。
顾长乐的大拇指拭过她嫣红的唇,慢慢的描绘她的唇形,突然又放开,伸手揽她的腰入怀。
他这是做戏给她看吗?可有必要吗?听着热情的喘息声在耳边回绕,夏玲玲却是神思飘远,心痛的想起前世和蓝佑天相处的夜晚。
三年了,他现在还好吗?有没有想她?或是已忘了她,身边早已有陪伴的人?
回不去的无力感和心头厚重的思念来回撕扯着,折磨的她的心揪作一团。
自从穿越到这里,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要随遇而安,可实际上,她给自己裹了壳,强烈的把压抑自己的真实情绪装在里面。
现在,这壳出现了裂缝,情绪似再也压抑不住。
做梦都想要得到王爷的亲睐,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一刻终于梦想成真,可房中还有第三个人,她有些害羞,不敢主动褪去自己的衣衫,只是两手揪着顾长欢的衣服。
把金风神迷心醉,不知身在何处,顾长欢却是越发清醒,注意力全放在夏玲玲身上,留意着她的反应。
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对室内发生的事置若罔闻,神色平静如常,如入定的老僧般。
顾长欢很确定她不会入睡,可怎么能把情绪控制的这么好,一点反应都没?他越看越气,脸色变的阴沉。
夏玲玲表面平静,可心海已大起大落几番,待到完全控制住接近崩溃边缘的情绪时,她开始慢慢回忆前世的点滴。